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早已站在部落前面等待多时的妇孺一阵欢呼,心中的不安与惶惧一下子消失了,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哈哈,快看,是阿爹他们回来了!”
“天啊,竟然有这么多的猎物,真是一次罕见的大丰收!”
看得出来这次狩猎非常成功,猎物中有体形庞大的三齿象、有壮实的独角猛犸、还有木桶一般粗细,周身布满七彩花纹的巨蟒……
可是村中的老人们都露出惊色,要知道这些猛兽平日间很难对付,如那头独角猛犸甚至称得上是凶兽,而今日却被猎杀了这么多,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在比如那三齿象,象身坚若铁,铁矛都难以刺透,三根露在外面的曲长的牙齿更是如三柄锋利无比的巨刀,行走于丛林中,简直是无物不摧。而那独角猛犸,长得像猛犸却没有露在外面的两根尖牙,可是额头正中却长了一根梁柱般大小的厉角,而且它身体壮实的如一栋小房子一般大,其音如雷,若在近前,可将人活活震死。至于那七彩巨蟒更是山林杀手,身体的颜色可以随着周遭的环境变化而变化,巨大的身体却丝毫不影响它的灵敏,穿行于丛林中无声无息……
“族长,我们回来了。”曹雄对着陈仁斌行礼道。
“这些都是你们猎杀的?”刚刚赶过来的白衣老人盖木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是,这些都是我们捡到的。”曹雄对着诸位同样面露疑惑的长辈解释道。
众位老人稍微一思索,随即释然了,这几日夜间,山脉中有超级巨兽路过,地动山摇,踩死、踏伤了很多猛兽,在加上白天曹雄他们这群猎食者的一路追踪,围堵,这才击杀了不少重伤的凶兽,毕竟这些在平日都是他们不敢轻易撄其锋芒的猛兽。
“说说,你们还有些什么发现?”陈仁斌示意曹雄继续说。
“山中有很多大脚印的形状类似人足,可是真的太大了,足有近百米长!”
“嗯?!”
老人们闻言都不禁倒吸冷气,越发认定大域深处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将大荒附近的一些丛林君王引来了。
不管怎样说,这是一次大丰收,族人都满心欢喜,部落中充满了孩子的嬉笑声,一片喜悦的气氛围绕着这个越显脆弱的部落。
陈仁斌带领众人走向香炉,取过黄衣老人递过来的三支香,等曹雄他们抬着近百具兽尸来到近前后,将所有血迹斑斑的凶兽都放在了香炉前的石台上,准备开始祭祀!
巨大的石台由火岩石砌成规则的四方形,而火岩石是一种十分坚硬的岩石,一般分布在火山区域,就算是火山爆发,滚烫的岩浆也不能融化它!石台非常开阔,但是不高,每边长百米,四个方向都有一条宽阔的由青岗石铸成的阶梯,石台周身刻满了各种各样的黑色纹路,纹路不模糊,但也不新。
岁月的风霜似乎并没有带给这座古来的石台太多痕迹,只要你站在它的面前,你依然可以感受到它带着的那种遥远,厚重的气息!石台正前方正是那巨大的三足圆耳鼎炉,此时石台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猛兽,如同一座小山似的。
鲜红的兽血随着石台上面刻着的纹路流淌,很快就染红了整个巨石台,暗红的血色,加上各种巨兽粗长的兽毛、寒光闪烁的鳞片以及狰狞的巨角等,让人触目惊心。
族长陈仁斌佩一把五尺青剑,手持三柱巨香站立于三足圆耳鼎炉前面,部落的男女老少在黄衣老人,白衣老人,红衣老人,青衣老人的带领下分立四个方位一起祷告,感谢祖先庇佑,这是一场严肃的祭祀过程,而这也是一种惯例,每次狩猎回来都要进行。
随着陈仁斌轻轻一挥,三支巨香慢慢飞到香炉正中央插好,细长的青烟摇摇向上飞走,天地间一片寂静,周遭的丛林里的兽吼猿鸣也消失不见,厚重的三足圆耳鼎炉也没有一点反应。
终于,祭祀完毕,跪着的人们都长出了一口气,接着重新浮上了喜悦的笑容,开始搬这些猛兽的尸体,准备切割,密制,以便长期保存,毕竟这么多的猎物,几天是肯定吃不完的。
部落祭天,祭祖,实际上祭祀的却是面前的三足圆耳鼎炉,因为它才是这个部落的先祖留给他们这些后人真正的遗泽,虽然它从来没有显示过任何奇异,可是部落里的人都知道,只要是丛林里那些具有毁灭这个族群的力量的君王,超级凶兽要是巡行到此处,都会深深的凝望着这个鼎炉,然后转身离开。其余的猛兽,不管再怎么厉害,部落在付出或重或轻的代价后都能将之消灭,这也是为什么这个部落在这片凶兽密集的大域长存的原因,同时也是这个部落始终都发展不起来的原因!
