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裕心中明白,比斗中他们一直对自己十分相让,自己才可能自始至终参与到这场比武之中。如果他们各自拿出同等的力气对待自己,自己根本没有参与乱战的机会。虽然说他们对自己的评价有些依据,但总体来看,虚夸的成分还是很大的。
江裕很诚恳地答道:“我的进步,多亏了你们两位的悉心指导。可惜我比较笨,练来练去总是长进缓慢,据你们说的程度其实还差得远甚,实在是心中有愧得很。”
两个人自然知道自己的话中含有多少浮夸的水分,听江裕这么说,均是微微一笑。江裕道:“这次比武,我一下子有了很多心得感悟,受益匪浅。我想我的刀法还能再提升一个档次。”萧白道:“原本是胡闹来着,你能有所获,那也好的很。”胡昂道:“正是。我也就是心血来潮,胡闹一番罢了。我们能有点新的体验和经验,所得并不多。看来,这次乱打是你的造化啊。”
有些心得转瞬即逝,江裕很珍视自己此时的各种心得体悟,他急于想把自己的感悟吸收消化。三个人一散场,江裕便立刻独自跑到墓前,练刀去了。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江裕都能得到两个人的热心指点,并经常与两人交手切磋武艺,也再玩过几次三国大战,刀法造诣得以再度突飞猛进。
一日,江裕练习刀法。练到兴致浓时,快意刀使得随心所欲、酣畅淋漓,似乎如行云流水,自己也觉得甚是得意。心中正感到十分畅快,忽听一个声音嘲笑道:“可惜了好好一把快意刀,竟被你小子练成这付德性,真是饭桶至极。快别练了!我老人家看着来气,气得我老人家肺子都疼。”
江裕被这个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小溪林虽然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外来访客在平时却也很少见。而且,每一位稀有的来客,都是以很有礼貌的方式现身的。
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跟自己说话,江裕毫无心理准备。他停下动作,顺着声音观瞧。只见在自己身边一丈多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四旬年纪的很胖的人,穿戴普通,皮肤油亮,身体滚圆,一颗硕大的光头十分显眼,往脸上观看,因为太胖,五官被满脸的肥肉挤成了几个窟窿,跟新蒸熟的包子似的,仔细端详,倒也算相貌端正。看这胖子的神色,对自己的刀法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但也似乎没什么恶意。
江裕手压宝刀问道:“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胖子问道:“怎么,这里不许我来么?”江裕道:“我在这里练功,你突然出现,口出不逊,是何道理?”胖子没有立即回答,向前几步来到武圣人坟墓前,躬身施了一礼。施礼之后才回答道:“小子,你在不在这里练功,我都会在这里出现。至于出口不逊,哼哼,你这烂糟的武功,三岁娃娃都打不赢几个,还能指望别人说什么好听的话么?我看你还是趁早别练了。”
江裕见他向武圣人的坟墓施礼,态度恭谨,揣度他的态度,应该是友非敌。但自己刻苦修炼十年的武功,被此人如此评说,简直被说得一文不值,心中终究不快:“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请问到此有何贵干?我的功夫练得好坏,与你何干?再者一说,我与你恕不相识,你凭什么讥讽说我的武功糟烂,三岁娃娃都打不赢几个?辱人未免太甚!”江裕在言辞上虽然客气了三分,说话的语气仍旧难以改善分毫。
胖子用轻蔑的目光瞥了江裕几眼,用戏谑的神态和语气说道:“怎么?还不服气么?快意刀被你练成这个熊样,武圣人要是地下有知,非得被你小子气活过来不可。活了之后再看几眼,又会被你活活气死过去。我跟他相比,还是他死了好啊,眼不见心不烦,不会跟你生气上火。我老人家可就大大不幸了,偏偏就被我看到了,还气得不行。真是人生大大的悲哀啊。”
江裕怒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可以容忍你瞧不起我,但我绝不能允许你对武圣人大大不敬。”胖子对江裕的反应似乎有一点意外,问道:“哦?那你又能怎样?”江裕掂了掂手中的快意刀,说道:“请你收回你的话,若不然,我也不在乎费费力气,用这把快意刀跟你好好理论理论。”胖子笑道:“理论?小子,就凭你那点本事,我跟你理论一番,你听得懂么?”
江裕怒喝道:“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胖子道:“行啊,勇气可嘉。既然你不怕丢丑,我就揍你几个跟头,让你知道知道我老人家所言非虚。”
江裕真的被气急了,也顾不得探究这个人是敌是友,到底什么来头,总之,横下一条心,打算用自己多年苦练的刀法,先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一出场就十万分瞧不起自己的人。江裕低喝了一声:“恕在下得罪了。”快意刀一颤,迅捷地刺向胖子的肩头。
那胖子嘻嘻一笑,似乎全不在意,刀光临近,这才闪动身形。江裕蓦觉眼前一花,胖子的人影竟然踪迹不见。
江裕这一惊吃得非小,万不料想,这个胖子看起来臃肿不堪,却是身法如此快捷。好在江裕经常与胡昂、萧白一起对练武功,对这种身法技巧的奥妙颇为熟悉,应对起来也很有些心得。眼睛横向一扫,已看到胖子的身形躲到自己的侧后方。当下手腕圈转,身随刀走,宝刀向后平扫,斩向胖子的软肋。
胖子也不料江裕变招会如此迅捷,身形再闪,又一次转到江裕身后。江裕这一次并不回身,宝刀在手掌之中顺势反握,直接向身后刺去。胖子呵呵一笑,说道:“好。还挺能撒欢,给你个厉害瞧瞧。”身子向后一仰,奇胖的身体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居然便神奇地躲过了宝刀,一只脚已经平踹了过来。
江裕不提防胖子能够如此迅速地进行反击。他脑后无眼,一刀刺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右侧大腿已被大力踹中。踉跄着向前抢出两步,噗通一声扑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