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孙羊突破到地阶三品的第三天,一位老者来到了泰山脚下。
确切地说,是一位老医者。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公孙羊在函谷关外认下的干爷爷,那位自称真老的老神医。
老人家一路行医,不知怎地,竟辗转到了这东鲁地界,而后又机缘巧合地来到了泰山之上。
由于害怕九州结界崩毁,沿海各地的居民都暂时迁到高地之上。
而泰山则是这齐鲁之地最高最大的一座山脉,自然而然地,便成了难民汇聚之地,足足聚集了三百余万的人。
人口过于密集之下,时常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传染性疾病的蔓延。
同时,由于距离东海不过两百多里远,海外战争引起山呼海啸时常会波动到此,故而,意外引发的人员损伤也是时有发生。
更主要的是,那些出海作战的修士,每天都有大量的伤残人士被转回到泰山之上。
尽管各门各派大都有自己独门的疗伤秘法,但是,由于受伤的人数太多,经过这几个月的连续折腾之下,各门的丹药都已经开始见底儿了,即便中土各门每天都有支援来许多的疗伤丹药,可依旧显得有些入不敷出。
便是在这个时候,真老带着药童阿飞来到了泰山之上。
作为神医级的人物,真老第一天上山,便引起了不小得轰动。因为,真老看病既快且准,几乎是药到病除,一天的功夫,便足足医治了近千名伤患。
所以,尽管先前没有人认识真老,可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真老那老神医的名头也迅速传遍了泰山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到了公孙羊的耳朵里。
“神医?真老?”
闻听此言,公孙羊不由得精神一震,心中大为激动。便再也顾不得其它,问明了方位之后,便径直飞奔而去。
分开重重人群,来到了那位神医行医之所,公孙羊定睛观瞧,却正望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时隔一年有余,真老的面容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旧是皓首童颜、身板儿硬朗、精神矍铄。
用力揉了揉双眼,公孙羊确认无误后,不由得心潮澎湃,语态哽咽的深情呼唤道,“爷爷?”
那厢,正自双目微合给一位老者把脉的真老闻言,也是身躯一震,猛地抬头,两眼之中放出一道明亮的异彩,“是小羊儿?”
真老那正自把脉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很显然,再次看到公孙羊这个小娃娃,真老也是非常的激动。
“爷爷!”
这下,公孙羊更加的确信无疑,激动之下,身形一纵,便已经扑入了真老的怀中。
祖孙重逢,自有说不尽的喜悦。
片刻功夫,公孙羊已经泪流满面,而真老也是两眼湿润,不停地拍着怀中的公孙羊,激动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倒是那些围观的群众们,看清了场中的二人之后,不由得窃窃私语了起来。
“原来,这真老,就是小神医的爷爷啊!难怪,医术这么高明!有什么样的孙子,就有什么样的爷爷嘛!”
“去!去!不会说话就别瞎说,那叫有什么样的爷爷,就有什么羊样的孙子!人家这叫孙承祖业,医道世家!懂不?”
“嗯嗯!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看到小神医祖孙团聚,也跟着高兴嘛!”
“哼!算你有良心!小神医的本事嘛,那是没得说!当初,我娘亲的寒热之症,可就是小神医妙手医好的!”
“未必吧!要我说,老神医的本领应该更高一些!我婆娘得了那产后风寒之症,昨天只吃了老神医开的一副药,就已经好了大半了!”
诸如此类,私语之声,纷杂不一。不过,众人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音量,唯恐惊扰到那正自沉浸于重逢的喜悦中的祖孙二人。
不远处,两名玄甲武将目光扫过当场,又放出神念小心翼翼地查探了片刻,终于确认这位真老貌似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后,二人方才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这二位玄甲武将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二人转身离去之际,那厢,真老的目光却在二人的背上一扫而过,目光微合,沉思了片刻,真老却没有多言。
而公孙羊激动了半晌,此刻也终于回过神来,忙擦了擦眼角,自真老怀中站了起来。
“爷爷,羊儿想你了!”牵着真老的大手,公孙羊没有丝毫做作地开口道。
这话倒是真的!公孙羊也确实有想念过真老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干爷爷。
尤其是如今久别之际,又在远隔万里的他乡重逢,再次遇到亲人,公孙羊自是激动万分。
更主要的是,目前公孙羊还是小孩儿心性,加之这短时间,貌似还受了不少委屈。如今遇到了长辈亲人,即便不能撒娇要求其做主,可这亲切之意也就愈发的浓重了许多。
膝下没什么儿女晚辈,真老对于公孙羊这个便宜干孙也是疼爱有加,此刻在被公孙羊的甜言蜜语这么一哄,也就更加的心中欢喜。
伸手在公孙羊的头上抚摸了半晌,真老点了点头,“嗯,好孙儿!爷爷也想你了!”
“不错!长高了!身体也壮了不少!”
“不过嘛!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哭鼻子哦!”
“没有!人家这是看到爷爷,心里高兴!”
“嗯!爷爷也很高兴!跟爷爷说说,在外面有没有受什么委屈了?还有,你不是去大秦的京城长安城参加科举去了么?怎么又跑到这东鲁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
对于这位貌似至亲之人,公孙羊到没有身么隐瞒,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有选择地,将自己的经历约略地讲述了一番。
只不过,最后自己称为齐天宫俘虏一事,公孙羊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言道自己被儒门的那位寿星老李浩然寿星搭救之后,便留在了泰山之上,协助照顾难民,云云。
而真老也没有在细节之上多过纠缠,但只凝神静气,用心地听着公孙羊的叙述。
公孙羊讲得并不算细致,但很有条理,片刻的功夫便将自己的经历说俄个七七八八。
听完了公孙羊的讲述之后,真老却没置可否,甚至于,脸上的神色,也都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略一沉吟,真老方才抬头开口道,“这些事情且先放一放,小羊儿,如今你先陪爷爷把这些伤患之人医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