而且别人不知道的是,陈仁斌在他七岁刚领悟出人纹的时候,他曾得到过三足圆耳鼎炉传给他的一个人纹,他不知道那个人纹的等阶,可是繁密复杂的人纹让他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入门,可是即使是领悟到皮毛的他也成为了部落最厉害的人,更是他十岁就跟随十几个强大的前辈出去重伤回来却没死的真正依仗,想到当年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陈仁斌有些心神恍惚。
那时正当他在刚刚领悟了人纹激动不已的时候,他的灵魂被卷入到一个浩瀚的时空中,那里电闪雷鸣,大雨磅礴,暴风雨狂暴到极致,无数的大山被雷电劈碎,恶浪滔天,倒卷长空,无数超级凶兽如潮狂奔,景象恐怖。
当时年幼的陈仁斌几欲被那可怖的景象给震惊的差点昏死,可是就在他神智不稳的时候,一个巨大的三足圆耳鼎炉在云层中出现,不断旋转着,周身纹路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不断的闪动,沐浴雷海,万千闪电化成一条条炽盛的纹路,刺透了整片天穹。
接着一个声音出现:“授金玉以镇五狱,持龙壁以御海渊,铸九鼎以安九州。帝王行道,安镇国祚,天地运终,星宿错度,日月失昏,四時失度,阴阳不调,天灾行之……朱阙南天,飞升金闕,南宫斗姆,遊宴玉京,游行太空,行度东宫,夫升上清,度品南宮,魂度皇陵,游行三界……”
在念完这一篇类似总纲的经文后那声音消失了,威势慑人的三足圆耳鼎炉也带着漫天雷海消失不见,只是一个细小且复杂到极点的符纹映在了胸口之处,可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明明早已被震撼得脑子短路的陈仁斌依然清晰的记得那篇经文,只是最后印现在他脑海里的两行血红大字有点让他心悸:劫刃渺渺,若亡若存。每一次想起,陈仁斌都阵阵心颤。
“一朝,你个小兔崽子,真是气死我了”刚刚回过神来的陈仁斌马上就气的不行,只见小一朝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腰上的佩剑拿去正当做一把菜刀对着那头三角象的獠牙在砍,一是对着臭小子作贱自己心爱的宝剑,再说那样子砍那珍贵的象牙真的是糟蹋,所以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赶紧一个掠影把一朝手中的宝剑夺了回来。
“爷爷……”小一朝正砍得兴高采烈的,突然发现手里的家伙没了,面前站着气恼不已的爷爷,顿时委屈的喊道。
“傻孩子,这三角象的象牙不是你那样子采的,来,爷爷教你怎么弄,”陈仁斌看着这小孙子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心一下子软了,赶紧继续说道,“你看,你要是直接从这里砍的话这根象牙就只能有这么长一点点,可是如果像这样子呢?”说完就对着桌子大小的象头顺着象牙一划拉,里面大概半米长的压根就露了出来,“你看,其实这三角象的象牙最重要的就是这半米,这才是整根象牙的根本,只有这一块经过打磨后才能成为最好的弓!要知道你蒙爷爷的那张弓才是一头未成年的三角象牙制成的,你见过他射箭的威力吧,这根象牙要是制成弓,保管比你蒙爷爷那把弓厉害。”说完指了指另一边同样带着一个壮小子的青衣老人。
小一朝听的一脸震惊,他可是见过蒙爷爷用那把弓是何等的威猛的,一箭就把一头闯入部落里的凶兽地行龙给射杀了。要知道地行龙可是标准的活动堡垒,狩猎队的人包括曹雄都不敢惹,连群殴都打不赢的大家伙!
放眼望去,石台上,族中的其他青壮年也都银刀霍霍,正在切割巨兽,不时发出铿锵声,火星四溅,巨兽的骸骨坚硬的惊人。
有人则早已准备好了特制的大罐子,接取那保留在兽体特殊部位的精血,这些都是极佳的血补大药,非常稀珍。
“草,看走眼了,快,重新拿药鼎来!”红衣老人褚司南双目一瞪,一个圆形光团出现在手中,七寸处被扎了个血洞的七彩蟒血液哗哗流到那团光团上,淡绿色的血液发着绿莹莹的幽光,“娘的,这条七彩蟒只差最后一步就成蛟了,赶紧把药鼎拿过来,普通容器根本装不住这蛟血。”
听到褚司南带着惊喜的咆哮,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盖木捏了个手印,一个漆黑的药鼎便从远处角落里的一间木屋里向着褚司南飞过去。
“哇,褚爷爷好厉害!”
“盖爷爷也好厉害啊!”
一群孩子崇拜的看着两个老人大展手段!
忽然,那血液竟然化成了绿蟒,额头更是有一对细细的双角,栩栩如生,张着嘴对着褚老愤怒咆哮。
“哈哈,孽畜,既已形灭,就安心上路吧!不过这可真是好东西,看得出来药性极强”褚司南哈哈大笑,快速的将那团七彩蟒的血收进药鼎。
“族长,这头独角猛犸的角也是好东西啊,我们寻到时它已经奄奄一息了,不然真收拾不了。”曹雄对着陈仁斌说道。
陈仁斌点头,道:“确实很难得,这家伙头上的那只角估计得有百十年了,小心地凿下来,这可是给孩儿们炼骨的大药啊!”
族人欢喜,皆充满笑容。
只有那些小孩子听到族长爷爷说那是大药后,再看到族长爷爷那咧着嘴的笑容,都给吓跑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所谓的血药、骨药大半都会用在他们的身上,那份罪对于他们这个阶段的小孩来说真的是太痛苦了。
直到午夜,石台上的那些猛兽才被处理完毕,身上有特殊作用的部位都被特别采下,特殊放置,其余的就都腌制处理成食物。
各家各户的女人开始上前分肉,互相打趣着说着自家男人或者孩子的劣事,周围照明的火炬熊熊燃烧着,印称着这些朴实的妇女内心的喜悦。毕竟只要平安归来,这就是最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