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家中,二宝仍未睡,李暖说道:“二宝,给你看样东西。”说罢他将虎掌从行军包中掏出递到二宝面前。
烛光很是昏暗,二宝摸了摸虎掌,瞅了一眼问道:“你拿棉鞋做啥?”
李暖:“我擦,你什么眼神,你曾见过如此棉鞋?”
二宝挠头道:“看你穿着胡服怪异,这东西也从你那怪异的布袋中掏出,我只以为是胡人棉鞋。”
李暖喝了口水,说道:“这是虎掌。”
二宝没有李暖想象中激动的反应,而是很平静的站在了那里。他将虎掌放在油灯周围,仔细瞅了几眼,终于“啊”的吼了一嗓子,随即蹦了起来,双手紧紧攥住李暖胳膊:“这果真是虎掌,你从何处得来,你果真猎杀老虎,可曾受伤?”
见二宝眼神充满惊讶,李暖笑道:“我果真猎得老虎,明日你带俩村民随我上山,将虎尸运下山来。”
“你真乃勇士,如此猛物竟被你,被你。”二宝激动的有些结巴。
李暖回道:“运气,运气而已。”
“我们将虎皮交与山贼,往后村中每户仍上交四升粮食,如若不是你带回虎掌,猎虎之事我可百般不信,”二宝喝了口水,继续问道:“还有,我擦是什么意思”?
“早睡觉吧,明天还要进山。”李暖不再解释我擦之意,转身歇息去了。
天还未亮,二宝在村正家院门徘徊。终于开始鸡叫,鸡刚叫一声,二宝即用手猛敲院门,吓得鸡将第二嗓子噎回了肚里。
停顿些时候,门开了,王成睡眼惺忪道:“是二宝啊,何事?”
二宝一脸骄傲的卖起关子,从怀中摸出虎掌,在手里晃了晃,又塞回怀里:“你猜是啥?”
天只蒙蒙亮,光线不好,王成眉头紧紧拧成一团道:“大清早的,拿双棉鞋,你做啥?”
“我擦,你什么眼神?”说罢二宝将虎掌掏出,递与王成面前。王成面带疑惑,仔细看了几眼,忙问道:“这是虎掌,你从何处而得?”
“我兄弟李暖猎杀老虎,虎尸就在山上,此乃那畜生前掌,你随我上山将其运下山来。”二宝昂头说道。
王成又仔细抚摸一番,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惺忪的眼神开始散发光芒,随即回身跑进院中,将消息告诉了村正。
穿越之后,李暖一直保持训练。天放亮后,他起床去绕村跑步。刚拉开院门,只见二十多汉子正急匆匆从不远处冲来。李暖身子略微后仰,愣了下。
人群之中,二宝赫然在列。稍加思考,李暖知道,昨晚他让二宝找两人随他上山,二宝很是听话,大早晨就去找人,只是,找来的不是两个。
看见李暖,一群人冲了过来,将他紧紧围住。“你果真猎杀老虎”?“真是神人”。“你怎么杀的”?“我们村的人都要谢谢你”…一连串的疑问,李暖不知如何作答。
“我擦,都别吵嚷,惊着我家暖兄。”一声大喝传来,二宝大义凌然的喊道。终于清净了,李暖报以二宝感激的眼神。
由李暖引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山,凡所经之处,必定群鸟乱飞。一路翻山越岭,李暖故意放缓脚步,村民们依然累得气喘吁吁。
来到泉边,虎尸静静摆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一般。村民仍有丝畏惧,放缓了脚步。王成扫了众人一眼,阔步上前,用脚踩住虎尸:“你们如此胆小。”
众村民一拥而上,将虎尸围住开始评头论足,有些村民忍不住摸了几把,还有一些村民被挤在外面,急得踮脚瞪眼的往里瞅。过了新鲜劲,众人才将虎尸绑在木头上,四人抬着晃悠下山。二十多人轮流,速度并不慢,才中午就回村了。
刚到村口,一声尖锐的小孩声音:“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循声望去,是三宝,他正骑在村口大槐树的树杈之上。
三宝一声叫喊之后,从槐树后的转弯街角处,村民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老人、小孩、青壮年,络绎不绝,瞬间堵满了村口。
村正被人搀着走在人群的前面,看到虎尸时,村正眼中闪出一丝兴奋,对李暖说道:“英雄,真大勇也,可猎虎。”村正语罢,其他村民也都附和着夸赞起来。“村中之人,皆享你勇,每户交米不必十升,依旧五升。”村正继续慷慨激昂地说道。
李暖回道:“猎杀老虎属于运气而已,不必夸赞。”
热闹许久后,李暖方回至家中,二宝依旧对李暖道谢不止,李暖笑道:“猎得老虎并不是结束,我要剿灭山贼。”
二宝忙问道:“山贼着实彪悍,如何剿灭?”
