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老头来到那口黑色的大鼎旁边,准备开始熬炼一鼎大药。
他神色肃然的立于鼎前,将一株又一株药草扔了进去,都是一些上了年份的灵草,是他专程从远方带回来的。
时间不长,鼎中沸水里就传出来各种药香,沁人心脾,水也变了颜色。
随后喜老头又取来数个黑罐,小心的逐一打开,开始往鼎中添加。这些也是他从远方带回来的灵材,本来是些不知名凶兽的犄角、骨头、肌筋等;各种各样的奇虫;各种药材、灵草;甚至还有些矿石。都经过了他的处理,有的合成,有的粉碎,有的熬炼,最终变成了这几个罐子里的黑糊糊。
添加过这些黑糊糊之后,又熬炼了片刻,这大鼎中的水变得五颜六色,各种古怪的气味飘散开来。
最后他准备加入主料,火蚺龙的宝血。他取了一罐打开来,虽然已过去不少时间,那血液竟然也并不凝固。依旧是鲜艳夺目,红亮亮的,表面上泛起一层晶莹的红芒,显得极为不凡!
喜老头把一罐子宝血都倾入大鼎中,就不再理会了。转而吩咐嵇康架起了另外一只大鼎,倒进了灵泉水,将那火蚺龙的躯体洗剥干净了,砍成数段,一一的装进鼎中,生起大火,开始熬炖起来。又拿来一只小黑罐,把火蚺龙犄角磨的粉末加入少许,再加上许多的灵草药材,也放置在火堆旁边炖煮。
又过了片刻,喜老头大声的吩咐道:“小子,赶快洗澡去!”
“什么,现在去洗澡!”
······
院子后面的小河中,嵇康正在洗澡。虽说他如今修炼小成,早已经不惧寒暑。但是夜半三更的泡在冰凉的河水里,始终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他一边洗一边咕哝着。“这老头子不会是想吃独食吧!”
嵇康洗完澡回到院子里,大鼎之中“咕嘟咕嘟”直冒泡,一股诱人的奇异肉香飘散开来,引得人食欲如潮。
“咕”他使劲咽下一口唾液,实在忍不住了。“师父,开动了吧!”
“噫”喜老头抬起头,满脸惊讶。“你都知道啦,那就赶紧脱了吧!”
“脱了?”嵇康吃了一惊,“脱什么呀?”
“脱衣裳呀?”
“什么!吃肉还要带脱衣裳?”
“费什么话!让你脱你就脱,赶紧的,全部脱干净了!”喜老头子不耐烦了!
嵇康赶紧三下两下脱掉了衣裳,精赤溜溜的站在院里,一阵冷风吹过,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你还在等什么?快进去呀!”喜老头子催促道。
“进去,去哪里呀!”嵇康瞪着两只小眼。
“赶紧的,别再瞎磨蹭!”喜老头子指了指那只大鼎,再一次大声催促。
嵇康顺着喜老头手指看向那只大鼎,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口黑色的大鼎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此刻大鼎中的液体已经不是太多,在经过了那火蚺龙的精血,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灵药、凶兽灵材的熬炖混合后,原本清冽的灵泉水变成了黑红之色,黏糊糊的,洋溢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咕嘟咕嘟”的不停地冒着气泡。大鼎下的乌铁木已经不再燃烧,但还是散发着通红的余光。
“这怎么进?还不被煮熟了,杀猪还是杀人!”嵇康瞪起了小眼,大声地抗议。
喜老头不再跟他废话,手一伸就将他捉住,如抓一只小鸡仔,再大手一挥,“噗通”一声,就将他扔进了大鼎之中,顺手还把鼎盖给合上了。
“痛啊!熟了!烫熟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大鼎中传出,随即传来“咕咚咕咚”的搅动声响。
“别鬼嚎了!凝神静心,呼吸吐纳!”喜老头满脸肃然,话语声透着威严。
嵇康心中一凛,随即就盘坐下来,开始按照那种奇异的呼吸之法,凝神静气,开始吐纳起来。
大鼎之中,嵇康赤身盘坐,浸没在黑红色的黏液之中。随着他的呼吸吐纳,黏液如同受到了吸引,直奔他的身体而来,瞬息间形成了一个漩涡,而他的身体就处在漩涡中心处。黏液之中不知名的黑红色物质渗透了体表,丝丝缕缕的渗入了他身体里。
“痛啊!”
陡然之间,全身体表就象被无数的钢针同时刺入,撕心裂肺的痛楚感,暴戾无比地侵入了意识中。赤裸的身体瞬息间就血红一片,体内似有千千万万的小刀在不停地搅动,鲜血从体表不断渗出,融入黏液之中。同时间,他体内的骨髓中,如同有无数只蚂蚁在不断地啃噬。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侵入心神,直如剥皮凌迟、摘胆剜心!
大鼎中,嵇康脸上全是痛苦之极的表情,蚀骨钻心的痛楚让他心神震荡,似欲崩溃!
就在此刻,蓦然间心神一震,意识瞬息间遁入了神念空间里。
神念空间中,穹顶上一颗星辰星光熠熠,璀璨夺目!另有一颗黯淡无光,偶尔闪烁几下,散发着淡淡晕光。
穹顶的下方,一大片古铜色的云雾团正剧烈的震荡着,翻滚不止!把整个的空间都震动了,整个穹顶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就将要崩溃!
嵇康的神念一动,云团上方漂浮着的一本黑书翻动开来,黑书翻到了第二页,上面有【神聚篇】三个黑色大字。他随即心中喃喃的颂念起上面的法咒……
法咒一出,那剧烈震荡中的云团颤动片刻,开始翻翻滚滚的向中心出聚合,慢慢的凝聚成了一个硕大的光球,渐渐地稳定了下来,但还是可见其在颤抖不止。
嵇康的神念再动,喃喃地颂念起黑书上面的另一段【镇神咒】来……
“镇神!”
随着法咒颂念,他神念一动,穹顶上的两颗星辰蓦然一颤,瞬息间大放光芒,灿烂的星光直奔那硕大光球而去,将光球包裹上了一层银灿灿的光幕,光球顿时间就稳定住了,同时整个穹顶空间也不再晃动。
大鼎中,忽然间嵇康的身体不再颤抖,脸上的痛苦表情也消失了,神态安详,无悲无喜……
······
院子里,喜老头神态不安,围着大黑鼎绕着圈子,眼神紧盯着剧烈摇晃的鼎盖。
忽然之间鼎盖停止了晃动,大鼎四周顿时间安静无比。
“总算是熬过去了!”喜老头终于松了口气,坐下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