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祭祀的日子,严峥果然如约带我前往。
一路上,水秀山明,景色绝美,再往数里就是灵山,远远地看,能看到山脉隐隐起伏,还隐隐听到山上寺庙的钟声。
薄春微寒,阳光却是微微泛着暖意,洒落满江河的璀璨。
落船走上木栈道,凭栏远眺,只见江水荡漾,青山云绕。灵山隐现于云霭之中,山木环绕中的寺院若隐若现,清风中传来梵音袅袅,山中景色怡人,还别有一种幽深禅境。清虚不似凡间。便是心思再沉重,此刻也觉得神清气爽,慢慢平静下来。
再行前去,庙宇雄伟森严,居高临下,神圣不可侵犯。
严峥和我在皇亲和官员的陪伴下,浩浩荡荡百余人驾临青龙寺,进行祭祀仪式。
今日祭祀,一席宴上皆是素食,有松茸山珍汤、芋花茄子、素拌什锦、野菜丸子、三鲜素饺、杏仁豆腐、红豆薏米糕等,配着早春蜜香金丝芽茶,倒也吃得舒爽。
晚膳后,我们回到行宫休息。
山间寂寂无声,风轻轻吹过,送来草木的清香。行宫中的莲池,廊下的灯光落进池子里,灯影摇摇。有几尾小鱼游过,池水涟漪圈圈散开,打破水面的平静。
皓月当空,灵山的夜色优美动人,远处高低错落的山峰层峦叠嶂,浮云似轻烟般层层叠叠的萦绕着各处峰岭,一片虚无缥缈,恍若仙境。
我散了长发,素身薄裳站窗前,室外凉风徐徐,吹得纱帘轻卷,烛光摇曳,身上衣袂随风飘然,宛若披了一身轻柔细碎的星光,竟有几分飘飘欲仙之意。
他在我背后轻轻环住我的腰,我顺势倚进他的怀中,这一整天的祭祀仪式极是隆重繁琐,我虽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都已是疲累不堪。如今难得对着美景放松下来,两个人又难得安安静静地呆着,更是依偎着他不想再动弹分毫,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朦胧中只觉得他抱过我的身子,腾空而起,回到柔软的床褥中。
一夜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驾马车上。
而严峥,正歪躺在我身边,单手撑着脑袋,脸上挂着神彩飞扬的笑容,眉宇间洋溢着难掩的得意之色。
我讶异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他冲我一眨眼睛,贼贼吐出二字:“秘密!”
我故意白他一眼,撇嘴道:“不说拉倒,我还不想听呢。”
他冲我咧嘴一笑,眉眼舒展开来,亲昵地揽住我的腰,哄道:“我答应了带你去玩啊。”
原来,他和我,带着小四、裴剑、紫翘,并贴身侍卫十余名,天未亮便已秘密从灵山行宫出发,准备一路南下,作商旅行人装扮,微服私巡。另有安排亲信,假装护送御驾回宫,朝中事务,仍由严澈代为管理。
我略一思量,已然明白,原本他早已作了安排。
眼睛徐徐掠过四周,这马车里面空间宽敞,底下铺着柔软厚重的毡毯,安放着软榻、小几和低柜,还准备了水果和各种糕点、茶水,布置得奢华舒适,足见是费了一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