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时,终于等回他凯旋的消息。
依照路程的预定,原本要还要半个月后才归来的他,现在,已在城外安顿好大军,马上就要回宫了!
听得素心急急忙忙回来禀报时,我正无所事事地倚在软榻上,我顾不得要晴曦为我好好装扮,便起身往宫外奔去,混沌中只想到,他终于回来了!
一路出了绯烟宫,奔过长廊,穿过正阳门,皇城外,只见严澈率着诸位王爷大臣,文武百官迎在前头,而皇后则带领一众后妃候于一侧的喜凤台。
素心尾随我而来,忙引我上去喜凤台,到后妃一侧,并为我披上朱红色绣如意云纹吉服。
此时严峥还未入城,我引颈观望,有湿意从眼眶里不自觉地涌出。说不思念,那是假的。
天色十分晴朗,风和日丽,碧空万里无云。我们位于皇城的最高处,可以看见城外的数里坡地。
皇城外甬道上,十里红毡直达高台,两列御林军甲胄鲜明,侍立两侧。
突然,锣鼓敲起,欢呼喊声震天,极目望去,城门外的拱桥上,数百骑骏马正遥遥地疾驰而来。当先一人,正是严峥。
阳光下,我远远看着那个策马而来的男子,他一袭深紫龙纹劲装,扬着马鞭,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矫健挺拔的身姿被阳光笼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和平日慵懒中透着几分闲散的他完全不同。
他骑一匹黑马,率先进入皇城,接过百官跪拜后,便朝喜凤台直奔而来,两旁士兵尊畏的让开,他径自奔至我面前,一跃而下,紧紧地将我抱入怀中,那样的猝不及防!
他一袭铠甲未卸,神情疲备,眼底犹有血丝,原本养尊处优的白皙肌肤也因风吹日晒变成了小麦色,却唯有笑容璨然。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心中忽然百感交杂,泪盈于睫,亦是热烈的回抱着他,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攀上他的俊颜,顺着他的轮廓,慢慢地摩挲着他的眉眼、鼻子、薄唇。他真的回来了!我喜极而泣,照人明艳的脸庞上,是晶莹的泪珠。
只是很快,我又突然意识到,百官仍在不远处张望,而一旁的妃嫔更是在一旁看着,虎视眈眈,咬牙切齿。
我自是感到压力,赶忙暗暗把他推开。他却不肯,钢铁般的臂膀仍牢牢箍我在其中。
待皇后率着后妃过来问安,他才终于放了手,我随着大伙一起向他跪拜,齐呼“万岁。”
众目睽睽之下,这些虚礼还是要做好的,而他看着在人前尤其乖巧顺从的我,倒是一脸的受用。
而后,他又安抚了懿妃,郦昭仪几句,一阵莺声燕语的寒暄后,众人才准备移驾宫中。
可此时,后面的马车上却下来几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为首的一个样貌极是出众,她一身水红色绣着菡萏的衣裙逶迤在地,黑发如瀑披在脑后,未有多余的装饰,飘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独特馨香,摇曳生姿地走到我们面前来,盈盈下拜道:“嫔妾孙姒,向众位姐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