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煜《虞美人》
理清这些思绪以后,我就上床睡觉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或许南宫曦跟柳飞的命运就是有缘无分吧,我又何必去替人家强求什么呢?
我这样想着,心里是觉得宽慰了不少,可是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金贵跟南宫曦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幕,这让我羞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睁着眼睛辗转反侧了一夜。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见过金贵或者南宫曦,避免了彼此的尴尬,时间一长,我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只是我的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都过了这么久,黄亮那边没有一点点关于君默的消息传来,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黄亮,只能闷在府里,偶尔才去一次飘香楼,但是却再也没有碰到过黄亮,也没有从别人的谈论里听到任何有关的消息。
半年的时光就这样悄然滑过,在这半年里,龙吟混乱的局势却没有任何改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个刺客被处决,依旧是时不时就会有地方将领起兵造反。
我开始有点佩服当初的丞相了,在这谋反与刺杀接二连三的情况下,硬是支撑着整个朝廷,只是,纵使他有些才华,谋朝篡位是无论如何也不得人心的吧,尽管当时对外宣称的是退位让贤,可是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想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动荡,这个朝廷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吧。
如果君默还活着的话,于公于私他都该出现结束当前动荡的局面了吧,于私,这江山本来就是君家的,他理应回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且他若是回来称王还是支持者居多的;于公,现在天下纷争,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相信君莫还是有心怀天下苍生的胸怀的吧,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出现呢?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随着时间流逝,我又恢复到了刚听说君默阵亡时的惶恐,偶尔去飘香楼碰碰运气,其余的时间都是盯着君默留给我的玉佩发呆。我开始暗暗地恨自己,恨自己一点能力也没有,恨自己什么都帮不到君默,恨自己甚至都没有办法找到他。
然而,接下来的局势发展让我几乎都没有时间和精力来顾忌其他了。
那天上午,我像往日一样缩在秋千里对着君默的玉佩发呆,小玉突然进来说:“夫人,王妃急召所有的夫人去大堂议事。好像是有急事,您赶紧过去吧!”
我不禁有些奇怪,自从南宫曦的事情后,我跟府里的其他夫人就再也没有什么冲突,好像大家都安分起来再也没有人找我麻烦,可能是觉得我真的不得宠,没有必要再针对吧?而后来成为王妃的大少夫人也从来没有召集过我们,所以我也只是在上次皇上宣旨的时候匆匆见了各位夫人一面,不知道现在王妃何故如此急召大家呢?
如此想着,我便忍不住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小玉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出大事了,府里的好多人都行色匆匆的”。
我听了后没有再问,从秋千上翻身下来,然后进屋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带着小玉向大厅走去。
一路上,看到有些经过的地方竟然挂着白色灯笼,某些曾经鲜艳的颜色都被白色的布裹了起来,似乎是在为谁服丧一样。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到底是谁出事了呢?是府里的夫人还是······想着,不禁觉得心慌了一下,虽然我不喜欢金贵,可是他却是我来这里以后屡次护我周全的人,况且,府里的人大都不喜欢我,若是金贵不在了我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了吧。
我极力压下心头的不安,快步向大堂走去。
等我到了大堂的时候,其他的几位夫人都已经到了,王妃有些不悦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责怪我来迟了,但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色凝重地扫视了一圈。
我也随着王妃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发现包括我在内的六位夫人都到了,这么说的话,难道真的还是金贵他······
我刚想到这里,就听到王妃有些沉痛地开口说道:“既然各位夫人都来了,我要跟大家说一件事,皇上驾崩了!”
王妃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大家消化这个消息,而几位夫人也都是惊愕地面面相觑,大概都在猜测皇上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驾崩。我也有些疑惑,最近并没有听到皇上有生病的消息,那么这个时候驾崩难道是刺客所为吗?
我还来不及多想,就听王妃接着说道:“皇上驾崩,举国齐哀,一个月内全国停止各种娱乐活动,太子府更是要守孝,所有夫人都不得着鲜艳衣服,或是大肆娱乐奢华,否则必受严惩”。
王妃这一番话说得严厉激昂,我们所有的人全都屏声敛气,连大气都不敢出。
王妃似乎对自己的话造成的效果颇为满意,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说道:“太子这段时间将会在宫里处理政事,一个月后将登基为皇,这段时间府里的大小事宜就全都由我来处理,各位妹妹以后都是皇上的妃嫔,希望各位妹妹多多配合我的工作,和睦相处,不要生事才好”。
我们所有的人赶忙应诺道:“是”,而且,我还发现在王妃说大家以后就是嫔妃的时候,几位夫人的眼里皆是喜色,看来大家都这个妃嫔之位可是喜欢得紧,只是到时候不要有宫斗才好啊!
不管怎么说,出事的不是金贵让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继而不禁担忧道:“丞相如此精明,却还是把朝政弄得一团糟,金贵生性懦弱,虽然近来有所改变,但是毕竟本性难移,这样的个性,当上皇帝的话,可能会受到奸佞小人的利用啊,只是现在局势变成这样,谁也没有办法,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江山三易其主,动荡不安只会更加严重吧”。
这时,王妃的声音又响起了,“那各位妹妹就回去休息吧,从明天起我们所有人都要去佛堂祈福,还望各位妹妹准时前来”。
王妃说完这些话,我们就行礼准备离开了,王妃却突然开口说道“嫣然妹妹,你留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安起来,我跟王妃除了刚开始被她嘲讽以外,并无其他交情,她怎么会单独留下我呢?难道是又想找我麻烦么?
但是,我只能带着满腹疑问,行礼答道:“是”,然后看着其他夫人离去,忐忑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