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岛说他一共谈了三段恋爱,但是都是失败了,我看了他一眼,帮他把眼镜摘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我真的不知道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的爱情能够在他的心中排到什么样的位置。
岛在cd店里走来走去,最后看中了泰国人唱的破姥情歌,他很欣赏那种咿咿呀呀的感觉,仿佛在那些完全听不懂的词语后面有着一种令人感到内心激昂的调子,一种特别复杂的感觉,但是我回去和他在一起看电影,看到泰国的情感片的时候他总是会只看结局,因为看了半天什么都不懂,日本的电影大多都没有真实感,最后换来换去还是国产片,感情色彩很强烈,还有虐恋,所以说出生在这样的国度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我建议他听抒情小情歌。
他有点勉强。
我和他举了一个例子说这些音乐虽然不是特别的好听却要尝试。
“我试试看吧”,他回答的很勉强。
现在他会主动的去听那些委婉的歌了。
然后在那段时间里而我听他的语气就好像他的大半辈子都在别人的胁迫下去生活,每天都有人在逼他吃饭,刷牙和洗澡,把那段艰苦的日子熬过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的生活。
我有点后悔,他不能够再悲伤了,否则他会崩溃的。
他的那个不大的表妹特别喜欢和他呆在一起,而且喜欢问那些文不对题的问题,就像是仙人掌为何会长刺一般,然后他都给她认真的解答,直到有一天问他为什么每种童话都是以悲伤结尾,而全无欢愉,于是他还不犹豫的回答道,每个王子注定为爱献身,这是他的宿命,也是永恒无法更改的,宿命你懂吗?小姑娘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我看他和表妹谈话的方式就像是我曾经遇到的一个朋友一样,他一直在大学里学习机械化管理的,但是他自认为对于哲学有很强的理解能力,直到他在某一天读普罗米修斯的作品,他在看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心态在一瞬间就凌乱了,他感觉自己在思想和文学这条道路上就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那些复杂深奥的精神是与他有缘的,但是他的理解能力却是很有限度的,就像是吃一只只剩下皮的鸡,有肉和骨头的部分都在毫无察觉的时候被抛弃了。
下午的时候玻璃喊我一起逛街,和玻璃呆在一起的时间慢慢的变得特别的长了,时间开始凝固下来,仿佛是那段日子就是一场极其漫长的电影,然后和她去喝咖啡,短短的半个小时,仿佛已经在里面度过了很长的少女的时光,现在就要离开了。
我和玻璃分开后走了学校后面的绿林小道,那里的植物绿化做的很好,是理想情侣聚会的场所,我从充满花香的草坪斜插过去,到达了一栋房子,我按着门牌号找,五零一,静静的站在教室的门外等着岛,然后就看到他坐在靠后的位置上认真的听着课。
我等待着他出来,他问我要不要出去吃饭,我在心里想着我的生日,希望他能够跟我说生日快乐。
过了一会儿我看他依旧没有反应,于是道:“我要回去休息了。”
他把我送到宿舍的门口。
red在宿舍里大发雷霆,原因就是她曾经的好友在微博里写一段伤感的话,说过去的那段感情都是一文不值的,生物之间的感情有什么留恋的呢。
她已经是有些愤怒了,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去问了一遍,结果得到相同的回答,于是她第一次使用了粗暴的语言,然后陪伴着几年的姐妹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一切都如同一场梦一样。
已经是第三次发生这样的情况,岛没有忘记我的生日,在上次的时候他是送给我一个吻,现在我想象着烛光晚餐,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我在里面没有找到鼠的影子,他在手机上给我发了信息,说他有事来不了,事实证明他那天发着高烧。
很快就到晚上了,我怀着抑郁的心情入睡,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含情脉脉的说,祝你生日快乐,然后问我要不要出去吃饭,我拒绝了,觉得他是故意的,但是睡觉的时候却特别的踏实。
鼠和他的朋友s在一起,那时候我也在他的身边,然后大家很愉快在一起交谈,聊到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和(1q84),我先开始看s不苟言笑,以为他本来就是一个特别严肃的人,但是等大家慢慢的熟悉之后才知道他的内心也是狂躁的很,没和他呆在一起很久的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态,他告诉我曾经去西藏划过雪,在极地的森林里看过日出。
我和他说千岛湖的那家酒吧的时候他居然完全都不知道,和鼠对于他的描述完全不是一样,鼠说第一遇见他在酒吧聊一个妹子,在下午就把她聊到了家,而且把他语言的魅力描述的很传神,但是他现在就站在一个我的面前,优点并没有那么的明显。
S是一个人住的,开始的时候是和一个外地人合租,后来因为他会在屋子里吹着大号的喇叭,被他给举报了,所以他搬走了,在这样幽静的小区里住宿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对面墙壁上的爬山虎,只是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的阳光,就算是晒衣服还要爬到楼顶上去,屋子里依旧是非常的混乱,在肮脏的垃圾桶旁边有一大堆的啤酒瓶和一些烟蒂,他让我坐,问我喝什么,我说可乐,结果他很快的拿过来,事实上里面只有可乐了。
而他的模样就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所以也根本就不懂爱,平时和女孩说话的时间都是特别的少,倒是他的父母对他比较的着急,因为他们希望能够早一点抱孙子,不过他倒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开始以为我没有男友,于是大胆的牵着我的手,温柔的说,跟我走,那语言声调极低,已经是我目前能够听到的最细微的声音了。
他的脸红了,他看了我一眼,不做作任何的表态,他又默默的放下手去,然后喝了一大口的啤酒,脸更红了,显然他还没有这样的经历,他是个单纯的孩子,恋爱的事情是被迫的,看来他的家里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我走到他的房间里,他桌上放着书本,在他的桌上有鼠的作品,悲伤的姑娘,没有什么再看的了,倒是他的父亲特别的高兴,问我在那里工作,而且问一些事情,显然是把我当成了s的女朋友,在他的家里呆了一会儿,我看看表,现在已经是三点钟了,于是我走了出去,这样的旅行真的没有太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