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
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
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
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
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
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柳永《昼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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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墙边呆坐了多久,只听到轩辕飘絮在外面一边叫着“云姐姐”一边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她进门四顾了半天才看到我就坐在门口的墙边,然后她就蹲在我面前,满脸真挚地问道:“云姐姐,你怎么了?”
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心碎里没有说话,轩辕飘絮却自顾自地说道:“一定是皇兄欺负你了对不对?这个皇兄也真是的,怎么能欺负你呢?我去找他帮你出气!”说着就气呼呼地站起来要往外冲。
我赶忙拉住她,说:“不是这样的,你别去!”
轩辕飘絮却扁扁嘴,说:“皇兄那么疼你,怎么可能会有人敢欺负你!想必就是皇兄自己干的,云姐姐,你不用怕,我这就去找皇兄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这个轩辕飘絮一说起话来就叽叽喳喳停不下来,而且还边说就边要往外走,看到她这般单纯义气的样子心中的酸涩也就没有那么厉害了,于是,便拉住她,说:“我真的没事,只是习惯坐在地上想事情”,然后我便转移话题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轩辕飘絮果然是小孩心性,被我这一打岔就忘了之前的话题,反过来拉起我的手说:“我是来找云姐姐玩的呀!这个锦绣宫一直神秘得紧,建成以后皇兄就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昨天好不容易进来一次就被皇兄给拖走了,所以就想今天来找云姐姐玩啊,顺便参观一下云姐姐的锦绣宫哪!”
我怕轩辕飘絮再提找莫离算账的事情,所以就说:“好!”后来又想到自己起来以后都还没有梳洗,而从昨天回来以后就很少见到那些宫女太监,想必是莫离叫他们不要来烦我的,所以我又说道:“你先出去自己看看,我梳洗一下就出去找你!”
轩辕飘絮开心地说道:“好啊,那云姐姐要快一点哦!”
我点点头,轩辕飘絮就蹦蹦跳跳出去了,许是轩辕飘絮的青春活力感染了我,觉得心情没那么差了,于是,我便向外叫道:“春红!”
春红不一会就应声进来了,今天的她不似以往那般活泼多话,而是处处小心翼翼,可能是因为我最近情绪不好怕惹我生气吧,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她帮我梳洗。
春红小心翼翼地帮我梳洗好穿戴整齐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这样可以吗?”
我笑笑,说:“挺漂亮的!”
春红这才一改小心翼翼的表情,甜甜地笑了。
我又吩咐道:“你下去准备些点心到亭子里,然后就没什么事了。”
正在这时,我就听到外面有宫女在叫:“公主,快下来!公主,危险啊!”
这个轩辕飘絮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呢?我不过才一会不在她就闯祸了吗?
想着我就赶忙跑出去,刚跑到门口一看,我就吓了一跳,那个轩辕飘絮竟然爬到了那个挂着秋千的大树上,我赶忙叫道:“絮儿,你在干什么?快下来!”
轩辕飘絮回过头来,对我粲然一笑,说:“云姐姐,没事的,我只是拿毽子而已,拿到了我就下去!”
看她爬得那么高,的确是危险得很,便叫道:“你快点下来,我叫侍卫帮你······”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轩辕飘絮就脚下一滑,开始下坠了,我一边向她跑去一边不由得尖叫出口。
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在门口出现,在轩辕飘絮落地的前一刻将她接住,放在地上。
我赶忙跑过去,轩辕飘絮小脸煞白地扑到我怀里,梨花带雨地说:“云姐姐,吓死我了!”说完还悄悄看了一眼救了她的那个人,惨白的脸上瞬时出现了些许红晕。
其实早在那个人飞身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君默了,现在顺着轩辕飘絮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对上君默投过来的目光,他对上我目光的一霎那眼中有些许波动然后便又恢复了毫无感情的平静。
他眼中的平静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有人说过“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然”,君默他真的伤心了,他死心了,他对我再也没有爱了,可是,这不是我希望的吗?为什么我现在还是会这么难过呢?
