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宁馨看着接完电话就脸色苍白,不住抽泣的骆晓宾,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骆晓宾没有回答,仍旧是不断地呜咽,最后竟是蹲到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宁馨见到骆晓宾这幅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也说不出的难过。一边抚摸着骆晓宾的后背安抚他的心情,一边低声地继续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吧,让我们一起为你想想解决的办法,好吗?”
冯绍祺看着骆晓宾的样子,心里也隐隐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走过来蹲到骆晓宾的身旁,说道:“是啊,宁馨说得对。我和宁馨都是你最好的朋友,看着你这样子我们心里也很难过,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想想解决的办法。就算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最起码心里不会那么难过。”
骆晓宾仍然只顾着自己埋头哭泣,根本就不回答两人的话。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所措。宁馨只好用自己纤嫩的小手抚摸着骆晓宾的手来表示自己对他的关怀。
这时,蒋民峰和媛媛也发觉了几人的异样,走过来看了看蹲在骆晓宾身边的沉默着的满脸焦急的宁馨和冯绍祺,最后还是把目光转向埋头哭泣的骆晓宾。蒋民峰嘴唇颤了几颤,没有发出声音。还是媛媛问出了声:“他这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像是在问骆晓宾,也像是在问蹲在旁边的两人。
宁馨见骆晓宾仍是不回答,于是替他回答道:“不知道,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这样了。”宁馨说完又低头看着骆晓宾,眼中也流出泪来,带着哭腔问道:“骆晓宾,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
冯绍祺看见宁馨已经急得开始哭泣,心里不由一阵怒起,他平生最看不惯一个男人居然让一个关心他的女人伤心落泪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行为。于是骂道:“骆晓宾,**到底是怎么啦?问你问题你又不回答,你看,宁馨都为你急得哭了。遇到屁大点事你就哭,你还是个男人吗?你不知道我们在为你担心?”
也许是冯绍祺的话起了作用,骆晓宾站起来擦掉脸上的泪花,环视了一下关心着自己的人,伸手替宁馨擦掉泪水。说道:“没什么,谢谢你们。”然后看了看冯绍祺和宁馨“我们走吧。”
宁馨和冯绍祺看着已经快到门口的骆晓宾的背影,对望了一眼,均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默默地跟上骆晓宾。两人心里虽然纳闷,但谁也没有再问他。
……
走下住院部,来到急诊科的大门前,骆晓宾停下来脚步,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脸上的不安变成了恐慌。拖着沉重的步履,一步一步向重症处理病房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颤抖就会加剧一分。冯绍祺和宁馨从骆晓宾的神情变化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脚步的移动而愈发不安。
骆晓宾的手终于搭在了病房那不透明的玻璃门上。在他的双手接触门的一刹那,门上的玻璃便发出一阵“啵啵”的像啄木鸟啄树干的声音,急促而杂乱。
门终于在忐忑中被推开,但几人脸上不安的神情却变得缓和了许多。只见病房里只有五六个护士和两个医生在为一个浑身鲜血的小孩处理着伤口。并不是他们所预想的人。
一个护士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人,问道:“急诊病房内,闲人免进!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请出去到大厅里等候。顺便把门关上,谢谢。”护士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只见的工作,不再看骆晓宾他们。
退出病房,关上门,骆晓宾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救护车的尖啸声。几人刚刚松懈了一点的心顿时又被悬了起来,慌忙奔出急诊科大门,焦躁地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随着救护车门被打开,四五个护士和一名医生推着一辆吊着滴液放着氧气瓶的担架下了车。骆晓宾看了看担架上面躺着的人,赫然就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自己最尊敬的爸爸,骆宏!
只见他面色惨白,可以用死灰来形容,双目紧闭,大半个脸都罩在氧气罩下,但依然能透过透明的氧气罩清晰地看到他的上嘴唇呈灰白色,下嘴唇和嘴角以及整个下巴都是一片殷红的血迹,还有一些已经干涸掉的血痂。骆晓宾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一幅场景,他忽然感到脑子一片眩晕,身体一阵疲软,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到地上。
护士们还在三人的两米开外就开始喊:“让开让开!”可骆晓宾却没有半点力气挪动身子。眼看担架就要到了,宁馨和冯绍祺才将骆晓宾拖向一旁。这是,大厅内又飘出几个医生和护士,一齐扶着担架进了处理室,接着便是一阵关门,插门销的声音。
“爸爸,爸爸…。”骆晓宾缓过神以后,像发了疯似地冲向急诊室。就在他即将到达急诊室门口时,冯绍祺和宁馨追了上来,一边一个架着他往大厅的长椅走去。
冯绍祺一边把骆晓宾按在椅子上,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骆晓宾,你能不能冷静点?我们知道你心里难过,我和宁馨也和你一样难过。可是你要知道,你这样闯进去,会影响到医生的诊断的,那样的话对骆叔叔是大大的不利。听我的,老老实实坐在这里等候消息,OK?”
