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白居易《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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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跟君默过着那样尴尬的日子,君默也一直没有再问我到底是为什么我会突然改变了心意。
直到那一天,发生了那个意外。
那天,我起床以后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也没有在意,觉得可能是由于最近几日有些累而且心情烦闷引起的,所以我依旧像往日那样去宣政殿伺候君默处理政事。
君默下朝回来后,看到我有些脸色不好,便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找御医看一下呢?”
他说着就要宣御医。
我赶紧拉住他,说:“没事的,只是有点累而已。”
君默又心疼地说道:“每天陪在我身边也难为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处理完政事就去陪你!”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你有时间还是多陪陪皇后吧!”
君默眼里的心疼和关心瞬间冻结,只剩下一抹黯然,他不再说话,径自走到龙案旁坐下开始低头处理那些奏章。
看到君默黯然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狠狠地痛了一下,我不禁在心里暗暗问自己:“明明我也是爱他的,为什么也要将他推开呢?难道我的他的爱真的敌不过横在我们之间的他的老婆们吗?”可是,我爱他,王玉瑶更爱他,我又怎么能这么自私地伤害她呢?
所以,我也就一直沉默着在一旁伺候。
可是,我的身体却开始不听使唤,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刚开始我还忍得住,最后实在是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片刻之后,我就感觉到自己已经在君默温暖的怀抱里,而且,还听到他焦急地叫道:“来人!传御医!”
我感觉自己被君默抱到了卧榻上,然后君默就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丫头,你怎么了?丫头,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会有事的!”
我真的好想睁开眼睛看看君默,好想告诉他我没事让他不要担心,但是,全身的乏力让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闭着眼睛听着身边的一切。
不一会,御医就来了,然后我就听到君默说道:“御医,赶紧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然后,我就感觉到御医开始给我把脉,御医诊脉诊了好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久到我都快睡着的时候,才听御医突然有些慌乱地说道:“请皇上先移驾离开这里!”
君默似乎愣了一下,才不悦地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我听到御医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这位姑娘好像是疫症,如果接触过密是会传染的,所以,为了皇上的安危,还是请皇上先移驾离开这里,然后、然后、再将她、再让人将这个姑娘送到隔绝的宫里跟外界隔绝起来,以免这疫症在宫里流传开!”
我猜想那个御医中间吞吞吐吐实际上是想让皇上将我赐死或者是怎么样吧,因为我得的可是疫症,而宫里住的可都是整个龙吟最重要的人,万一这疫症要是流传开来,也不是闹着玩的,只不过他看君默的脸色不太好才说将我隔离起来的吧!
那个御医刚说完,君默就急忙问道:“那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医好她?”
然后,我就听到御医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疫症目前还没有治好的先例,微臣只能试着先开些药,吃完以后看效果再说!”
然后就听君默焦急地说道:“那你还不快去开药!万全,你亲自去盯着点煎药!”
然后就听那个御医犹豫着说道:“可是,皇上实在不宜待在这里,还请皇上移驾吧!”
他这话一说完,满屋子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一起说道:“请皇上移驾!请皇上移驾!”
然后我就听君默咆哮道:“滚!都给朕滚出去!滚!”
然后一阵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家就都出去了。
然后,君默就走到我的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丫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觉间,泪水已经悄悄从眼角渗出,滴落在君默的手上。
我真的很想陷在这份温柔里不要醒来,可是,我怎么能让君默陪着我而被传染到呢?
所以,我就努力睁开眼睛,吃力地用手抚上君默的脸庞,虚弱地说道:“别难过,我没事的,只是,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能就这么陪着我呢?万一要是被传染了,怎么办呢?”
君默深情而坚定地说道:“我愿意跟丫头受同样的苦,就算是不幸被传染了,我也不会后悔,在这个时候,我要是不留在丫头身边怎么能够安心呢?”
那一刻,我立刻便融化在君默的深情里,他竟然愿意与我同生共死,虽然同生共死是那么美丽的一个爱情童话,可是,我那么爱他,又怎么舍得让他跟我一起死呢?况且,他不只是深爱我的男人,他还是其他女人的丈夫、整个龙吟的领导者,要是他就这样因我而死了,那么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吗?我怎么可能那么自私?
我继续吃力地说道:“要是这样,我就算是死都不会安心的!”
君默立马就接着说道:“丫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是死,我也会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孤单的!”
我还要再说什么,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水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从眼角涌出。
就在这时,万总管端着药过来了,君默随手就要去接药碗,却被万总管闪开了,万总管跪在地上,恳切地说道:“这种事情还是让奴才来吧!还请皇上三思才好,要是皇上被传染了,我们龙吟就没有希望了呀!”
君默皱皱眉头,不悦地说道:“把药给朕,出去!”
我赶忙插嘴道:“万总管说的没错,我自己来吧!我可以的!”说着就要撑着爬起来,怎奈全身无力,刚起到一半就重重地摔了下去。
君默赶紧扶着我,让我靠到他怀里,然后关切地说道:“丫头,你没事吧?”
我虚弱地摇摇头,君默就从万总管手里夺过药碗,轻轻吹着,然后用勺子送到我嘴边,此刻的我只能是泪流满面,这种深情怎么能不叫我感动呢?可是,我又怎么舍得让君默冒可能会传染的险呢?
于是,我没有张口喝药,而是说道:“让我回承恩殿吧!让我回承恩殿修养,等我好了,我就嫁给你!”
君默一下子怔在那里,半晌才喜悦地说道:“你终于肯嫁给我了?”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深情我怎么舍得不嫁?可是,只怕是没有机会了吧?只怪我明白得太晚了,这样说也只是想让君默离我远一点避免传染给他而已。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略带调皮地说道:“不过,是有条件的哦!”
君默迫不及待地说道:“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的丫头!”
他说完脸上突然出现一抹疑惑的表情,然后又说道:“不过,不要想让我离开你!”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只是回承恩殿而已,你没事了还可以去看我啊!而且,我想马上就回去!”
君默这才放下心来,说:“那喝完药我就送你回去!”
我知道再也拗不过他,便不再固执,乖顺地吞下他喂过来的药,看着他认真温柔而又略带笨拙的样子,我的心已经醉了,只可惜,这种幸福不会长久了。
喝完药后,我赶忙说道:“你快去忙吧!让万总管送我回去就可以了,你早些忙完了也可以早些去看我哪!”
君默摇摇头说:“也不急在这一时,我自己送你过去吧!”说完也不容我再说什么便抱起我就向外走去。
君默将我抱回承恩殿,让我安心休息,说一忙完了就过来看我,然后就吩咐那些宫女好好照顾我。
我在他离开之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轻轻问道:“能不能将万总管留下来呢?”
君默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却也没有反对就将万总管留了下来,然后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才匆匆离去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说道:“君默,永别了!请不要怪我,爱你如我,怎么舍得让你冒一点点险呢!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办法陪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来世,希望我们不要再遇见彼此,受那么多苦,我们只要留着今生的美好就好!”
想着,泪水早就已经弥漫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