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骆晓宾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今天爷爷讲的那个故事。数羊都快数到几十万只了,眼皮倒是沉重了,可那不争气的大脑依旧清醒得很;他又开始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试图让身体疲倦来达到入睡的效果,可非但没能入睡,还搞得一身臭汗。
他也懒得去管那一身臭汗,因为身体的疲惫和那依旧活跃的脑细胞让他很是不爽。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金鸡庙的事。可越是控制,就越是适得其反。那对金鸡庙的好奇就像一个无赖,你越是刻意不去想它,它就越是要缠这你。简直就是梦魇,挥之不去,就连那平时柔软的席梦思也成了它的帮凶,每动一下身体,心底那对未知事物的渴望便会被它触动一下,脑细胞的活跃也就会增加一分。
骆晓宾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就在骆晓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他的爷爷同样也没能入睡。
“都怪你这老头子,明知宾宾的好奇心比谁都重,你还偏要给他讲那什么传说,讲就讲了,你干嘛还要说出金鸡庙的位置呢?那个地方那么危险!要是宾宾执意要去,出了个什么意外,哼!我看你怎么向宏儿交代。”这是骆晓宾奶奶,一个并无刻意修饰,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二十多岁的女人的声音。
“我现在不也很后悔吗!”此刻的爷爷面对自己太太的指责,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只能小声嘟哝,生怕太大声,惹恼了对方,又招来一顿狂暴。这也是他几十年的夫妻生活,从未有过吵架记录的诀窍。事实他的确是做错了,而且是错得相当离谱,就因为他今天的一个故事,全家人将会为之付出血的代价。
“唉,现在最怕的就是宾宾独自偷跑去那个地方。”奶奶对自己丈夫的唯唯诺诺终是不忍心在厉声责骂。
“阿蓉,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爷爷始终坚持有困难找警察,不,是找老婆的真理。再说他现在根本就是六神无主,加上老婆一直都是自己的军师、智囊,不问他问谁。
“嗯···”奶奶眯起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死守。”
“死守?,怎么死守?”
“你真笨呀,木头脑袋一个。死守嘛,当然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直道他上学为止,在学校有老师管着,他就不能为所欲为了。”
“啊哈,好办法。”爷爷拍了拍手掌,一脸兴奋地赞同,只是瞬间又换回一脸认真“要是他在星期天趁我们不注意溜去了呢?”
“这···”奶奶原本被老公赞许露出几分得意的脸色一下子如乌云盖顶“我不管了,你惹出的祸你自己想办法。”说完竟‘哗啦’的钻进被窝,蒙头睡起觉来。呵,没想到,奶奶几十岁的人了,还竟然耍小孩子闹情绪,这令爷爷相当无语。
当然,骆晓宾对爷爷奶奶绞尽脑汁、煞费苦心的事他是不知道的。相反,他还在床上嘿嘿地傻笑。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他自认为完美得妙不可言的计划,而且还把它美其名曰‘探金计划’正自鸣得意呢!只是这笑声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那无边的困意侵蚀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被奶奶叫了五遍之多,骆晓宾才慢腾腾地爬起床来,不停地打着哈欠,揉着那睡眼惺忪的眼睛,心里还暗暗埋怨:‘奶奶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放暑假了,想睡个懒觉,这么早就不停的催催催’!
骆晓宾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就走到客厅,因为昨晚想那个计划直到天快亮了,今天又被奶奶‘早早’地叫起床,他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来清醒一下仍有些混沌的大脑。
“咦”,骆晓宾一拉开窗帘就诧异的叫出声来:火红的太阳正努力地炫耀着它引以为傲的资本,那昨晚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虫子,此时也因摄其淫威而停止了叫声,还给了村庄应有的宁静;昨晚来时看见那停得满满当当的汽车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广场上那一道道车轮印迹仿佛还在诉说它昨夜的风光无限。
“宾宾,快去洗脸刷牙,都十点了。”奶奶的催促声再次响起。
“十点了?”骆晓宾终于明白了“难怪那些车全不见了,感情十点了,妈的,我以为才八点呢。”嘀咕归嘀咕,他还是飞快地往洗手间跑去,因为今天他还要去为他的‘探金计划’做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