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孙羊沮丧的是,自己出了信都城外数里,而且一路所行都是偏僻之处,可是,那跟踪之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苦侯了两个多时辰,直到日薄西山,公孙羊终于确认,那个不知哪路的敌人应该不大可能出现了,方才很是不甘地回转城内。
疾步而行,在信都城关门之前,公孙羊便已经入得城内,却发现,似乎这信都城有了一丝的异样。
隐约之间,公孙羊感觉到,这城中多了几分的肃杀之气。
回到客栈小心聆听了片刻,公孙羊便已经从几个食客的口中了解了个大概。
却原来是边军入城了!
前番,征北将军武威侯高琼与征西将军杨威厚刘瑾二人帅军平叛,结果不幸兵败,二人一死一伤,虽然打压下了大秦陛下复仇的野望,却也因此而惹恼了二人,那就是幽州指挥使、后将军高继能,以及并州都督安西将军刘若兰。
这二位分别是那两位老侯爷第三代嫡传,据说各自在兵法韬略之上也已经颇得了乃祖的三昧。如今自家爷爷出了意外,这二位自然要出来报仇了。
只不过职责所限,虽然有心直接起兵,却也知道事关国家安危,不可义气用事,于是,便分别上表给那大秦的陛下要求亲自统兵为乃祖报仇。
而这厢呢,那位大秦陛下也正愁着没有帅才可用,略一琢磨,便同意了二人的请求。
于是,二人交接好了边关事务之后,便各自带着一小部的精锐直奔信都城而来。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早就商量好了,这二人居然在同一天抵达了信都城。
毕竟是边军,其精锐程度甚至远超过御林军,更不用说是目前信都城的这些州郡兵了。
虽然只是一小部的精锐边军入城,却也让整个信都城的气氛为之一凝,就连寻常的百姓,也感觉到了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抑之感,仿佛有一只大手攥住人的胸肺一般。
知道了信都城变化的缘由,公孙羊不由得开始打起心中的小算盘来。
那个造反派中山靖王李泳是一定要被和谐掉得,不为别的,就冲着他儿子是京城四虎之一者一条,就绝对不能让这人造反成功。
更何况,自己领地受袭一事很有可能还与这位中山靖王有关!
所以呢,此刻这二位边关大将入信都,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值得利用一下。
高继能那家伙就算了,身为幽州指挥使,却没有保护过自己这般关外的大秦子民,所以,就算有汤也不留给他喝!
倒是那个安西将军刘女王,总算与自己有旧,也算是救过向阳村老少的性命,而且还有着凤仙儿这一层的关系,却是应该找机会把这个人情还上!
心中有了计较,公孙羊再次夜入皇宫,与便宜姑姑淑德妃公孙无姤在床上沟通了一番。
听闻小侄儿要随军出征,公孙无姤不由得黛眉微皱,黔首轻抬,将探寻的目光望向了公孙羊。
据说是为了交流方便,二人本就相拥而卧低声耳语,此刻公孙无姤这一抬头,樱唇几乎就要碰到了公孙羊的嘴唇。
一股带着馨香的灼热气息喷入公孙羊的鼻孔之中,心旌动摇之下,公孙羊只觉得一股热流袭遍周身,身下已然再次昂然挺立,隔着衣襟对准了身前的桃园密处。
“老实点!不许有坏心思!我可是你亲姑姑!”
公孙无姤一声轻嗔,旋即屈指轻弹了公孙羊额头一下。
不过,很显然公孙无姤并没有真的动怒,甚至于连二人接触的姿态都没有调整一下,依旧那般将这便宜小侄儿拥在了自己的身上,任由二人私密之处这般近乎零距离的接触着。
没理会公孙羊那略显尴尬兼带着有点委屈的神情,公孙无姤眼珠一转,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快说,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刘若兰一起出征,是不是你看上那丫头了?”
“没有!”公孙羊连忙摇头。
笑话!小爷我怎么会看上那个冰块儿一般的凶女人!
不过,这话公孙羊可没说出来。心念一转,公孙羊便将自己的想法猜测尽数说了出来。
公孙羊与京城四虎的矛盾,公孙无姤是大体都知道的,对此倒没感到意外。不过,听闻公孙羊言道有可能是那京城四虎派人去渤海杀害公孙羊的家人之际,公孙无姤的眼角之中迅即闪过一丝的异色。
好在此刻公孙羊面讲述着还一面运转心诀强压着心中的绮念,并没有注意到公孙无姤神色的异常。
直到公孙羊讲述完毕,又沉默了半晌,公孙无姤方才一脸忐忑地幽幽开口道,“小羊儿,你父母,无碍吧?”
还以为这位便宜姑姑是在关心自己父母的安危,公孙羊心中大为感动,忙回道,“没事儿!幸亏那些贼人不认识家父母的样貌,方才侥幸逃过一劫!”
“那就好!那就好!”公孙无姤长长地出了口气,只不过,眼眸极深处,还闪过那么一丝的失望,还有不安!
“既然你执意要报复那京城四虎等人,姑姑也不拦着你,这样,明天姑姑命那皇帝老儿拟封圣旨,给你个监军的差事,也好便宜你行事,如何?”
“如此,多谢姑姑!”
“谢什么,我可是你亲姑姑!只盼你将来不要不认我这个姑姑就好了!”
伸手轻抚着公孙羊的脸庞,凝视了片刻,言语之际,公孙无姤的神情瞬间转为满脸的落寞。
虽然二人本就极为亲近,此刻又保持着最亲密的直面接触,但公孙羊毕竟没有那种类似于他心通的本领,二人之间也没有达到那种心有灵犀的地步,是以,公孙羊并不知道此刻这位公孙无姤姑姑心中所想,但只凭着本心赌咒发誓道无论如何不会不认姑姑云云。
只是任凭公孙羊如何低声抚慰,那厢公孙无姤似乎并不怎么相信,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色。
这厢公孙羊温言劝慰,那面公孙无姤似乎充耳未闻,二人呢喃纠缠了半晌,直到远处传来五更的声响,公孙无姤方才淡淡地开口催促公孙羊离开。
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孙无姤姑姑为什么突然变脸,可眼见就要天亮,公孙羊也只得无奈离开。
公孙羊不知道的是,就在公孙羊离开不久,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响,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淑德妃的寝宫之中,对着榻上的公孙无姤插手施礼道,“小姐!”
“嗯!”榻上的淑德妃并没有起身,但只隔着纱帐,冷冷地开口道,“幽州之事,我很不满意!”
黑影连忙跪倒在地低声道,“属下知罪!”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尾巴可都处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