骆晓宾听了冯绍祺的话,终于平静下来,也停止了流泪。可是他坐在长椅上就像坐在火盆里一样,不停的站起来有坐下去,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急诊室的门。冯绍祺坐在旁边,时刻注意这他的动向,防止他再一次冲动。宁馨则坐在另一边,低着头默默地感叹: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见到骆晓宾的家人,唉!造化弄人拉。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急诊室的门迟迟未打开。就在三人都开始焦躁难安的时候,谢裕玲母子三人急匆匆地赶到了。骆晓宾看见妈妈的到来,那歇息已久的眼泪再一次喷涌,扑进谢裕玲的怀抱哭泣起来。
“宾儿,你爸爸怎么样了?”谢裕玲一边轻拍着骆晓宾的肩膀,一边焦急的问道。可骆晓宾呜咽了好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骆晓娟和骆易见问骆晓宾问不出答案,于是走到他们认识的冯绍祺身边,“你知道我爸现在怎么样了吗?”冯绍祺低着头看着自己不停搓着的双手,回到道:“骆叔叔刚刚被送进了急诊室,现在医生还没有出来,我们都还在等待消息。”
宁馨走过来对对两人说道:“姐姐,你们放心吧,骆叔叔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骆易和骆晓娟看了看宁馨,都是一脸疑惑:这个人我没见过呀?两人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没有结果,只好把目光转向冯绍祺。“她是?”冯绍祺看了看宁馨,又看了看仍扑在谢裕玲怀里哭泣的冯绍祺说道:“她是骆晓宾的女朋友宁馨,是宁博教授的孙女。”
两人一阵惊讶,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见到自己未来的弟媳,骆易的苦瓜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宁馨点了点头就把目光转向急诊室的方向。骆晓娟则走到宁馨身边握住她的手,同样挤出一丝苦笑:“谢谢你。”
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胖乎乎的医生走了出来,医生解开一次性口罩,对着大厅喊道:“你们谁是病人骆宏的家属?”
六个人听见医生的喊声,立刻蜂拥而上把医生围住,“我们都是。医生,他(我爸、骆叔叔)怎么样了?”
之前还大声问谁是病人家属的医生此时却低下了头,好像是在想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思索了大约两秒钟,他抬起头看着一脸急切的众人,摇了摇头说道:“病人的病情不容乐观,先是呕血,然后又是休克,经过我们抢救,病人虽然缓了过来,但现在仍处于昏迷状态。”
“啊…?医生,我爸到底是什么病?”骆晓宾几乎还未等到医生说完就开始问了。医生又考虑了一下,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了一样点着头说道:“我们初步诊断,病人是心脏功能衰竭。但你们不要太担心,这只是我们凭肉眼观察的结果,具体结果还要等待仪器的检测结果出来才能肯定。唉!”医生说到这里,把骆晓宾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是病人什么人?”
骆晓宾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到一边问话,疑惑地看着医生那满是肥肉的脸。“我是病人的儿子。”
医生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病人的情况实在是很危急,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好了,去办理重症监护手续吧,然后留一个人下来等待结果。”医生说完就推门向急诊室内走去。
医生的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谢裕玲等人听到,谢裕玲承受不了这种比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来的一个霹雳还要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她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骆晓宾由于背对着其他人,所以他并不知道谢裕玲已经昏迷。他抓住医生的白大褂,恳求地说道:“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爸,求求你们,只要能救他,花多大代价都无所谓。”
医生一边伸手拔掉骆晓宾的手,一边说:“这个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分。”
“噗咚”,“妈,你怎么啦?妈,医生!”“伯母…。”骆晓宾正想说两句感激的话,去听见身后响起一声物体倒地的声音,接着就是几声惊呼。当他转过身,看见骆晓娟已经蹲在地上把谢裕玲搂在怀里,而其他三人都是一脸惊慌地围着她们茫然失措。骆晓宾面对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意外,也是六神无主,忘记了去查看晕倒的妈妈,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接下来该做什么。怔怔地站在原地,嘴里喃喃地说着:“这…,这…,妈妈…,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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