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拔出宝剑,向前一纵身,一剑刺向魏长星的肩头,出手甚是轻健,颇具大家之风。魏长星心中一动,赞道:“好剑法!”伸出食中二指一夹,便将剑尖牢牢夹住。
那姑娘心中大吃一惊,用力前刺不果,又向后撤剑,可剑尖如被岩石卡住,几次用力都动不了分毫。那姑娘道:“你这人好厚的脸皮,一面夸我是好剑法,一面却又轻松制住我的剑。”魏长星道:“我是赞你的剑法好,可不是赞你的功夫好。像我这样的江湖末流你都不是对手,可惜了你师门中的好剑法,也可见,闯荡江湖好多年的小姑奶奶,你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其实,那姑娘武功还是挺不错的。只不过,魏长星练功甚勤,身边又聚集很多当世高手,在这些高手的指导和熏陶之下,武功造诣已颇有大成,比起那个姑娘来,自是要强上了好几倍了。他自称江湖末流,实是自谦过甚了。
那姑娘用力撤剑,夺了几夺终没能成功,怒道:“你还不撒手?”魏长星依言松开手指。那姑娘宝剑横着一扫,化作一片寒芒,剑尖扫向魏长星软肋,她有心要重创一下魏长星,教训教训这个轻视自己的无礼狂徒。魏长星又是伸出食中二指轻轻一夹,再次将剑尖牢牢夹住。
那姑娘气急了,怒嗔道:“你这人好不要脸!”魏长星松开手指,退开了一步。那姑娘知道自己武功与魏长星相差悬殊,打下去也奈何不了魏长星,收起宝剑,转身便走。魏长星忙道:“等一下。你不想教训我了?”
那姑娘转回身,说道:“你这人虽然不是好东西,不过对我还没有什么恶念。”魏长星一怔问道:“又何以见得?”那姑娘道:“你武功比我好很多,若是对我有什么坏想法,我早完蛋了。”魏长星听了,深感惭愧,叹息一声,说道:“你太天真了,这种理论也真是幼稚。你这样子走江湖,是会吃大亏的。江湖上最险恶、最难防的,就是人心了。”
那姑娘歪着头看着魏长星道:“那你还敢跟着我?就不怕我想办法,用心计,暗算杀了你吗?”魏长星道:“第一,你武功不如我,基本上可断定你杀不了我;第二,你出手并不狠毒,说明你不想杀我。”那姑娘听了,做出一副学究的样子,摇头叹息说道:“你太天真了,这种理论也真是幼稚,你这样子走江湖,是会吃大亏的。江湖上最险恶、最难防的,就是人心了。”
魏长星呵呵一笑,拱手施礼道:“恕我唐突,请教姑娘尊姓芳名?”那姑娘把脸一寒,掐腰作势问道:“干嘛?给你点好脸色,还蹬鼻子上脸是吧?咱们萍水相逢,互不相识的,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魏长星看着她一副冷艳可人的摸样,禁不住又是一句轻薄玩笑的话脱口而出:“怎么说呢,我惦记着想做姑爷爷啊。”
那姑娘的脸色骤然变冷,看向魏长星的目光中生出一丝杀意。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魏长星,想了想没有胜算,不再理会魏长星,转身就走。
魏长星深感后悔,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说过这种轻浮孟浪的言语,在女子面前一向彬彬有礼,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是一再失言。他不愿眼前的这位姑娘在他的人生过程中只是昙花一现,从此消失不见,连忙跑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姑娘不理他,寒着脸绕开他,仍旧向自己的马匹走去。魏长星再次拦住她的去路,作揖道:“我真心向姑娘赔礼道歉,还望姑娘莫要生我的气。”那姑娘眉头皱了皱,冷声说道:“再纠缠我,跟你不死不休。”仍绕过他向自己的马匹走去。
魏长星急中生智,打了几个呼哨。魏长星的坐骑跟随他多年,跟他心意相通,听到哨声,跑到那姑娘的马匹前面,左蹿右跳,不但阻隔了那位姑娘上马,还把她的马匹赶得远了一些。那姑娘气恼至极,一时撒泼地向魏长星大声喝骂道:“你这个混蛋!臭流氓!大无赖!连你的马都是个大混蛋!”
魏长星奸计得逞,心中大喜,上前再次施礼道歉道:“求姑娘熄了怒气,只要你原谅了我,我就不再纠缠与你。”那姑娘拔出宝剑,认真地说道:“让我消气容易,你老老实实站着,让我刺上一剑。”魏长星见她小脸气得鼓鼓的,忽然有种心疼的感觉,暗忖:“若是她能够消了气,便是被她刺上一剑,又有何妨?”遂道:“好,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我就让你刺上一剑。”他这话虽然虔诚,在那姑娘听来,却是更加刺耳的油腔滑调。
那姑娘直冲过来,向他胸前一剑刺落。魏长星站定了身子,似乎这一剑刺来,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一般,真的不躲不避,在心中反而暗暗涌起喜悦,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能够受这姑娘一剑,这辈子也算与她有了真正的交际,实是平生最大的幸福事。
那姑娘宝剑剑尖已刺到魏长星身前,见魏长星真的不躲,登时止住。她手中擎着剑,看到魏长星目光中满是快乐幸福的神色,惊诧之下,忽然想道:“这个人莫非是个疯子?脑子有问题吧?我总不能因为这么几句话,就真的杀了他。若是刺个半死不活,他从今以后真的纠缠于我,我岂不是惨到家了。”一念及此,收剑后跃。
魏长星道:“又怎么了?”那姑娘道:“念你是真心和我道歉,有悔过的意思,我饶你一命,滚吧。”魏长星道:“就是说,你原谅我了?”那姑娘道:“谈不上,总之,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吧。”魏长星道:“可是,我还想再见到姑娘,只怕我还要跟着你。”那姑娘听了,眉毛又皱起来,问道:“你真不怕死么?”魏长星道:“不怕,尤其是死在姑娘手上。”那姑娘气得俏脸绯红,碰到这种无赖中的高手,她一霎时也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