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羊等人所乘的渡船虽也是官船,可毕竟只是寻常摆渡所用,自然比不得正规的军舰。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两艘楼船带着三十余艘的蒙冲斗舰便已经将公孙羊一行前后包围了起来。
一艘楼船,高达十数丈,能容纳上千军士,若是大一点的楼船,甚至能够容纳三四千人。
两艘楼船之上,尽皆甲士林立,保守估计也有也有三千余人。若再加上那三十余艘的蒙冲斗舰,总兵力应该在五千人以上,看情形应该都是专职的水军。
而公孙羊方面,只有三百军士,而且又都是不善水战的骑步兵,如今在茫茫江心对上十倍以上的水军,其结果几乎是不问可知。
事实上,公孙羊这方面的那三百禁军,虽然气势犹在,可也都心里打鼓,知道此番怕是凶多吉少,只是凭着一股血勇之气兀自强撑而已。
双方战船迅速接近,眨眼之间便已经不足百丈远,对面的楼船之上响起了一片吱嘎嘎的弓弦声。
没有喊话,甚至都没有人出来辨认一下公孙羊这方面人的身份,蒲一进入射程之内,楼船之上便飞出了万千只羽箭,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直向公孙羊方面的七艘渡船笼罩而下。
很显然,这伙人的目地就是要杀人灭口!
见此情形,公孙羊不由得眉头微皱。
“好像,除了那所谓的京城四虎,本少爷还没得罪过谁呢吧?可是,那四个草包,就算想动本少爷,应该也没胆量连朱伯父的灵柩也一起动吧?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那可是要范众怒的!就算四虎家势通天,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心中想着,公孙羊手中法诀转动,一小团拳头大小的橙黄色火焰凭空而现,迎风一晃化作一株千丈火莲。
火莲的中心,花蕊层层绽放,正挡在了公孙羊方面的七艘渡船正上方。
恰在此时,对面战船之上射来的万千羽箭也正巧落了下来。
火莲笼罩千丈,每瓣莲花看起来似乎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然而却温度奇高,当羽箭落在其上后尽皆瞬间气化,甚至于连那精铁所铸的箭头也没能例外。
上万只羽箭几乎是同时射在了火莲之上,却没能让那火莲的表面荡起一丝的涟漪。
“呃……”
公孙羊方面的那三百禁军,尽皆满脸错愕,张着的大嘴都能塞下一个鹅蛋进去。
对面战船之上的军士见此情形也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很显然,这种明显非凡人手段的东西委实出乎了众人的预料,让着一众凡人尽皆有些大脑短路。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那火莲一阵涌动之后,分出了两条纤细如发的火线。
宛若有灵性一般,那两道火线分开前后,划破虚空,直奔那两艘楼船疾飞而去。还没等楼船之上的众人有所动作,两条火线已然分别在两艘楼船的正中那么轻轻地绕了一圈,然后便径直飞回。
“呃,这个,是什么情况?”
不只是楼船之上的众人,就连公孙羊方面的那些禁军侍卫,也都是满脸的错愕。
清风徐拂,江面之上一阵波涛涌动,虽然不算湍急,却也让那些小型的蒙冲斗舰随着波涛轻轻地荡漾了数下。至于公孙羊方面这些更小号的渡船,甚至上上下下地颠簸了数下,直将船上这些旱鸭子们震动的一阵身体摇晃。
片刻过后,众人终于稳住身形举目观瞧,却尽皆目瞪口呆。
原来,就在刚刚那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对面那两艘楼船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分成了四半,此刻随着水波的荡漾已然分开了足有半丈许。
更可怕的是,船身正中央的横截切口出烈焰升腾,而且愈烧越旺,仿佛泼了火油似的。
“啊!”
一声凄厉的嘶吼声蓦地炸开,却是楼船中心附近的一名船员不幸被火焰点燃,发出了不类人声的惨号。
旋即,一个火人自船中央的断口处一头栽下海中。
然而,那火焰似乎暴烈无比,虽然不过是十余丈的高度,可还没等那火人跌落海中,便已经迅速燃尽,化作漫天的流光,连一点灰烬都没有剩下。
火势蔓延的极快,第一个火人的惨号声还未消散,接二连三的呼号声便紧跟着响起,然后,一个又一个的火人犹如下饺子一般掉下江去。
当然了,并非所有身上起火之人都掉入了江中。一些人身上着火之后,剧痛之下胡乱逃窜满船打滚,结果,不但没能将身上的火舌扑灭,反而让大火以更快的速度向船身上蔓延。
一艘楼船,长达百余丈,虽然居中断开,可每一半仍有六七十丈长。
然而,就在刚刚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原本不是很起眼的火势就已经蔓延出了三丈许,而且还在以更快的速度向船头蔓延。
而被火蛇包围的人,也仅仅是嘶号三两声,扭曲十数下后,便迅速气化,连一点儿的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灭火!快!灭火!”
一个貌似将军模样的人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疾声高呼着,试图组织起大家来灭火。
楼船之上的众人也确实是精锐水军,此刻有人出头指挥之下很快便稳住心神,分成数十个小队,有条不紊地开始汲水灭火。而那些急切之间找不到汲水器具的,则脱下衣架沾湿之后开始四下扑打。
楼船之上的众人反应不可谓不迅捷,以常理而言,这些灭火的手段也不可谓不正确。然则,此刻众人遇到的却不是寻常的凡火,所以注定了众人的挣扎只是徒劳罢了!
一桶桶的江水被汲了上来,然后泼在船上起火处,
然而,那火焰不但没有被扑灭,反而有如遇到了滚油一般,以更快的速度升腾翻滚。那些以淋湿的衣物扑打火焰的军士也同样没能建功,反而引火上身,眨眼之间灰飞烟灭。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四半大船几乎已经完全化为了四个大火球,船上数以千记的军士也大都在徒劳的灭火行动之中化为劫灰。只有极少数见机得快快的军士第一时间跳江逃生,算是暂时多过了一劫。
一刻钟过后,两艘百丈楼船便已经焚烧殆尽。
不过,那火焰却没有就此熄灭,而是以江水为燃料,就那般在江面之上燃烧升腾着。
手中法诀再转,原本的四大团的火焰再次散,化为数十股的火蛇,直奔余下的那些蒙冲斗舰包围而去,同时,江面之上传来了公孙羊冷酷的声音,“投降,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