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和玻璃加入了一个学校的音乐俱乐部。
玻璃开始的时候就特别的痴迷音乐,据她诗情画意的回忆说她经常一个人在黑夜里静静的唱歌,把我吓了一大跳,想起她的邻居老王也是怪可怜的,每天都要不停的忍受着她的声音煎熬。
那时候流行魔魂祭的歌曲,站在舞台黑暗深处的男人一直在唱着暴躁的歌曲,吸引无数少女的心弦,那时候她在走路的时候都背着她那把心爱的黑色吉他,她对音乐是痴迷的,就像是酒鬼遇到酒一样,然后再来一句,我有孤独与烈酒,谁愿与我常伴至天涯。
所有人都想象着这样的姑娘肯定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放在她的身上却十分的意外,她对于男性十分的排斥,在学校里都没有和男生说过话,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代表,red以为她不喜欢班上的矮穷矬,但是事实证明她身上的荷尔蒙不足,就算遇到再帅气的男生也没有任何交往的欲望,于是我们对于她有着很强的猜想,想象她是gay,但是那种世俗的气息在她的身上完全体现不到,她在做事的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盯着书本看,仿佛能够看出花了,在照相的时候完全没有笑容,拼命的躲闪着镜头,好不容易才将她从人群中揪了出来。
Red的经历要比她丰富的多,在很小的时候就和男生做过爱,在这些年里不断的交男友,然后不到一个月就把他们甩了,我完全可以想像他们脸上失望的表情,一个个祖国的花朵,阳光的大好青少年就被她这样摧残了,而对于她来说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或许她的一个决定就会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我和她在一起走路的时候聊到路边的猫,猫的耳朵,眼睛,还有牙齿,她说猫的肉是带有酸味的,不过我倒是从来都没有吃过,看她倒是特别有经验的样子,似乎有很强的体验感,在看到帅气男生的时候她的瞳孔放大,四肢变得有力,仿佛猎人发现了猎物一样。
red和我一起去路边的超市里买了香草冰淇淋,味道很好,我看她没有继续走的意思。
“怎么了”?
“我再等等看吧”
我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她有打算摧残的男孩一直都没有出现。
时间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就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他,看着天上的白色月牙,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终于知道她为何在爱情的经营中取得如此大的胜利,那就是她有充足的耐心,等待的人会有好结果。
我看着五号公交车从身边开过去,时间已经很晚了,就劝她不要在这里等待了,他一定不会再回来的,她一脸的固执,但是很快就放弃了,果然过了几天那个聪明的小男友还是没有出现,显然他有些厌烦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像那种人是很难留得住他的心的,
“那种人算什么东西,简直就是操蛋!”
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挽救,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red第一次被人给甩了,我的心里只想笑,她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看来她并不属于那种国民女友。
我回到住处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就像是在西欧晚期的时候的吸血鬼,那颗大门牙一直都在不停的充血,我的头颅不停止的冒着血浆而昏迷不醒,整天呆在黑暗之中,遇到阳光就会画作一道永恒的火焰,那样的场景在不断的环绕着我的心,一种很昏暗的感觉,我无法拒绝那样的恐惧,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做梦都会梦到同样的场景,我经常从梦中惊醒,这样的故事有些可怕,尽管不可能成为现实。
我第二天将这件事告诉了岛,他把我搂在怀里,什么都没说。
岛是我的男友,我特别特别的爱他。
那时候的玻璃也追求过他,但是被他拒绝了,那时候我和岛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我见证过她漫长的恋爱时期,在宿舍里她一声不吭,先是把衣服洗完,然后傻傻的对着镜子笑,突然又忧伤起来,爬上床一个人在被子里哭泣,额头上流出大量的汗水,一觉睡醒起来的时候蓬头散发的,内分泌失调到一天要喝五大杯水,我理解当时她的感受,只是静静的将一杯热水递给她,她不是像red那样浮夸的女生,她对爱情的态度有点认真,害怕受到伤害。
