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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编军队时,吕布将投降的黄巾士卒编入自己麾下,连同常山义从,他属下的军队达到了一万人。这一万人划分为两个营,以典韦为校尉,掌管并训练老营;又以赵云暂代校尉,掌管并训练新营。
因为没有杀俘,而且承诺为这些流民安置,吕布一下子在黄巾战俘中声望大增,当他招降黄巾小帅管亥时,竟很轻易地便实现了。于是,吕布又在八万黄巾流民中,选出一万强体健者,命名为“青州兵”,以管亥为统领,其编制相对独立。
数日之后,吕布一行八九万人,浩浩荡荡回归魏郡,刚进入馆陶县,便见荀彧带了一队辎重,携带粮草迎接上来。吕布暂驻兵马,与荀彧相见,只有蔡琰随侍一旁。
荀彧道:“奉先此行,破黄巾、收流民,冀州震动,莫不称赞。”
吕布道:“顺势为之,只为本地平安。今所得流民八万,无从安置,苦哉!”
荀彧道:“十余年来,冀州因黄巾战乱,死伤无数,耕地荒芜。邺县颇有存粮,可供给流民,以资其安家落户,开荒种植。明年或许还能丰收呢!”
吕布道:“我不擅长治政,此事可劳烦文若兄。”
荀彧笑着答应下来,又道:“奉先可知韩文杰已遣人请袁本初共治冀州乎?”
“什么?”吕布吃惊,虽然早知此事会发生,却没料到这么快。
“使者与我同日离邺。”荀彧笑道:“正如当日所预见,袁本初约公孙伯圭攻冀州,并遣田丰游说我兄长与辛仲治,向韩文杰献计将州事托与袁氏。”
吕布注意到荀彧提到韩馥时,用的是他的字“韩文杰”,而不是称他“韩冀州”。虽然两种都是敬称,但做为在冀州生活的百姓,称官号是本份。
吕布道:“如此说来,袁绍将治冀州?那耿武、关纯等人不是忠臣志士么,怎么置若罔闻?”
荀彧道:“耿武、关纯等三十余人已弃职而去,韩文杰亦为之懊悔。”
吕布想到后世演义小说里的一段剧情,不禁笑道:“那耿武与关纯必不会就此放弃,或恐已伏于城外,以待袁绍。”
荀彧却一脸正色道:“袁本初四世三公,名扬海内,你可敢杀之?”
吕布傲然道:“有何不敢?”
荀彧道:“大善!奉先可带兵伏于临漳,等我兄号令,讨伐袁绍。”
这时,蔡琰插言道:“文若兄,莫非要等袁本初夺了邺县,才能讨伐么?”
蔡琰的问题却是刺到了痛处。按照荀彧的计划,等袁绍夺了韩馥的邺县后再攻打他,那就是正义之师。到时候,十有八九那韩馥会死在袁绍手中,于是还可以称“为韩冀州复仇”。但这种等着别人犯罪再拿人的做法,怎能算得仁义?
荀彧咳嗽了一声,道:“此乃见机行事也。”
蔡琰道:“我父亲尚住在城中。若袁本初取了邺县,不知如何以处?”
吕布闻听,楞了一楞。蔡邕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名士,袁绍是“天下模楷李元礼”中,那位李膺大人的女婿,一向看重名士,怎么可能对蔡邕不利?况且,蔡邕是当初来邺时,被韩馥扣留的。袁绍恐怕还乐得解除那名义上的禁制,给世人一个礼敬名士的形象。
所以,吕布醒悟到,蔡琰这句话本意根本不是指他的父亲,而是暗示自己,你的家人还在邺县呢!
一想到貂蝉有可能涉险,吕布登时三尸神暴跳,对荀彧拱手,道:“贤愿就此进剿袁氏!”
荀彧劝说了几句,吕布却只有一句话“惟担心吾妻”。
汉朝大男子主义风行,比如刘备大人就有名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等等。吕布前世就有部将私下诟病“布只恋妻子,视吾等如草芥”。此时,眼前若有个直颈的谋臣,应会责备吕布“不分轻重”。但这个人绝不会是荀彧,因为荀彧对妻子唐氏的敬重,恐怕是不让吕布的。
荀彧无奈,只得劝吕布先缓缓进兵,到临漳等候荀谌新的消息,再做谋划。而他则接管了那近七万多黄巾流民,亲自执卷宗为他们分配田地安置,承担起了冀州民曹从事的职责。
吕布率两万马步大军加速行军,返回邺县。从馆陶到临漳,行军也不过是两天的工夫。吕布在此驻扎下来,使人到邺县通告荀谌。过了半日,那信使未归,却有斥候飞马急报,袁绍到邺县了。
大汉男子到了二十三岁,需服兵役两年。一年在本郡服役,称“正卒”;另一年在京师或边境屯戍,称为“卫士”或“戍卒”。地方军即通常说的郡国兵,是指驻扎在地方上的军队。凡郡、县政权均设有相应的军队。汉代郡兵的多少与郡的大小和该郡人口的比例等等有关。就一般情况言之,大郡一万,小郡数千。
袁绍能做关东诸侯的盟主,凭借的是他自身以及家族的名望,并非军力强盛。他身为渤海太守,原本属下只有郡兵数千,决计攻打雒阳之前,才征兵至两万。在河内郡时与董卓军作战的主力,其实是河内太守王匡。
现在袁绍麾下不足一万五千,他以淳于琼督率步卒一万为后队,自己亲率骑兵五千为先锋,带大将颜良、文丑,进入邺县。
刚到邺下,就有冀州的官员前来迎接。袁绍十分开心,亲切地与这些未来的部属攀谈,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忽然,有两名文士打扮的官员拔刀而出,直接冲向袁绍。
“无德之徒,耿武特来讨之!”
“袁绍匹夫,关纯将焚汝骨!”
袁绍大惊失色,慌忙逃避,高喊道:“颜良、文丑何在?”
“主公莫忧!”文丑大喝一声,迎上前来,只用一招便砍死了关纯。此时,性急的颜良却早已斩杀了耿武,将其头颅献于袁绍身前。
袁绍点指着耿武的头颅,大笑道:“汝等黠矣,然顷刻两毙,逆贼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