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然的长睫毛垂下，知道伊月月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尽量少经历一次发作的痛苦。
“明天好吗？”
伊月月固执的摇头，她再也不愿看到他受折磨。
“不行。”
他拗不过她。
两人来到韩胥所在的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办公室的大床上，苏默然患得患失的躺在那里，他的心情极其复杂。
用药之前，韩胥先给他打了舒缓剂，然后挂上点滴预备，避免治愈药剂被身体的免疫系统排斥。
伊月月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难受？”
苏默然微微摇一下头，他感觉全身乏力，像是瘫在床上一样。
“苏先生，确定用药，对吗？”韩胥再次确认，手里的药剂慢慢吸进针管。
苏默然若有所思的看着韩胥，“如果不治愈，我还有多少时间？”
伊月月紧了紧握他的手，纤眉微蹙，他在说什么！
到了现在，怎么可能不治疗？
“这个，我无法估计，因为没有前例，也许和正常人一样，也许影响一些寿命。”韩胥的回答中规中矩。
“你给我好好治疗，其他的念头不许有。”伊月月嘟着小嘴，她的态度很强硬。
就算不会影响寿命，她也无法忍受他一辈子受这种苦。
苏默然抿了抿浅玫瑰色的薄唇，默默转向伊月月，“如果注定会忘了你，我宁愿带着这种折磨，一直拥有我们的过去。”
伊月月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故作轻松的弯了弯嘴角，“你要相信我的幸运，小时候抽奖什么的，我每次都能抽到……”
苏默然心疼的抬起大手，抚着她小脸上的泪痕。
下一秒，他坚决的对拿着针剂走过来的韩胥说：“韩医生，我不用药。”
韩胥拿着针剂的手，停在半空，目光投向伊月月。
“对不起，默然！”伊月月从韩胥那里拿过针剂，对准苏默然的点滴袋注射进去。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
“月月……”打过舒缓剂的苏默然，没有一丝力气去阻止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药剂完全进去点滴袋。
一阵清爽流过全身，苏默然有种重生的感觉。
只是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伊月月的脸也越来越不清晰。
让我记住她，拜托！
他所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终于归于平静。
伊月月看着点滴一点点打完，她不放心的转向韩胥，“韩医生，他多久会醒来？”
韩胥摇摇头，“这要看他身体的吸收，快的话醒来的就早，如果慢就会迟。”
“他……如果忘了以前的事，有可能恢复吗？”伊月月的小手有些冰冷。
韩胥无奈的摊摊手，“但愿不要撞到那种几率，如果真的不幸，记忆会永远消失。”
伊月月怔在原地，那意味着他再也记不起他们的过去。
韩胥有些同情的看着她，“对了，伊小姐，有件事我忘了交代，药剂有十天的吸收期，过后才能判断是不是永久失忆，所以他醒来时会暂时什么也不记得。”
伊月月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是说，第十一天还没有恢复的话，才是永久失忆？”
“没错。”韩胥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