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兄弟上门
自那日家宴过后,整个温家大宅笼罩在一片低迷的气氛当中,温老太太病了。温儒齐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高烧一直未退。赵氏带着一身伤和自己高烧的儿子跑回了娘家。
如今,温家上下再不敢小瞧了温如晴。下人们走在宅子里如若见到她,规规矩矩的停下叫一声大小姐。温儒学见到她直接当她是洪水猛兽,吓的改道而行。
温彭居和她去温老太太的屋子看望,却被挡在了门外,照顾老太太的贴身丫头福气说,老太太身子虚,在休息,不想见人。可是她分明看到温彭程的身影在竹帘后一闪而过。
温彭居是个读书人,大抵还是孝敬母亲,以母亲的意思为准则的。那晚如此忤逆,不过也是为了她,她心里其实是感动的,也越发从心底尊敬这位父亲,将他当做了自己的真正的亲生父亲。
温彭居的脸上是懊悔的表情,似乎是对自己让母亲病倒而深深的自责。母亲不愿见他,他也无奈,遂带着温如晴离开。
“爹爹是如何知晓大嫂找人定做长命锁的事?”走在路上,稳如请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她一直对这个比较好奇。
温彭居的脚步稍慢了一些,背着双手朝天空望去,而后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也巧。那****去城西与人洽谈木料的事情,回来的途中,恰巧看到翠云左右勾望,进了一家金店。我一时好奇,等她走后我便进店询问。那孟师傅恰巧也识得我,便将赵氏要她做长命锁的事情告诉了我。我再仔细想想,便也知道你落水十有八九不是失足了。”
温彭居说完看了温如晴一眼,随后又是深深叹息。
“估摸着,赵家这两天就要上门了。”
温如晴心里一紧。这赵翠云是赵家唯一的女儿,如今带着一身伤的回去,外孙又高烧不退。赵家还不气势汹汹的找上们来?
“爹爹……”温如晴不禁也担心起来。
温彭居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令人安心的笑容,“晴儿不必担心,爹爹既然做了,就已料到了这个后果。等到那日来了,你且呆在屋里不要出来,为父会处理。”
好久不曾感受到辛酸的滋味,哭泣似乎还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一般,她早就忘记了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如今却被这个中年男人惹的眼睛干涩。这是她的父亲啊,在她的周围撑起一片天,让她无忧的成长。她可以尽情的耍脾气,尽情的撒娇,尽情的做上辈子没有机会享受家庭温暖的一切事情。
果不出温彭居所料,二日后赵家便找上了门来。
赵家是屠户出生,后来卖肉发了财便开始涉足其他行业,所以赵家的男人个个虎背熊腰,高大壮硕。
那几个男人朝温家门口一站,便将大门堵的死死。站在最前头只穿一件丈青色丝绸背心露出两个黝黑胳膊的中年汉子乃是赵家老大赵一金,他身后依次站着赵家老二赵一木老三赵一水老四赵一火。
“叫你们当家的出来。”赵一金扯着嗓门大喊,那声音整个温宅都能听得见。
张伯在看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正门,看赵家四位大爷如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煞气。
“四位舅老爷请随我来,我家二爷已经在正厅恭候四位。”张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准备在前带路。
赵家四儿并未有丝毫动弹,依旧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
“赵家老爷伤我妹妹打我侄儿,还这般无所愧疚?果真当我赵家女儿好欺负还是怎的?”说着,赵一金已经怒目圆睁,身上的肌肉暴涨,他身后的赵一木赵一水赵一火立刻摆出备战状态,几乎是同时肌肉全部暴涨,呼呼的喘着粗气。
“让你家二老爷亲自出来迎我等兄弟,如若不然,休怪我四兄弟翻脸不认人。”赵一金说着,已经动手将张伯拎了起来,怒目圆睁,虎头在脖子上转的咯咯作响。
“贤侄如此恐吓欺负一个老人,也不怕辱没了赵家的名声?”随着一声清厚的男中音,温彭居身穿糯米白长衫,头戴同色系汗巾,整个人感觉儒雅气质。
赵一金一愣,遂松开了抓住张伯前襟的手,向温彭居走去。那赵家其他兄弟立刻如同刺猬遇敌竖起了身上所有的防护,一致的拿眼瞪温彭居,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似的。
温彭居在如此高压之下依旧嘴角含笑淡然的看着赵家兄弟:“温某亲自迎接,贤侄随我前来。”说完,也不理那赵家四兄弟,肚子一人转身向前走去。
“大哥。”赵一木冲向前来皱着眉头。按照他们的设想,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本是想借着温彭居不亲自迎接反而怠慢了他们为由,好好的给温家先来一个下马威,砸砸门摔摔瓦什么的,好为接下来的事情做个铺垫。可如今他们却如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赵一金皱眉朝温彭居的背影瞧去,右手一竖阻止了兄弟们发问,“我们且先跟了他去,看那老儿能耍何花样出来。”
“大哥,我们就这样放过一个立威的机会?”说话的是老四赵一火,人如其名,为人处世风风火火,半点脑子不用,属于有奶就是妈的类型。
“你小子,就知道打打打。好了,快跟上吧。”赵一金说完,首当其冲的走在了前面,盯着温彭居的背影若有所思。
来到温家专门待客的正厅,赵家四兄弟各据一位坐下,温彭居则坐于正前方的首位。
“不知四位贤侄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哼,你不知道我们为何事前来?鬼才相信。”赵一火砰的一手拍向茶几,桌上的茶盏因为桌子受力,茶盖儿叮叮作响。
“老三。”赵一金怒瞪了赵一火一眼,然后冷脸看向温彭居,裂开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出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相比温二爷应当也知道我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我妹子,我亲妹子可是好好的一个姑娘嫁到你们家的。如今倒好,自己托着一身伤不说,我那六岁的侄儿竟是高烧昏迷不醒。想我赵家也是这云摇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再不济,也段不会让自家疼爱的妹子遭如此罪的。如今倒好,嫁到你们家几年,竟然被欺负成如此模样,这不是摆明了不将我赵家放在眼里?”
温彭居沉默,端起桌旁的茶盏,捋着茶末儿,喝了一口,头也未抬的道:“依贤侄来看,该如何解决此事?”
赵家四兄弟八目相对,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