李暖道:“如何剿灭,我自有计较,只是二宝,以后你别说我擦了。”
二宝面带疑问:“这是跟你学来的啊”?
“此乃我偶尔之言,你别说了就好,”李暖继续说道:“早休息吧,明天咱们还要去贼巢。”说罢歇息去了。
早晨,李暖将狙击枪和匕首塞入袖口,他现在穿的二宝的衣服。他和二宝来到村正家中,王成已备好马车,虎尸被紧紧的缚在马车之上。
王成驱赶马车,很快出了村子,晃悠走了半个时辰,路变得坑洼起来。二宝问道:“听说贼窝倒煞是漂亮,果真?”
王成回身道:“到了那里,勿说贼窝,唤做聚义堂。”
“聚义堂在山顶,只一条山路可以上山,那里有人把守。”王成继续说道。
说话间,已到山脚,此山高约千米,草木葱郁,山顶陡峭无比,如刀削一般。行至半山腰处,山体陡峭起来,山路愈加坑洼,马车无法前行。王成将马栓好,与二宝肩抬虎尸继续前行。再往上走,路愈发狭窄起来。
“做啥的,站住。”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三人顿住脚步,四周张望,未发现人影。
“我们猎得老虎,来给各位好汉献礼。”王成大声回道。
此时从树后闪出一人,是个黑脸大汉,满脸络腮胡子,手里提着一柄大刀。
看这汉子如此彪悍,王成和二宝隐约有些紧张。
“把大刀换成斧头,这不李逵么。”李暖心道,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黑大汉双眉一紧,大声喝道:“臭小子,笑什么,信不信爷爷劈了你。”
说话口气都和李逵一样,念及此,李暖更是仰头大笑起来。黑大汉有点懵,拎着刀,眼神直勾的看着李暖,愣在那里。二宝和王成看着李暖诡异的笑,也懵了。
呆了两秒,二宝用手捅了捅李暖:“暖兄,暖兄,你干啥呢?”
忍住笑声,李暖左手扶抱右手向黑大汉拱手道:“在下一直在田地耕种,未曾见过绿林好汉,今日得见,果然一派英雄气概。”
见黑大汉的脸色有所缓和,李暖继续解释道:“你们如此英雄气概,令在下心生向往,内心愉悦,故才放肆大笑,见谅”。
不知黑大汉以前是否未曾被人夸赞,闻听此话竟有了丝腼腆,点头笑道:“无什气概,过奖过奖,对了,你们前来送虎?”他眼神投向虎尸问道。
李暖答道:“好汉们曾说,猎杀老虎可免增每月交粮之数,在下侥幸猎得老虎,故今日上山进献。”
黑大汉满脸笑容道:“快请,快请。”
二宝同王成抬虎前行,黑大汉迎了上来,看了看虎尸:“果真老虎,甚好。”
“那麻烦英雄前面带路。”李暖笑道。
“好说,好说。”黑大汉笑意更盛。
黑大汉与李暖并肩,二宝、王成抬虎尸紧随而行。行走片刻后,本来坑洼的山路变得平坦起来。黑大汉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英雄好汉,称不上,称不上”,说着话他自己竟乐开了花。李暖觉得他甚是可爱。
越往高走,树木渐少,却更加高大挺拔。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依稀可以看见几所房屋矗立在不远处开阔之地。黑大汉指着房屋说道:“此乃聚义堂,对了,你叫啥,我叫丁广。”
“你咋不叫李逵呢?”李暖忍不住逗他道。
“李逵是何人?”丁广面带疑惑问道。
李逵是宋代的人物,丁广肯定不知,李暖也不再解释,笑道:“我叫李暖。”
丁广哦了一声:“李逵是你哥?”
李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