我静静的看着她,这段时间下来,她整个人明显就有些憔悴了,她问岛的消息,我不忍心告诉她事情,于是说他刚才吃饭去了,她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手指,她已经很失望了,我看她的眼神,里面还是抱有着一丝幻想,只要不到最后的一刻永远都没有丧失希望,而且就算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毕竟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大多数的感情都是一波三折的,没有看到的如此的顺利。
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那时候她整天不说话,我觉得她需要接受心理辅助,于是带她到学校的医务室,那个医生诊断的结果就是她有着抑郁症,幸好是轻微的。
在回来的路上她一言不发,仿佛世界里都是不存在,而我作为她的好姐妹是要尽可能的帮助她,我想象她的内心深处就像是风一样,毫无感觉,却时时刻刻的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迷雾一样的黑影将一切都笼罩在其中,在完全的蝶茧的包围之中,只剩下一丝光亮,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瞬间的灿烂彻底的释放出来。
她需要有一个男人来保护她弱小的心灵,在他的内心有着极其强大的征服欲望,就应该成为这个王国里的国王,而她应该成为王后。
从此以后我成了他们之间的信使,由此和岛结识,最后恋爱。
我有时候感到特别的无耻,就像是在武侠小说里的夺人所爱,但是却身不由己。
随着时间的流逝玻璃已经渐渐的忘记了这些事,只是我和岛的关系越来越近,她在学音乐的同时爱上了绘画,然后她的绘画技术在不断的上升,她在俱乐部里本来就学习的是写意,因为在她的画纸上时常会出现特别精彩的作品,在上面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东西,例如一个浑身都是鲜血的大天使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娃娃,在周围爆发战争,是天使拯救了所有的人,然后画面又重归宁静,在诸神的黄昏降临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改变,一切无辜死去的人都会复活,当世界彻底的陷入了沉睡的时候一切就如同普罗珀仙境一般的美好。
第一次和岛在一起睡,然后做爱,我的面前又浮现起了玻璃的影子,然后在前一天夜晚我将最后的一张情书收入囊中,这些东西都没有给岛,我内心羞愧。
现在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我没舍得将他叫醒,一旦他醒来这种和谐美好的气氛又要消失了。
人就是一种很贱的生物,明知道面前是一杯毒酒还是一饮而尽,就算是再大的痛苦也要去尝试,明知道他即将离开自己却还是彻底的离不开,一种很典型的依赖心理,本来就在所有人之间传递,我着急着解释,因为我本来就是被他们传染的,我是很无辜的小孩子,是数以万计的受害者中的一个。
说给我自己听,还有玻璃听,我相信她一定不太愿意听我解释,但事实如此。
我的心中有一万种想法,就是她能够在路边的咖啡馆里偶遇一个小男孩。
她一脸激动的对那个男孩说,我和你说我爱你你相信吗?
那个无辜的男孩眨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说,不相信。
她的心在瞬间就死了,然后就再也不相信偶遇了。
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但是她不是那种人。
我在听从了陌生的命令,然后陈述着自己的想法,当西格蒙德出生的时候我年方十八,我看过他写的性的三论,梦的释义,我在虚度着自己的光阴,我早上起来忘记了刷牙,我遗忘了爱情的感觉,我感到和岛在一起不靠谱,他是在无端的占有我,我将我的裙子放在了书柜上,我在上帝的面前丢失了我的小女孩,我梦到千岛湖被洪水猛兽所包围,在喝酒的时候被一个拿着枪的强盗杀死,美丽的湖面被大雾所覆盖,夹着着黑暗的幽灵从里面冲了出来,吞噬了所有在岸边的人,等你醒来的时候任然还沉浸在里面,这就是哲学的魅力和动人之处。
我在大学里的选修是博弈论,虽然只是一种简单的东西,但是一旦与哲学相互联系在一起居然能够看到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有些让人感到可怕,但是却有着很强大的思想力量。
岛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喝牛奶还有奶酪面包,我跟着他一直到附近的商场,我看见了从前和我一起读书的同学,我们在一起谈论起来,她喜欢音乐,现在她在北京音乐学院里,她开始的时候喜欢摇滚了和朋克,现在有点倾向于贝多芬和维也纳的悲伤,她开始的时候特别的瘦,自从改变了口味之后她的体重开始急剧的上升,而且胃口要好的很多,她毕业后打算在当地就职,她爱这个地方,从未想过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