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诀别
夜渐渐深了，杜如冰静静安睡，段天歌坐在她身旁久久凝视，他想要将她的面容永远刻入脑海……
冰儿，你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吗？我多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久一点，可是我等不到了……
我说过就算死，我也会保护你！如果这必须以牺牲为代价，我心甘情愿……
这个夜晚，段天歌千万次默念她的名字，充满着浓浓的不舍与眷恋……
直到天际边，划破一丝鱼肚白……
纵有再多不舍，他该离开了……
冰儿，安静地睡吧！我，无论在哪里，会永远守护你的！
三日后，西凉战败，轩辕、北寒南北攻向西凉汴都！
城外，是一片黑压压的士兵，战鼓震耳，马声咆哮，南北两面战旗随风凛冽飞扬，分别舞动着“轩辕”和“北寒”！
城门内，是已经被战火蹂躏到没有回击之力的兵将和百姓，但见他们的情绪渐渐被一股力量煽动起来，开始扬拳高喊：交出妖妃！交出夏紫璃！
空气弥漫着战火硝烟和浓重的血腥味，而天空也被阴云笼罩的一色的灰……
“大王，这该怎么处理？”大将军为难地看着前朝大王段博光。
段博光一脸凝重，“那边怎么样？”
“北寒和轩辕的军队已经攻陷了十几座城池，越来越逼近，我们快顶不住了！依末将之见，还是……早日将璃妃交出去吧！”
“不行！我答应天歌的不能失信，况且现在交出去，他们也不会收兵了！”
“那怎么办？再不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很可能会社稷不保！”
“交出妖妃！还我们家人命来！”
“交出璃妃！”
城门内，一道道喊声震天骇然。
段博光登上台阶居高临下俯视着西凉子民，“大家听我说，天歌为了西凉在轩辕国忍辱作了这么多年质子，请大家这次帮帮他好吗？况且就算此刻，我们将夏紫璃交出去，北寒国和轩辕国也不会收兵的，请大家一起同仇敌忾！”
“什么？不交出来？”
“不行！大王，这不是将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今天一定要交出她，给我们一个交代！”
段博光话刚落下，城门内百姓纷纷愤慨起来！
“交出璃妃！交出妖妃！”
声声高喊，如潮汹涌……
“大王。”
段博光转身，看到杜如冰正一脸凝色地立于城楼之上。
“你，快回去吧。不然，天歌会担心的……”段博光叹息道。
“大王，将我交出去吧--”
当看到段天歌身中重伤，全身鲜血淋漓时，她的心都碎了！
“你--唉！”段博光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仿佛看到当年妍希一样。他有种预感，她和妍希一定是来自同一个世界。
此刻，城门下--“紫璃！你根本已经没有选择，放弃坚持，回到朕的身边！朕说过，你这辈子你只能是朕的女人，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朕允诺予你！为了拥有你，朕愿意放弃一切！”
声音洪亮如钟，却不难听出字字情深意切！
说话的正是城门下骑一汗血宝马的将帅，在他身后扬着“轩辕”战旗，在南边黑压压的士兵阵仗中，他是那样的醒目，因为气势轩昂的骏马，因为他身上铠甲的晶亮，更因为他脸上与生俱来的霸气！
紧接着，另一道穿透力十足的喊声扬起--“璃儿，本王后悔了，不该将你送到其他男人身边！天下和你，本王都要！今生今世，绝不放手！”
只见城门“北寒”战旗下黑压压的兵阵中，一位雄立于雪白骏马上身穿银色铠甲男人，俊美绝伦的脸庞，一双利眸光射寒星，那狂狷的气势，有如同天上降魔主！
风扬起，杜如冰纤弱的身子在城楼上，摇摇欲醉！
“冰儿，不许，不许你离开我！”
转头，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段天歌，在侍卫的挽扶下撑着登上城门台阶--当目光凝着城墙上娇弱的身躯，心痛的无以复加……
杜如冰回头凄痛地看着他，“悠然，别这样，难道你要我成为西凉国的罪人吗？”
他走上前，紧紧抓住杜如冰的双手，“冰儿，我宁愿所有人为你殉葬，就算是我死了也要好好保护你……”
下一刻，段天歌居高临下俯视着城墙下，如雪般的袍子在风中飘拂着，黑发随风飞舞拂过那苍白绝美的脸颊。
望着墙外黑压压的士兵和城内将士和百姓的高呼，他面无惧色反而带着几分释然--“无论如何我决不会交出夏紫璃的！”
“西凉国的子民们，三百多年来西凉一直受尽轩辕和北寒的压迫一味忍让。但这非但没有带来和平反而让西凉割让了一次又一次的土地，百姓生活穷困。与其在他们的压迫下苟延残喘，不如奋起反抗为保卫国家而战！”
“当然，如果你们认为是我害了你们的家人，那我愿意以死偿还。但希望我的血能成为你们战斗的力量坚持奋战到底。”
段天歌嘴角扬起凄绝的笑容，猛地抽出利刃在喉咙上划了下去--对不起，冰儿！我无用，只能用这种方法保护你了，请你幸福！
“不要--”
杜如冰心跳骤然停止了……
她呆怔地看鲜血从男子脖颈上流下染红了洁白的袍子，他在风中旋转着旋转着如飘飞的雪花般缓缓倒在地上……
他的双眼仍深情地望着她，带着那么多的眷恋与不舍，喉咙中逸出破碎的呼喊：“冰儿……冰儿……”
她心急如焚拼命想要止住那些血，可它们却仿佛流不尽似地怎么也擦不完，顷刻染红了她的双手……
“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我答应你，无论如何在你身边不离开，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好不好，悠然！”
“冰儿……我的伤很重总要死的……如果这般能护你到最后，我心甘情愿……”
“为什么？你这么傻？为什么……”愧疚像毒蛇般缠绕着杜如冰的心，她崩溃地哭着……
“冰儿，别哭……记住，一定要活着，幸福地……我的灵魂……会永远会凝视着你，保护着你……”段天歌眼中的亮光越来越淡，瞳孔仿佛随时都会暗下去似的，但他仍在用最后一分力量凝视她：“冰儿……我好冷，你能抱抱我吗……”
“悠然……你别离开我……悠然……求你了……”杜如冰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
当怀中的身体渐渐冰冷……
杜如冰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听到远处正隐约传来悠扬的琴声，那么空灵、那么缠绵，像主人的一世倾情……
冰儿，冰儿……是他的低柔地呼叫……
很久……
城楼上，发出一声凄厉地叫喊！
悠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