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京杭大运河两岸繁花似锦,绿柳成荫,运河流水碧如蓝天。
运河之中,一艘游船正在缓缓而行。船舱中有一老一少在品茗闲谈,旁边立一个少年仆从。船头上一名面容秀丽绝伦的少女正磕着瓜子,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岸上景色,她身旁同样跟着一个侍从少女。
此时天空艳阳高照,运河中凉风习习,河水波澜不惊。游船上诸人神态安闲地各行其是。
一阵悠扬动听的丝竹之声传来,过不多久游船的前方来了一艘大型官船,船上插满了各种旗帜。官船缓缓地向着游船靠近,两船只相距数十丈远时,官船主动停了下来,似乎害怕惊扰了游船中人。
官船上走出来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他身着官服,精神矍铄,看样子应该是一名官员。老者走上了甲板,忽然跪伏于地,口称“淮安道台、道场学监、赤旗家奴哈赤。在此恭迎九公子、十小姐大驾!”
游船上正在品茗的老少二人听得真切,相视了一眼,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苦笑。
“老师,这一路行来,是第几拨了?”少年开口道,那老者则莞尔一笑,并没有答复他。
“公子,这已经是第十拨了”旁边站立的少年仆从忽然插口道。
“也罢,不差他这一拨了”少年站起身走向船头,那老者和少年仆从跟在他身后。
三人走上船头,那秀丽少女闻声站起,过来挽住了少年手臂,“九哥,快看看都送了些什么来,可有好吃的?”
老者听了又一笑,对着那官船拱了拱手道“哈赤大人,久违了!”,“哈赤大人免礼,快请过来说话吧!”少年也紧跟着他说道。
官船上老者哈赤闻言,喜不自胜,又再三称谢才站起身。吩咐从人搭起了浮桥,整衣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从人,挑着许多大木箱尾随而来。
哈赤走过船头,一脸谦卑地向少年男女问候。才转头对老者道:“张大人,下官可有十多年未曾谋面了!”,张大人也跟他寒暄了几句。
“哈赤,你都带了些什么来,可有好吃的?”少女忽然问道,俏生生的小脸满含期待。
哈赤顿时一愕,随即含笑开口:“下官专程给小姐带来了,蟹粉狮子头、梁溪脆鳝、松鼠鳜鱼等地方名菜,此外还带有醉蟹、鲟鱼、刀鱼等特色小吃,也不知道是否合小姐的心意?”
少女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随即吩咐道:“赶快给本小姐送过来”,就去船舱里准备品尝了。少年和张大人则坐在一旁跟哈赤随意地闲聊。
闲谈片刻,哈赤就站起身准备告辞了。“哈赤,这松鼠鳜鱼很好,很合本小姐的心意!”少女忽然说道,哈赤顿时脸上一喜,“这松鼠鳜鱼当地又称臭鳜鱼,其中滋味最是独特,不知小姐的喜好,未曾多带些来,下官这就回去吩咐做好,明日就给小姐送来”,“好!哈赤,本小姐记住你了,快去吧”少女很是兴奋,笑靥如花。
哈赤也是满脸喜色,站起身拜辞离开了。少年跟张大人在一旁相视苦笑。
这对少年男女,就是离京外出游历的九皇子英葰与无双公主了。二人各自只带了一名随从,外加英葰的老师太傅张廷玉,一行五人离了京城。就沿水路顺大运河南下,至今已有数月了。这段时间先后有多名沿途的地方官员来访,搞得正在修心养性的英葰有些不胜其烦。倒是那从未出过京城的无双,不管走到哪里都觉得新鲜有趣,整日里兴致盎然。她特别喜欢上了沿途的各种地方美食,什么冀州的驴肉火烧、豫州的红烧鲤鱼、德州的扒鸡等等……,通通的来者不拒,吃得个不亦乐乎,就这样子一路上吃将过来了。
一个月后,游船已将要行驶到运河终点。张廷玉对英葰说道:“前面将到南方了,这是我们此行目的。运河上目标太大,为了少惹麻烦,提前上岸吧”,一行人弃船登岸而行,很快就来到了著名的江南名城---杭州。
······
杭州城中,一行五人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无双指着一个手举木牌的少年道“你过来”,少年应声而来“小姐请吩咐”,无双指着木牌上的“包打听”三字问道,“杭州城的地方你都知道”,“不是小的吹嘘,杭州城大大小小地方,各处风景名胜……”少年顿时间滔滔不绝。
“杭州城哪里有好吃的?”无双的眼睛亮了起来。
“小姐想吃大餐还是地方特色”少年很专业。
“你都说说”无双很好奇。
“吃大餐当然是聚仙楼第一,各种灵食、妖兽……应有尽有”少年顿了顿,“地方特色嘛去处就多了,有城隍庙的糕点、东海城的海鲜、宋嫂鱼……”
“宋嫂鱼这名字好生特别,就吃这个了”无双决定了。
少年嘻嘻一笑,“小姐好眼光,我可知道全城最好的一家,领路只讨赏十两…不…五两银子!”
“赶紧领路,赏你十两”
少年精神大振,当先领路前去,他倒也没有胡乱吹嘘,对城中道路无比熟悉,领着几人七弯八拐地走过了数条街道,走进一条古色古香的小街,来到了一栋小楼前。
小楼看起来很普通,更显得有些老旧,楼上挂有一匾牌,上书“宋嫂鱼”三个字。
“小桃红,赏他十两”
无双精神振奋,一马当先走了进去,一众人跟随进了小楼。
众人进了小楼一看,里面摆有四张桌子,显得很是狭小。但是很洁净,已经坐满了三桌人。看见有人进来,一名中年男子赶紧上来招呼。
“小二,赶紧的,给几位爷安排雅间”小喜子一摆手,对男子吩咐道。
“雅间”男子很惊讶,“小店就只有上下八张餐桌,也只剩这张空桌了,从来没有雅间的”
“这……”小喜子脸色尴尬,待要再开口时。那无双杏眼一瞪,小桃红见势不妙,赶紧取来绣垫扶她坐下。小喜子也慌忙去伺候英葰,一干人这才落下座。
“小二,赶紧的,拿菜谱来”小喜子语气不善,生着闷气。
男子又一脸惊讶,“小店传承已数千年,就只会烧鱼,外加些下酒小菜,向来没有菜谱,远近都晓得的”
“你……”小喜子又一愕,满脸通红。旁边小桃红禁不住“噗嗤”一笑,接口道:“鱼儿拣新鲜的来两条,一大一小,另外再加几个精致小菜”
“好嘞”男子松了口气,答应一声走了。小喜子则坐着气鼓鼓的,张廷玉与英葰一旁不禁莞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