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妃将菜品一道道介绍而来:“这是用桂花糖蒸过的栗子粉糕。”
“这是炸玉兰片。用白玉兰的花瓣和豆沙一起用湿面粉裹着放在油锅中炸开而成,既香甜又脆,十分可口。”
“还有玫瑰糖糕。这玫瑰花瓣单吃起来微微的甜又带少许苦味。用糖渍了,苦涩味道就能消失无踪,香甜可口。还可用它做各种甜食馅的配料。玫瑰花养颜美容,功效突出,姐妹们可多吃点无妨,于容颜有益呢。”
严峥听得,轻轻捏了捏我的手,低声道:“养颜的好东西,你多吃点。”
我娇嗔地瞟他一眼,他极为受用。
郦妃一应报完了美食,严峥才赞道:“不错,的确是有点意思。”
他看了看我,又说:“饮食配搭上,贵妃也是极有心思的。这时候,要是再配上她自酿的桃花酿,一定更好。”
我一听,知道他对这些甜食并不上心,他既是要了酒,那也定是要肉配着的。便笑道:“这有何难。”说着命吉祥回宫去取来,合着菊花鲈鱼、茉莉鸡脯等,也算是配衬这赏花宴。
“皇上,嫔妾敬您一杯。”新进宫的小美人粉面桃腮,眼波含情。
他浅笑着喝下,唇边保持着恰如其分的淡笑。
我只当不见,低头尝了一口面前的点心,那点心看上去水盈盈的,一颗颗做得跟珍珠似的,剔透无暇,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才能做成的。
水榭外有一架雕龙琢凤的楠木古琴。郦妃提议道:“听说苏美人的琴艺非凡,不知可否为大家献一曲?”
我看向那名唤苏媚的美人,她身着一袭桃红的长裙,肩上的薄纱轻盈,头上的发鬓简单而不失别致,几支精巧的珠钗点缀得恰到好处,衬得她越发显得明艳动人。
她翩然去到琴前,撩衣优雅地坐下,水袖翩然抚于琴上,十指轻挑,在琴弦上流水般一抹,一缕琴音袅袅飘出,萦绕梁间,素手轻弹间,音率悠扬悦耳,婉转连绵。
那双在琴弦上的手白皙如凝脂,柔若无骨,嫩如春笋。她的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一边低声吟唱,歌喉婉转,如夜莺在轻诉对爱人的迷恋。她慢慢抬起头来,视线轻轻柔柔地落在严峥的脸上,明眸朱唇,细长的凤眼温婉一笑,更是柔媚入骨。果然是人如其名。
严峥看向苏媚,很是满意。
我这才明白了郦妃的心思,当下凝了脸,食欲全无。
侧过头去不想再看,却无意中看见孙婕妤的嘴角不自觉带了一丝讥诮的笑意。那一抹讥诮,无端地毁了那温婉的面容。似乎是感觉到我探究的目光,她微微垂下眼帘,翘长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讥诮,只一瞬,便又恢复了那淡薄的模样。
严峥当即命小四取来一套孔雀翡翠珠链赐给郦妃,赞赏她花了如此心思办这宴席。那珠链颗颗翡翠浑圆通透,十分均匀,雕作孔雀的翡翠色泽又绿又润,做功和成色都是上上品。
郦妃感激涕零道:“谢皇上赏赐。”
宴席后,妃嫔们各自散去,严峥亦回紫宸宫去继续处理政事。
郦妃跟在我身后,低声嗫嚅道:“姐姐不要怪我。这些新人都是朝臣家的女眷,如今已晋月余,还没有人得圣宠,妹妹只怕太后那边先安排容嫔侍寝,夺得先机,才为皇上出此下策,让苏美人为我方所用。再者妹妹如今怀有身孕,若不趁机拢络新人,以后如何固宠?”
我心中虽然不快,但她说得也是事实,于是勉强回道:“本宫并未怪你。”
她松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场春雨静静飘落,雨下得不紧不躁,细密而缠绵。
当晚,严峥将苏媚召进了承恩殿。
侍寝后,苏媚晋贵人,封号如,一时颇为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