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裕跟着法昆到了伏虎寺,果见寺宇规模宏大,气势庄严。江裕先被安置在客堂等候,由知客僧人陪伴,法昆先去拜见恩师空性住持。不一刻,法昆返了回来,告诉江裕说,他已经将江裕的事情详细禀告了恩师,恩师说要见他。江裕连忙随着法昆去见空性住持。
来到无量殿外,法昆双掌合十,口称:“师父,我已将施主带到,请您示下。”殿内传出一个老僧的声音:“请施主入内说话。”法昆称了一声:“是。”上前推开殿门,请江裕入内,然后关闭了殿门,侯在殿外。
江裕进了无量大殿,见殿内甚是宽阔,居中一尊佛像,佛像下是一个蒲团,一位老僧盘坐在蒲团之上。老僧的年纪也不是很老,面色慈爱,一眼看去,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江裕知道他就是空性大师。
江裕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得逢一位世外高人,心中十分激动。他走上前两步,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地叩头道:“红尘中不幸之人江裕,叩见高僧。求高僧指点武功,助我报仇雪恨。”一语未毕,触动伤心往事,竟至哽咽。
空性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劝施主放下仇恨吧,这样才可以脱离痛苦。”江裕连连叩头道:“肯请高僧念我一片赤诚之心,教我武功。我报了深仇,自然也就可以放下仇恨。”空性大师道:“一切善恶皆有法,一切因果皆有循环。施主何必执着于痛苦?”江裕听到这话,心中大急,再次扣请道:“高僧,我不怕痛苦,不怕因果循环。我经历这般不幸只想报仇,恳求高僧大发慈悲,祝我一臂之力。”
空性道:“施主内心充满仇恨,旷日已久,早已被心魔困锁。若是施主放不下仇恨,沉浸在心魔执念之中,请恕老衲也无能为力。”
原来,空性老僧不愧是佛门中的真正高人,江裕刚一进入大殿,空性大师便已通过他的面貌神色看透了他的内心世界,发现了江裕内心困锁在仇恨之中,那份复仇的执念已至成魔的程度,远非自己修为所能化解,故此,明言拒绝了江裕的恳求。
江裕扣头不止,满眼流泪。空性摇了摇头,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江裕。
法昆在门外听到结果,轻轻推开殿门,入内搀起江裕,向他劝道:“江施主,恩师说你内心困锁仇恨心魔,这样是不可能修成上乘武功的。你先随贫僧回金刚寺小住几日,静静心,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转过天来就能够见彻见悟,看轻了仇恨,淡化了痛苦也说不定。到那时再来拜求恩师,料想恩师必不见辞。”江裕也感觉到自己失态,表现得情感波动过于激烈,情绪难以抑制。于是拭去了泪水,没有反对。法昆向空性大师合十拜别:“扰了恩师的清修,弟子告退了。”带着江裕出了无量殿,返回金刚寺。
法昆简单劝导江裕几句,安排他在之前所住的房间歇下。江裕关上房门,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内心仍旧翻滚不止。吃罢晚饭,当夜无话。
第二天,江裕自觉情绪稳定下来,来找法昆,请求他指点自己如何才能让空性大师改变主意,收自己为徒,可以修炼上乘武功。法昆解释说,所谓心魔,是指一种障碍。佛法上说,人心中有仇恨、有欲念、有痛苦等等存在,会影响到人的内心思想,这些都会对人的佛法修行产生极大的阻碍,甚至会诱导人走向罪恶的深渊,万劫不复。而佛法是导人向善,度人解脱的。佛门的武功,本身具有降魔除妖的用意,蕴含着恶的成分,必须要有足够的导人向善的佛法作为基础,才能化解修炼和使用过程中所产生的戾气,脱离苦海,才能够使修习者武功有所大成。自己当年就是因为世俗心太旺盛,克制不了各种不良情感,贪嗔痴样样具备,所以武功才一直难以精进。
江裕听了半天,似懂非懂,不明所以地问道:“大师,我有一点懂了,我要练习上乘武功,就必须要消除掉所谓的心魔。可大师说的这些,我还是听不太明白。大师您干脆点说吧,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消除掉心魔?”法昆道:“施主要想消除掉心魔,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修习佛法。”江裕道:“如何才能修习佛法?”法昆道:“我给你几本经书,你先仔细阅读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解释给你听。当你看懂了几部经书以后,也就算粗窥佛法的门径了。”江裕无奈,只好依从。法昆知道江裕从来没有接触过佛学,毫无根基可言,用心为他挑选了几本渐显的经书,交给他带回住处。
江裕回到住处,随便将一本经书翻开阅读。发现经文艰涩,一窍不通,尽是些佛门术语言词,佛家禅语偈语,十分难懂,坚持看了几段,一句也没看明白。放下这本经书,另换了一本翻开阅览,一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江裕强迫自己将每一本经书都翻开看了几页,最后只能放弃阅读的念头,颇有些垂头丧气。拿着几本经书又来找法昆。
法昆一见他面,惊奇地问道:“这么快就读完了?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江裕将几本经书全都递还给他,没好气的说道:“全都看不明白!大师,不行啊,我一句也看不懂。你看能不能换换别的什么有效方法?”法昆接过经书,沉思半天,这才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佛法无边,精深广大,我佛宏扬教义,诲导世人,自然不止阅读经书一条途径。修习佛法还有一种最常用的模式,就是参禅悟道。或许可以试试。”江裕道:“哦,需要我怎么做?”法昆道:“简单,择一安静之所,静心打坐即可,也就是坐禅。”看江裕一头雾水的样子,法昆只好进一步解释道:“说白了,就是依靠自己的悟性灵根,或是深厚的修为基础,来参悟佛法。你的修为基础肯定是完全没有了,但如果悟性不错的话,那就行得通。”江裕心中急切,说道:“既是如此,我试试便是。清大师教我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