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又称汜水关,立于汜水西畔。
“虎牢”之名,源于西周穆王在此牢虎;春秋时期,晋悼公用孟献子之计,在虎牢筑城以逼郑;秦朝时,建立虎牢关;汉高祖二年,置成皋县。
守京师东方门户的,实则是成皋县;但为天下瞩目的,却是虎牢关。
吕布不知当前的成皋令是谁,也不知驻扎在虎牢关的军队归谁统属,他完全没兴趣理会这些,他一心里只想去雒阳,去看望一个难以忘怀的人。
过关口检查时,吕布掏出一张缯帛制成的符信,上面有墨笔篆书写就的姓名和将要去的城市雒阳。关吏检查无误后,顺利放他过关。
符信是秦汉时,人们出行用的身份凭证;进入本任务场景时,命运之书自动将五十张符信作为一组,置于【仓储】区的物品栏内,占据了一个位置。大汉天下十三州,只将各州的大郡加起来都不止五十个,更无论县城的数量。命书赠送的五十张符信,对应的是《三国志X》游戏里的五十个城市。这一点让吕布又隐约看到了游戏的影子。
过了虎牢关,没走多久,有一队骑兵呼啸而来,直奔关口。领兵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须汉子,他虎体狼腰,豹头猿臂,胯下的健马虽然神骏,却被压得腰背下沉,看着不太协调。
黑须汉子看了吕布一眼,“咦”了一声,猛地拉马站住,身旁的骑兵队伍也急忙停住了。
“你是何人?”黑须汉子开口是秦腔,亮出了他关西人的出身。
吕布突然笑了,中气十足地喝道:“欲战乎?”
吕布认得这黑须汉子,他正是华雄,董卓麾下西凉军里武力最高的猛将。董卓招募了吕布所部并州军后,虽然并州军与西凉军同为董卓的臂膀,但两支部队之间关系却不融洽。
西凉军仗着追随董卓日久,无比骄横;但他们畏惧吕布的勇武,对并州军又不免礼让三分,如此自然多有愤懑。
西凉军诸将便鼓动华雄挑战吕布。
华雄酷爱武艺,也乐得与吕布比试,可不料无论比马上步下,都样样不如。他一时心灰意冷,而董卓得知了比武之事,却提拔华雄为骁骑校尉,掌马步军五万。
吕布和华雄并无交情,但毕竟是前世的旧识,隔世之后再遇到故人,甚至胜过“他乡遇故知”。
吕布记起,华雄当年被升职后,还专门派人送信给他,称必日夜勤学苦练,择日再来挑战。但不久后,十八路诸侯围攻虎牢关,华雄竟丧命于长沙太守孙坚之手。
今日就与这华雄一战,让他得偿所愿吧!吕布如此想着,一时间又忽视了自己身份的转变。
此时的华雄,还不认得远在并州的吕布,当然更没有见过眼前的吕贤。他只是感觉,这路旁的少年身上有种锐利的气质,犹如剑在匣中。那锋芒虽然藏着,但蓬勃的战意却不可阻挡。
华雄道:“小子,你非我对手!”
吕布道:“不战怎知?”
华雄道:“好,俺便依你。马战,步战,任你挑选!”
吕布哈哈大笑,伸手勾勾食指,轻蔑道:“是你挑战我,当然你选择!”
华雄被气得暴跳,他原本很欣赏这少年,却没想到如此之狂妄,他取了铁矛,点指吕布道:“看俺挑了你,将狗头悬在虎牢关外!”
吕布却笑道:“罢了!刀枪无眼,若失手伤了你,你身后那五十骑必将围击于我。我们何不如比试射声,也好让你知难而退。”
“呜呀呀!”华雄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身后一名骑士也怒道:“将军,何必与这村夫多言,杀了他即是。”
“你知道甚?”华雄骂了句,又一指那骑士道:“你速下马,将马匹与兵刃,让给他。”
那骑士还在发愣,华雄对吕布道:“先比骑战,再比射声。小子,俺知道你们读书人善射,这也不出奇。”
吕布上了那战马,向后拉开一定距离,抬起长矛,凝重地望着华雄。他的战意与杀机奔涌而出,令华雄莫名地心中一悸。
说起来,武将争斗分胜负,决定的因素大致有三方面:其一,身体素质,即力量、敏捷等;其二,战斗技巧,所谓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等等;其三,是气势;对于顶级武将来说,第三点尤其重要。
气势这东西,或许有些玄妙。如果评定武将的武力,可以忽略它,而只从身体素质与战斗技巧综合考量。假设两者的权重是1:1,天下无双的的虓虎吕布,可以说身体素质能得100分,战斗技巧也能得100分,两者加权后,武力便是三国游戏里唯一的武力100者。
现在这吕贤之身的吕布,武力被评定为70;其实是身体素质40分,和战斗技巧100分的加成。
华雄身高九尺,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只略逊于无双的吕布。《三国志X》给他武力93,设若按他的身体素质98分,那么战斗技巧只有88分。
不过话说“一力降十会”,河北上将潘凤,武艺娴熟,也曾有“无双”之称,但还是丧命于华雄之手。或许正是他忽视了华雄的怪力惊人,没有能选择合适的战斗对策。
却说这华雄,被吕布的气势逼得心慌,便索性不假思索,策马向前,挺矛直刺。
这一矛还从方向、角度、力道等等而言,已属浑实朴拙,一般的名将只能招架,顶多藏头闪避,如此就会落入下风。但在吕布眼中,华雄足有十多处破绽,而且吕布熟知华雄的路子,甚至猜得出他后面的连招。
吕布拨马从左侧闪过,他的长矛随心而发,在与华雄擦身而过时,别过枪头一挑,矛尖扎向华雄的右臂手腕内侧。华雄施出的正是连招,他的长矛本要向左边横扫,可如此必被吕布刺穿手腕。身体再强,也是血肉之躯,怎能挡得住铁铸的枪头?华雄无奈,只得撒开长矛,双臂扬起。
吕布轻笑一声,把长矛下压,矛头敲了华雄的马头一下;同时双腿用力,策动自己身下的坐骑,两人迅速分开。
虽说生死未分,亦无人落马,但一边是轻松自如的吕布,另一边是丢了武器的华雄,一个回合,胜负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