君默就那样漠然地转身离去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望着君默的背影发呆的人不只有我还有轩辕飘絮,看她双眼含春的样子,该是对君默动情了吧?其实,轩辕飘絮单纯可爱,以前的君默潇洒不羁,要是他们能够在一起的话,也可以算是一对神仙眷侣吧!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君默可以跟别人是一对神仙眷侣的时候我的心会痛得更加厉害呢?
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绪离开君默,然后向轩辕飘絮问道:“絮儿,你没事吧?”
轩辕飘絮这才从君默消失的方向回过神来,慌忙答道:“没、没事!”
轩辕飘絮说完又朝君默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小声说道:“那个侍卫的武功好高!人也很、很特别!”
要是她说的是别人的话,我大概会笑着打趣她是不是看上了人家,可是,她说的是君默,我只觉得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连眼泪都差点要掉下来了,于是,我慌忙转移话题道:“絮儿,你刚刚受惊了,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吧!”
轩辕飘絮点点头,一边跟着我向那边的亭子里走去一边继续锲而不舍地说着君默,“云姐姐,你认识那个侍卫吗?”轩辕飘絮说着又自己摇了摇头,说:“云姐姐才刚进宫,怎么会认识一个小侍卫呢?”
我真的不想再提任何关于君默的事情,因为提到他我的心里就只有无尽的酸涩与伤痛,于是,我就又打岔道:“我让春红给你沏壶茶压惊吧!”说完也不等轩辕飘絮反应就径自去吩咐春红沏茶了。
轩辕飘絮依然没能明白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心情,继续问道:“云姐姐,你能不能将那个侍卫送给我,让他去我宫里做侍卫啊?”轩辕飘絮说完就害羞地低下了头,只是时不时抬起眼角偷看我一眼。
让君默到轩辕飘絮那里去吗?不!我不舍得!就算是我每天都不会出去见他,但是我至少可以感觉到他还在我周围,就算是他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至少在他回去龙吟之前,他还是在我身边的。
可是,我又该怎么拒绝轩辕飘絮呢?她这么单纯,恐怕又是春心初动,很容易受伤害的吧,我该怎么跟她说呢?
我斟酌了半天,才说:“这些事情,你去问你皇兄吧!”
轩辕飘絮欣喜笑道:“这么说,云姐姐就是不反对了,那我就去找皇兄了!”说完就蹦蹦跳跳离开了。
我断定莫离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因为莫离之所以让君默在锦绣宫外做侍卫就是为了让我跟君默相互折磨而彼此死心,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轩辕飘絮的请求呢!
果然,轩辕飘絮不一会就闷闷不乐地回来了,她一看见我就满脸不高兴地说道:“皇兄竟然不答应,还说我任性,真是太过分了!”
我虽然安慰了她好半天,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在心里窃喜,这样君默就可以在回去龙吟之前陪着我了,尽管隔着几重墙。
轩辕飘絮又在我这里唠叨了半天便自行回去了。
轩辕飘絮离开以后我又回到寝宫,依旧像以前那样靠墙坐在地上,轻轻闭上眼睛感受,感受君默也倚在墙外。
从那以后,轩辕飘絮更是动不动就锦绣宫跑,有时候一天要来好几次,我当然知道她不只是来找我的,因为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从外面咋咋呼呼就进来而是变得淑女多了,而且,时不时就会在门口落下手帕,还总在门口说是丢了珠花让侍卫帮忙找,她的这些小伎俩自然是为了引起君默的注意,而君默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一直只像是个尽忠职守的侍卫一样。
君默的反应让我的心也跟着喜忧掺半,我喜的是君默没有对轩辕飘絮的各种明示暗示的表白没有什么反应,痛苦的是明明彼此相爱的我们只能漠然。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好像都发生微妙的变化,君默对轩辕飘絮的各种示好不再是漠不关心,而是有了回应,有时候还会跟着轩辕飘絮离开,名义上是做她的护卫,实际上就是花前月下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就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噬咬一般,我不断告诉自己:“我跟君默已经不可能了,轩辕飘絮单纯可爱,嫁给君默也未尝不可”,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我不希望君默跟任何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就算是轩辕飘絮也不可以,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占有欲吧!
然后,我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君默就要回龙吟了,然后就眼不见为净吧!”
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就在跟莫离的半月之约到期的前一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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