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也有警卫把手,这些人思思平时也不是没见过,不过知道他们都是隐在人群之中,怕是知道翟老发病,想到可能的不测才都纷纷现身围在房子四周。
因为唐逸的关系两人并没有在门口接受盘查,一路畅通进了室内,客厅里的人更少,但一样的寂静,翟老的生活秘书看见思思,脸上的表情终于生动了些,他上前拉住思思的胳膊,就往内室带。
这个举动让唐逸不可查的蹙了下眉,随即就松开了揽住思思的手臂,顺势捏了捏她的小手安慰。
思思被拉着一路进了内室,里面除了王老和他的三个助手还有几个老医生,此时都站在一旁看着中间的王老施针,看见突然多出来的人这么年轻都有些皱眉,有心想斥那个生活秘书添乱,不过随即又保持了肃静。
那个生活秘书终于松开了思思的手,回身对她做了个安静的动作,眼看思思点头才放心让她彻底进去。
思思转到王老的正面看见他给翟老施针,不过脸上已经渗出一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有两个助手一边一个给他擦汗,思思知道此时是关键时刻,也不敢乱动引起骚动。
过了七八分钟,就见王老吐出口气,手上渐渐松了针,他一抬头就看见思思正在对面不眨眼的看,突然之间想到了她那个神奇的气功,于是低声说道:“你过来,帮我施针,记得用气功。”
旁边一个老医生赶紧阻止,“王老,您的针术举国无双,我们都是敬佩的,可是这种关键时刻让个半大孩子上手,未免太过儿戏,要知道翟老的生命可是攥在你的手上。”
王老此时又开始施针了,不过看他精神集中和汗水渗出的程度不难猜测此时他的压力,哪还有半点余力回答问题。
眼见思思因为别人的质疑停了脚步,王老内心是不赞成的,不得不分心扫了她一眼,思思读懂了,赶紧快步上前,沿着银针的走向一捋就知道王老的目的了,只不过她还不放心自己的眼睛,非要用灵气探过了才敢确定,于是拿了根指头搭在了翟老的手腕上,快速的分出一小缕灵气探进了翟老的身体。
其实翟老这次是怒极攻心,动了肝火了,一时没守住就晕了过去,老人家的身体早些年抗战的时候亏着了,虽然后来这些年一直温补着,不过到底是亏的狠了,人也老了,就是补那也不过是表面上,平时注意着保养,才觉得身强体健,只是一但爆发,瞬间就会引起各种并发症。
更何况,很多病都是从心情上来的,翟老虽然退休了,但仍然心心念念着国家大事,哪有一刻是真正放松的,所以一发病就让众人觉得扎手,难办,温和温补不行,反过来下猛药也不行,为今之计只有先让王老圣手施针稳住病情,众人再坐下仔细讨论一下了。
思思不知道众人的心思,不过翟老的身体在思思看来也不算严重,毕竟之前她给翟老把过脉,知道老人家身体保养的不错,这次的病看着凶险不过王老的方法用的很对,只要抓住根子,先从肝火捋顺,温补经脉,使其不再刺激大脑和心脏,最后辅以药物梳理,几日就能见成效,但她不知道这些在她看来很简单的方法,正常的医术是根本办不到的,即使现在正在施针的王老,每下一针都是耗费了很大的心力的,可起到的效果也不过是抑制病情。
没一会王老的手就有些开始发抖了,思思离得近自然全都看在眼里,她自认凭针术十个她也不是对手,所以她心中半点没有接替王老的意思,不过倒是可以给王老输入一些灵气,帮助他快速恢复体力,想着她的手就自然的搭在了王老宽厚的后背上,接着温和而磅礴的灵气就进入了王老的身体。
一瞬间王老的眼睛突然精神闪烁,汗也突然收住了,捏着针的手指重新注入了力量,那针下的更快更稳了,一根两根,半个小时后王老突然收手,满意之情浮在脸上,回身笑着对思思点头,“谢了小友。”
思思收了灵气往后退了一步,“谢谢王老爷子指点。”
围在四周的人不了解情况,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就突然互相道谢上了,一个人开口问:“老王,怎么样。”
王老点头,“不负重托,清晨时分就可醒来,不过后续的治疗仍需大家戮力同心。”说着十分郑重的对房间里的人抱了抱拳,尤其视线掠过思思的时候更是隐含恳求。
思思自然死命的点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会拼劲全力的,众人轻手轻脚的上前轮流把了脉,然后就退到了客厅做了简短的讨论,只是最后的方案还是没办法定下来,毕竟翟老属于多病同发,又处于这样的地位,需要考虑的事更多,怎么下方子也无人敢挑大梁,毕竟万一治不好反倒搞砸了的话,这样的责任任谁都担不起,所以怎么定案是个难题。
思思的身份还不足以在这样的讨论会上发言,她自然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耳听着各位医生的见解,再和自己的推断做对比,一瞬间就能把这些圣手的能力分个高下。
待众人散后王老特意留下了思思,“以往是我孟浪了,不知道果真英雄出少年,一山更比一山高,今天如果不是小友你,我那后头的几针可能无法达到预期效果,后续的治疗也就无法跟上。”
思思连连摆手,忙道不敢,王老和蔼一笑,“我知你是谁的弟子,平日里只是仗着自己第一圣手的名声,有些端架子,没有好好评估你的能力,今日险些撑不下去,丢了我这张老脸,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对翟老头这个病你是怎么看的?”
