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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荡漾

8月25号。5:00PM。

Angel-MK-Coffe,一间暖气氤氲的咖啡屋。修饰甚是漂亮,一排好看的挂件让顾客产生一种温馨,透过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景物。座位之间并不密集,天花板的吊灯色彩绚烂,有一种若梦若幻的感觉。

齐诺和裴晨对坐在靠落地窗的位子上,两人神色凝重。

“在这里应该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了吧。”齐诺说。

裴晨情意踌躇,没有说话。

“说吧。”齐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秋天虽然将近,但是温度却是反常地直线下降。温暖的咖啡屋与外面寒冽的天气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种氛围里,却充盈着两人之间秘密的隔阂。

裴晨突然猛然一点头,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阿诺,其实我……我……也喜欢艾莉娅!”

话音刚落,世界好像变得诙谐起来了。齐诺呆在那里,感觉时间停留了一般。世界没有色彩,没有声音。

“原来就是这样啊。”齐诺喜鄂地喊道,“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呢,看你今天紧张兮兮的样子我还真有点担心。”

“你没其他反应了么?”裴晨试探问道。

“没啊。”齐诺很爽快地说,“你喜欢她就去追吧,你这小子能行的。”

“昨晚她没有向你表白吗?”

“没有。再说我也对她没什么感觉。”

“嗯……”

之前的樊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情况就和昨晚一样。一直担心的事情突然松了一口气。就像是被安排的戏份,这就是一场虚伪的戏。

(完美的骗局,当说了第一个谎言就必须用另一个谎言来修补漏洞。重复堆积,最后面对的只是虚假的真相)

真相仍未被揭开。

……………………

************************

8月26号。

江宇田已经是第二天没有声讯了。尽管警务所派出所有人力去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所有人的心都惶惶然的。

他的双亲也未免肯罢休,便扬言要到陆地上去找专门的侦察员来寻觅。当然这是镇民们都很反感的,虽然说布诺镇没有特别的规定禁止外人进来,但是镇民们总是对外界的人心存一丝疑虑,恍若是会来伤害自己的敌人。

当天晚上,江宇田的父母乘船离开了布诺镇,漆黑中航行,在夜阑人静之时。

像是在黑暗中被窥探,船上的甲板没有其他人。黑色的风席卷过来掀起阵阵微小的波浪,总让人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到底是谁的目光,在黑暗中是谁在注视着——

黑夜中的航行是没有准确的目的地。死亡的序章预示着开启,怎容有人离开。

谁也无法逃离这场宿命。

在之后,在永远,再也没有人见到这两夫妇了。就像他们的爱子江宇田一样,失去所有的消息,恍如人间的蒸发。

……………………

*************************

再后来的一天。8月27号。

这一天里,本来之前沸腾在学校内外的江宇田失踪事件的热潮还没结束,取而代之的已是另一个值得众人探讨的事情了。

在布诺镇最北的海滩上,发现了一个安然躺着的男人,已经断气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说这是具尸体也未免太扯了,因为直接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永远的沉睡罢。

布诺镇里能称得上医院的只有一间,位置处于北部海滩上。经过验尸,死因尚未能确定,必须等下一步的观察和判定。

流言不但散布在校园里,其实早已传播在镇内的各处了。

他们之所以讶惊和感兴趣的并不在于人的死亡,而是这种状况,和布诺镇一百年前的传说是一样的。

死者安逸地平躺,身无受伤,猝死。像是谋杀但又找不出任何证据,因为医院方面已经说明这不是药物所致死的。像是自然死的话现在的死者也还没到达那种风烛残年的岁数。

到底是什么致死的,没人会知道。

艾莉娅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裴晨也是。大家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齐诺的心里却暗暗地感到,一层浓浓的阴影正在包围布诺镇,死亡和恐惧似乎要把所有人吞噬了一样。

………………

傍晚时分。

“我回来了。”齐诺回到了家,却发现大厅空无一人。

“哥。”这时一位少年闻声走出房间。俊秀的面庞,精致的五官,爽朗的声音。他便是比齐诺小一岁的弟弟,齐月。

“阿姨他们还没回来么?”齐诺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齐月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像是在掩饰心头的不安,还有对齐诺的慰籍,说:“还没呢,你吃饭了没,厨房里还有刚温热的食物。”

齐诺挥了挥手,“不用了,我在外面和裴晨一起吃过了。”

“哈!你说裴晨哥啊,他上次把旧的摩托车送给我了,开起来手感不错。”齐月满足地感叹着,像个小孩。

“嗯我也知道了,你没有驾照要小心,不要像他那样生死时速似的。”齐诺还是必须要唠叨一句。

“对了。”齐月想到了什么,立刻跑去房间里。然后出来时拿着一台手机,递给齐诺,“哥,你的手机今天被我看到掉在了茶几下面,你是不是又忘记了收拾啊。”

这样说来难怪这两天身边这么安静,原来手机掉了。齐诺幡然醒悟,接过手机后道谢了一句就回房了。

齐诺和齐月并不是本土的布诺镇镇民。在齐诺还是初中生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然后他们两兄弟就被寄养到了住在布诺镇的亲戚家。他父母的这亲戚并没有儿女,年龄和已故的父母差不多。和他们相处得也很欢融和谐,直到现在自己高二了,至今大概有五年了吧。

他自己在此之前是在城里长大的,一开始进来布诺镇的时候还极为不情愿。可是后来认识的朋友多了,而且自己的弟弟齐月也没有什么怨言,所以他也逐渐地接受了这个海上小镇。

在被寄养在这里之前,他小时候也曾经和弟弟还有父母全家到布诺镇旅游过。只是那次并未察觉到这里竟然是自己日后长居的地方。

不能逃离的地方——

齐诺坐在床上,打开手机时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时间是8月25号的凌晨,发送者是:江宇田。

他为之一惊,失踪的江宇田竟然发过信息给自己。齐诺连忙把手机上的光标移到收件箱,然后按下“打开”键。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却让他触目惊心。

屏幕上简略地显示着两个字: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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