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秋禹然站在泠苍汐的卧室门前,第N次尝试叫她起床。
“泠苍汐!!9点预约的客人就要上门了!你再不起床这单生意就要飞了!!”他双手抱肩,眉头紧皱,倚在门边向门里面喊。
至于为什么不敲门,只能说敲也没用,泠苍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给自己的房间布结界,第一是为了不遭到那些莫名其妙东西的骚扰,第二就是为了防止敲门声过大导致自己的睡眠质量下降……而且这个结界是用她的星形项链布的,所以虽然秋禹然和他身体里的秋禹果都十分擅长布和破结界,但却拿这个玉石雕刻而成的星星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办哥哥,客人马上就要到了,再不准备的话就来不及了……”禹果的声音夹杂在空气中,总是显得很柔和。
秋禹然皱着眉毛叹了口气,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没办法了,用那个吧。”
“啊?可是…邻居们的投诉……”
“现在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去上班了,而且…房东下个季度会不会继续给我们续约还是个问题呢……”
“啊…这样啊……”
“是啊,所以起码要攒够在找到下一处房子之前住酒店的钱啊!”
秋禹然来到大厅,将那两个低音炮推到泠苍汐的门前,再将那些线头接好,在CD播放器里放入一张没有封面的CD,接着将音箱的音量调到最大。
“真是的,每次都要用这个,你们再这么不节制的话,我的灵魂会被震散的。”一个尖利苍老的声音在秋禹然的身后响起,语气带着三分讽刺,三分刻薄,再加四分的玩笑。
而站在他前面正弯着腰调试音箱的男生,脸上已挂上了三千黑线:“齐先生…拜托您不要再讲这种冷笑话了,冬天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这家伙真没幽默感……怪不得小汐不理你。”
--##:“齐先生,如果不想灵魂被震碎的话就请像其他人一样去隔壁房间或者地下躲好……”
“切。”
齐先生是徘徊在附近的幽灵,他的尸体就埋在这栋公寓下面的土地里。他生前是某个机构的地下工作者,因为身份暴露,拷问的时候被打死,那之后,他们就将他草草掩埋,甚至没有立碑。因此,他的身上很多东西都已经残缺不全了,就连他的灵魂也找不到那些东西,所以,他的脑袋上总是歪歪斜斜地缠着一副绷带,遮住一只被生生挖掉的眼睛。
实际上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幽默感十足,经常会开泠苍汐和秋禹然的玩笑,按照平常的经验来看,他不是那种会留恋人间的鬼魂。
刚搬进来的时候。泠苍汐本来打算超度他的,可不知为什么他死活都不肯,没办法,如果连鬼魂自己都不愿意被超度的话,超度者就更没办法了。
将音箱调试好,秋禹然戴好耳机(保护耳朵用的…)拿着CD的遥控器,跑到旁边的储物间,躲在那些鬼魂中间,然后伸出一只手按下遥控器上的播放键——
咚——!
震耳欲聋的音乐在房间里响起,这盘CD是秋禹然特别去刻得,专门在泠苍汐赖床的时候用,是剪辑各种摇滚音乐的部分合成的,尤其着重那些嘶吼和节奏型的歌曲……
整张CD的播放时间一共是15分钟,一般情况下,泠苍汐在10分钟的时候就会出来了,但,要是运气不好她那天睡得特别死的话就要循环一下了……
秋禹然戴着超大耳机还不忘躲在离门最远的墙角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耳膜被震破。这种煎熬…真的不想再有下一次了啊……TT
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不错,在音乐播放到第14分钟的时候,突然停止了——这就说明有人出来把它关掉了,这个房间里一共只有两个人(还在呼吸和心跳着的……),秋禹然在房间里,那么另一个人肯定就是——
“吵死了……”泠苍汐打了个哈欠,身上穿着复古的女士衬衣,星形的项链被包裹在领子的荷叶边里,外面是一件普通的黑色马甲,胸前的南瓜头别针虽然在做鬼脸,不过看上去和它的主人一样懒散,下身是低腰牛仔裤,贴身的设计勾勒出她消瘦的身体。
秋禹然从房间里走出来,摘下耳朵上的耳机,看着终于醒了的某个人,松了口气:“您可算醒了…昨天晚上去哪儿玩了?法国还是美国啊?这么晚才回来……”
泠苍汐的哈欠打到一半,右手僵在空中,斜过眼睛瞟了他一眼,然后双手抱肩倚在旁边的墙上:“男生太刻薄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
无视秋禹然说的话,泠苍汐伸出手对着他身体里的禹果和站在他身后的那些…鬼魂挥了挥:“大家早上好啊~”
“早上好~!”
真是和谐呢……
秋禹然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客人马上就要来了。
“好了,没有时间打招呼了,赶快去洗脸刷牙吃早餐!客人马上就要到了。”秋禹然绕到泠苍汐身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卫生间门口用力推进去,再将门关好:“给你十分钟时间,不然我就把早餐全都吃光!”
于是,八点三十五分的时候,秋禹然和泠苍汐双双坐在了餐桌旁,吃起了某人特制的早餐。
“今天的委托人说没说是什么事情?”泠苍汐手中拿着两片白面包,中间夹着煎蛋和培根。
秋禹然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白色马克杯中的黑咖啡:“没有,听声音好像是个女孩儿,而且年纪不大,可能是个…大学或者高中生。”
泠苍汐点点头,接着说:“小果仁儿呢,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嗯…没有,好像不是她身上有事情的样子。”禹果想了想说。
“哦。”
“泠苍汐,”--#:“拜托你下次不要用这么肉麻的昵称叫我弟弟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看不到你懊恼的表情,那生活多没意思;而且我觉得禹果很适合这个昵称,他比你可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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