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心偷偷看着林虎文,紧张问道:“便是当做什么?”
林虎文强撑着笑了笑道:“自然是当作妻子!”
洛心闻言不由得娇声轻喘,脸有潮红之色,嘴角浅笑,心头如小鹿乱撞,想来这还是林虎文第一次将她称作妻子,难免心下激动,情难自抑。
林虎文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缓缓道:“心儿,你可否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般胡闹了,可好?”
洛心听了只是一愣,对上林虎文那探寻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林虎文这才复又笑了起来,口中说着:“既已无事,我们也莫要耽搁了,快些进这洞内去瞧瞧吧。”说完便要硬撑着起身。
洛心赶忙出言制止道:“刚才你朝自己胸口拍的那一掌,怕是把肋骨都打断了,现下哪还有力气走路,快躺下别动。”
林虎文却道:“我刚才气急攻心,哪里能使出多大的力气,那一掌拍出也不过是震断了两条肋骨,虽是有些疼,内里脏腑却也无甚大碍,不妨事的。”
洛心见林虎文执意如此,便也只能默认,不过行进之时却是紧靠林虎文身体一侧,让林虎文将左手搭于自己肩上,便是让他少费些力气。眼风更是频频扫向林虎文,唯恐他脸上露出不适的表情。
两人搀扶着向那洞内深处走去,只见林虎文左手搭于洛心肩上,一边耳廓轻转,探听四下风吹草动,一边双眼圆瞪,目光如炬,右手紧握劈山斧,却见那斧刃锋利无比、刃如秋霜,似是能削铜剁铁、斩金截玉;洛心右手扶着林虎文的腰,左手手心真气流转,指尖寒气毕露,隐隐有寒雾飘散而出,荧蝶绕着二人飞舞,却也都翩然避开从洛心手中飘散出的寒雾。
这洞穴虽然巨大,但里面却是笔直通畅,林虎文二人一路走到头也未见到有其他洞穴分支,不过只此一条通道,洞内除了地面不时散落有蛇蜕,其余空无一物,四壁光滑,想来是那白蛇常年爬动摩擦所致。洛心看得颇为仔细,可是这一路过来都不曾发现再有别的出路,眼见已走到尽头,洛心不免心下失望,看来这洞穴也不过就是白蛇一处藏身之地,并无甚特别之处。
就在洛心打算原路折回出这洞穴的时候,却是在远远的一处角落瞥见那荧蝶亮光闪烁间似是照出一物,洛心立时定住身子,朝那处角落凝神望去,同时一把抓过肩头的昼夜虫,便是朝那角落一丢,昼夜虫顿时发出嗡嗡声响、光芒大作,绕着洛心目光停留的那块地方飞了一圈后又落回到洛心的肩膀上。
这下洛心看得清清楚楚了,那块角落竟是有一人趴在那里!只是这人一动不动,也不知在做什么,不知是死是活,不知男女。
洛心轻轻将林虎文推开,凝神聚拢真气,一时左手寒气更胜,片刻后却是几个脚尖轻点下独自一人便先朝那地上趴着的人掠去,只是到了近处才看清,这趴着的竟是一个小男孩,瞧那年龄似乎不超过十岁,倒是和那陆氏夫妇的孩子年纪相仿,洛心轻轻将那孩童翻过身来,探其鼻息,却发现这孩子已然死去多时了,洛心仔细看了一下男孩的嘴唇和舌头,发现这男孩是死于瘴气之毒,且中毒颇深,已入五脏六腑,洛心还注意到,这男孩的身边还放着诸多紫红色的小果子,这些果子不过寻常樱桃般大小,只是有的已经干枯萎缩,似是放了许久;也有的则是十分新鲜饱满,像是刚刚采撷来。
“心儿……这孩童莫不是陆氏夫妇的稚子?”林虎文也来到跟前,口中疑惑问道。
“想来倒极为可能,只是不知这孩子怎的会在这白蛇洞中?”洛心口中疑惑道。
林虎文低头试了试那男孩的鼻息,抬头问道:“他可还有救?”
洛心摇了摇头回道:“这男孩身上并无外伤,心脉也尚且完好,不过是中了瘴气之毒,只是奈何毒入五脏,中毒太深,没救了。”
林虎文口中不觉惋惜道:“可惜了这孩子,还尚且这般年幼。”
就在林虎文和洛心说话的空挡,洛心却是听到洞外传来风铃碰撞的声响,声音清脆悦耳,只是此时听来却又颇为诡异,不觉心下奇怪,心中念道:这种地方又哪里来的风铃?
洛心正自寻声向外张望,却是突然想起陆夫人在来的路上说起过的那句话“不会的!风铃鸟极为通灵,又颇为护主,定当守在风儿身边,便是……便是尸首……它也定当寸步……不离。”
是了,是那风铃鸟!洛心心下一亮,想来,这男童身边的红色果实,便这灵禽叼来,喂与那男童吃的,当下与林虎文悄悄传音道:“虎文,这孩子当真便是那陆氏夫妇的风儿!”
林虎文反问道:“你怎的突然便这般肯定了?”
洛心回道:“你且看着,是与不是,待会儿自然见分晓。”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只听洞内便响起翅膀扇动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便是出现在了林虎文和洛心的头顶上,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通体墨绿色的怪鸟盘旋于林虎文和洛心的头顶正上方,这鸟儿嘴弯如鹰钩,长有三只脚爪,脑袋上有翎毛,尾巴极为细长,口中还叼着一串红色果实,正是和男童身边的那堆果实一样,那怪鸟似是没料到还有旁人于此,也不落下来,只是在上面盘旋鸣叫,叫声清脆悦耳,如同风铃被风吹动的声响,想来自然是风铃鸟无疑。
林虎文未曾留意洛心和那陆氏两人的谈话,所以不知这风铃鸟的事情,只是心下奇怪,口中说道:“这里一个活物都见不到,偏偏这只怪鸟倒是胆子大,敢飞到这深渊之底。”
洛心先前也只是听陆氏口中提起此鸟,原先也未曾见过,不过是现下根据声音推测判断所得之结论,原本听到这风铃鸟的叫声,洛心是心中欢喜不已,可亲眼得见之后,脸上却难失望之情。
洛心之所以心中欢喜,便是原本心里想着,这风铃鸟既为灵禽,自当体型庞大,又听说那陆氏的幼子——风儿时长骑乘,便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原打算将这风铃鸟擒住,以七彩海螺之音指挥,自己和虎文便可骑乘这鸟儿离开这深渊之底,只是现下亲眼看到,才知晓这风铃鸟竟然翼展不过四尺有余,想来也就是八岁的孩童可以勉强负其背上,自己和林虎文这般身形,风铃鸟是如何也背负不动的,一念及此,当下失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