思思心中谨记着杨天英的话,哪敢随便说什么,她想谦虚几句过去,不过王老人老成精,早就看出了思思的心思,“你有什么好顾虑的,我作为翟老头的保健医生,肯定要对每个方案都严格审查,哪敢随便有个方案就用,况且我看你也不是一味保守的人,要知道富贵险中求!”
思思被王老的话说动心了,而且翟老这个在普通医生眼中千难万难的病在她眼中还真不算什么,更因为王老的话让她想起了唐逸,一直以来他们俩的未来都是唐逸一个人在努力,如果她变得更优秀,成长到足以和他并肩而立,那么逸哥也就不需要再为他们俩的事劳心费力了,所以为了那句富贵险中求,她想试一试。
于是她就把之前探脉的时候自己的想法说了,王老毕竟是世界级的医学大师,虽然从没听说过思思这种处理病情的方法,不过她说的从道理上确实讲得通,而且还是一种标本兼治的方法,但因为分析病情的方式惊世骇俗,治愈的手法前所未有,王老还是犹豫了,他默默记下了思思的方案,并没发表什么言论。
思思知道王老的担忧,也不心急,不管用不用她的办法,她都会保持住自己的平常心。
王老送走了各位老大夫,就回去陪着翟老了,以往翟老病了都是王老亲自陪着,他不放心其他人,必须自己盯着才行,只是这一次王老显然在陪护的时候走神了,他在思量思思的诊断,想着那孩子说的每一句话,悠然神往,并且越想越入迷,简直是开了中医治病的另一扇大门,里头都是前所未见的新奇方法,但效果却更直接更有效更迅速!他眯着眼睛久久沉浸在思绪里,想到妙处忍不住双手击掌:“妙啊!”
“咳咳!”王老的一声巴掌响不要紧,愣是把床上的翟老唤醒了,王老赶紧起身按住了翟老的手腕子,“怎么样,感觉哪不舒服?”
翟老哼哼,他感觉身上的肌肉有些不听使唤,不过勉力说道:“吵的慌,睡个好觉都难。”
王老知道翟老此时身上肯定不算舒爽,但刚硬了一辈子的老爷子更加不希望有人问,“你哪疼啊,没事的,咱们吃了药就好了,”如果真这么说简直能酸掉翟老的大门牙!
“说说吧,怎么回事,晚饭后我还给你把过脉的。”王老问道。
翟老叹气,“唉,惭愧啊,我要强了一辈子,如今竟然要为了小辈弯腰。”
王老眼见翟老露出颓败的神色,心中连道不好,不过像翟老这样的人,逃避不是办法,只能陪他把话说开,“到底怎么回事?”
“唐家养了好儿子啊!”翟老叹完,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唐逸那小子分析了未来国家的经济走势,我也觉得挺有道理,就让下面的人查查,谁知道竟然查出恶意玩弄国家地产这一块的人中有我家的孩子啊,唐飞明几次想要治理这一块,每次都是碍于我那不成器的孩子不得不罢手,可是国家大事岂能因为某个人就放弃?我把那孩子骂了,他竟然不服气,我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可我的后代怎么会这么自私?早知道他们会是国家的蛀虫,我就不该生下这帮人!一个个背着我搞手段,当着我的面装孝顺,真以为我不知道啊!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我愧对国家。”说着虎目泛红,激动的双手都有些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