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回家
亦颜站定脚步,随着声音望去,远处的树木之间闪现出人影,因为距离的关系她看的不够清楚。她看了一眼定在原地的柳希桐,反应过来立刻跑向悬崖边,小心翼翼的将驱蚊草抛出根。此刻,亦颜有点感激昨天那场大雨,若不是因为土地潮湿,她绝对不能轻易的将驱蚊草弄上来,而且没有伤及根部。
她转身便瞧见柳希桐大声招呼起追来的人,她也看清楚来的人是许静冉、柳明新、赵毅闲、二叔和二婶。他们手中拿着绳索和锄头,神色担忧的望着他们两人。许静冉急着走上前,不顾她身上的泥土和她怀中的驱蚊草,将她拉住上下打量一番,随即拉入自己怀里。焦急的心情未见平复,“颜颜,你知不知道娘担心了一晚,昨晚跟二叔二婶还有柳大哥找了你们一晚,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去什么地方呢?”
纵然亦颜先前准备无数狡辩的言辞,此刻也是哑口无言,她没有告诉许静冉是不想她担心,以为自己能轻易的解决整间事情,也想到事情肯定会非常简单,不就是摘几棵草吗?有什么困难?谁知道会惹来无数麻烦,更让家里人担忧的冒雨出来寻找。她想起上辈子的母亲,那个将名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女人,任何事情没有达到她的要求都是亦颜错误的表情。她紧紧的搂住许静冉的身子,吸取超过血缘的亲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她摇摇头,紧紧的搂住许静冉,想要让她别在担心。
许静冉叹息,抬眼望向柳明新,无可奈何的敛睑。
柳希桐端正的站在柳明新面前,垂着头一副认人处置的态度,他抿着唇道:“爹,我错了。”
“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柳明新严肃道。
柳希桐点点头,“不该私自带着颜颜出门,不该私自前来危险之地,更不该让你们担心!”
“知道错了就好,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是。”
二叔和二婶笑呵呵的走上前,道:“既然已经找到他们,我们是不是就该回去了。孩子既然安然无恙,就不要太放在心里,相信他们那么懂事,应该不会有事的。”
亦颜从许静冉的怀里退了出来,手中的驱蚊草安然保留,许静冉见她一直不丢手中的东西,疑惑道:“你拿在手中的是何物?”
“呃……是一种药草。”亦颜心虚道。
“是什么药草?颜颜认识药材?真是厉害啊,以后就可以爬山瞧瞧有没有药材,还可以卖钱哦。”二婶忍不住的插话道。
亦颜接起话渣,坚定的点头,“对啊对啊,还可以卖钱的。”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许静冉不再问话,牵着她的手向山下走去,赵毅闲一直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耸耸肩,觉得很无趣。
下了山,二叔二婶、柳明新和柳希桐分道扬镳。只剩下许静冉、亦颜和赵毅闲三个人同路回去,亦颜打量怀里的驱蚊草,不自主的笑了起来,这可是她第一次靠自己本事得来的东西,她打从心里觉得高兴。虽然过得有点艰苦,结果也没达到预期,但心里还是有十足的成就感。
她想着想着突然问向赵毅闲,“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对面的山上?薛帆告诉你们的?”
“薛帆?他?他也知道?”赵毅闲不满的瞪他,心里满是怨愤。“好几天没看到他人影,倒是他妹妹薛玲经常来我们这里。也是她告诉我们的,不然我们真不知道去哪找你们。”
“噢。”亦颜了然,没有注意到赵毅闲的表情,他最最不满的不是她失踪不见,而是她跟柳希桐去玩都不叫他。他很想抱怨几句,可说出口真有点伤及自尊。
回到家就瞧见院子里站着两个人,正是赵游新和薛玲,只从上次赵游新打了薛玲一巴掌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相互说句话,更加没有如同今日这般独处。两人开始待在一起时并无言语,然而耐性尽失之后两人开始交谈,如同相互慰藉。此刻,关系也改善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见着就跟仇人似的。他们见到亦颜回来,忙着跑出去关心的问。
亦颜走回家心里就舒坦不少,更感觉到累,此刻能躺在床上便是一种享受。然而她还不能,她必须得先把手中的驱蚊草换个地方栽种才行,不然不易成活。赵毅闲、赵游新和薛玲便一直待在她的身边,特别是小新不停的问这个是什么,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要放在窗台上。等等之类的话语,其实亦颜只是想亲自感受一下它,更担心自己不会看错了。
洗漱换了衣服之后,她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早才起来。舒服的伸了懒腰,看了一眼窗边的驱蚊草,可以确定的回答,它是真的!往后就可以靠它吃饭了。
她曾经为了混进赵家特意去花房学过插花,对于分花枝却没有多熟悉,只能看它能否分出一两只。驱蚊草根部细小,分成无数的细须以便吸取水分和养分。它的枝叶也非常的细小,密密麻麻的长在顶部,将中间镂空。看起来就像一把伞或者一朵蘑菇,而它更会发出淡淡的清香,有助于人的睡眠。
她消失一日,家里的人肯定担心到不行,她有时候经过冯秀芬门前时还会受到她的白眼,说些更难听的话。比如怎么不去死,怎么不死在山里,怎么不被野猪野狗叼走之类的狠毒话。亦颜却笑着嘲讽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祸害遗千年不知道吗?”
站在冯秀芬身边的胡潇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拉了拉母亲的衣服。介于最近她的心情很好,懒得理会与她,潇潇洒洒的去找柳希桐。他陪她涉险,这份情谊绝对不会磨灭,她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幸好柳希桐也无碍,柳明新对他也没任何处罚,然而柳希桐却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亦颜不觉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四周是茂盛的树木,大水牛垂着头默默的吃着草,睁着大大的眼睛,用耳朵煽动旁边飞来的昆虫。柳希桐坐在大树下,用亦颜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我觉得爹最近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心事,问他又不说。”
“呃……什么状况?”
“就是走神,偶尔还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会不会上次去山里中邪了?”柳希桐不由的问。
亦颜盯着他,惊讶道:“你不是不信鬼神吗?”
“……”经过小白的事情他能不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