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说我可就说了?”花散里一挑眉,小跑着就上前,半拖半拽的拉着他的衣袖往后院走,“我和你说啊,你的那帮兄弟们赶鸭子上架,你可要陪我银子!害我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知道他从贾大人那儿回来要洗浴烧衣,肯定疲于应对那些兄弟。
去到伶人的屋子里,遮帘已经放下了,伶人眸光不定的回头看她一眼。
花散里站在原地,被他的眼神弄得局促不安,垂着视线盯着自己的绣花鞋:“我也不知道怎么做,该怎么说,你先洗澡,洗好了之后我们聊聊天……”说着掀起眼帘,眼神恍惚的看着伶人,竟是有份期待和小心翼翼。
“好。”他颔首。
掀开帘子进去,想着她这是怜悯自己?也是,从未有人怜悯过他,伶人坊的戏子伶人,这样一个响亮名号,定会以为是锦衣玉食、万人追捧的生活。
只有……
她是不同的。
坐在椅子上的花散里定不下心,要找样东西分开自己的注意力,真是的,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要和伶人聊的吧。只不过是要说下她要走了这件事,在这儿已经呆了半个多月了。也给伶人添了不少麻烦。
手里拿了一个小茶杯把玩,凉凉杯壁也让她踌躇不定。
“哗——”
是帘子拉开的声音。
花散里蹭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的茶杯没有拿稳从手心中滑落。锵的一声落在地上,摔成四分五裂,从地上弹起小小弧度的碎片再次缓缓落下,就像是被放慢的动作。
‘我只是义务是不是!天君欠下的义务!’
‘还我良清!你是仙啊!’
‘还我良清……’
痛苦的声音在脑海里盘旋不去,期间还有茶杯摔碎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哭喊。
“花散里?”伶人走过去,轻轻拍拍站着垂首对着碎片发呆的花散里,“不是你说要聊天的?怎么站在这儿发呆?”
花散里的眼瞳无意识的收缩,这才回过神来,坐回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