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都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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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快来几碗绿豆汤解解暑!”二狗对着一间茶棚中的一个小伙子说道。
“好嘞!”精壮的小伙子在柜子后面应道。
一进镇子一行人就不再飞扬跋扈了,都变得非常非常的低调,低调。
为啥?不为啥,安全第一!
在大秦,虽然不能私有长枪、大戟、劲弩这等的长兵利器,但谁家没有没有一两把战刀这样的短兵。而且刚才一路走过来,就看到有好多的少年郎在院子前的青石上磨刀霍霍呢!
秦人又是出了名的热血慷慨,一个搞不好,出了事,你找谁哭去?
“来啰!远客来此,可是出游,采风?”小茶倌儿轻飘飘地将汤汁端上来。
“哦?小郎君怎么看出来的?”
一听对方问得这么细致,瀛思独烨也不由好奇的问道。同时,将准备前来“验毒”的二狗一脚踹到了一边(靠!劳资可不想喝你的口水!)
“俺叫一笑云,你们叫俺云就好。客人穿着秀丽华贵却又利落,有护卫在旁,又到这安邑来,定是哪家的贵公子出游、采风。现在的达官贵人、商贾学子都好这么一口。这不?俺刚才才送走几个出游的富家子弟!”一笑云一边忙活着收拾旁边桌子上的杯盘碗碟,一边回答着瀛思独烨的问题。
“哦?一笑?不知郎君和南方的一笑家有什么关系呢?”瀛思独烨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
“······”
“唉!好叫郎君知晓,俺和南方现在的一笑家没有任何关系,俺们是最最正统的一笑家。只是俺们这一支都没落了,到俺这儿,也就剩下俺一个男丁了。俺和俺啊娘是九年前从南方逃难过来的,那年大旱,天上连一朵云都没有,俺家都逃难到了北方,俺爹半路上没有撑过来,俺就随着阿娘到了这里,后来也没有回去,俺啊娘就在这里开了间茶棚,也算能活命了。等过了几年,俺成亲后就去入伍(秦人入伍的都是结过婚的,不至于绝后),建功立业,重振家族。”
君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傲然地说道。
“郎君颇有乃祖之风!”
听到这,瀛思独烨和二狗这些护卫们马上肃然起敬。
嘿嘿!说句不好听的,整个大秦可能有人不知道当今皇帝叫什么名字,但,绝对没有不知道一笑狂这个人的。听到一笑云这个名字,再想到他刚才的话,瀛思独烨就知道对方是一笑狂的后人了。
要说这个一笑狂可是一个人物,他爹是当时的一笑家家主,地位高绝。但他娘是仅仅是一位土著女奴,他本身就是一个酒后产物,不为其父所喜,于是就取名叫“不惜”。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混血儿要更聪明、更强健。一笑狂从小就能文能武,精勇聪慧,但······这一切除了让一笑家的人更加的排斥他外,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于是,在他九岁的时候,在他娘去世之后,他离家出走了!以一笑狂这个名字到了当时的拓南军——也就是镇南军的原型里服役,花了二十年时间,从一个打杂的伙夫到一名最最普通的军卒,最后成长为拓南军军团长,他的事迹经历成为了大秦最最经典的一部《建功立业发家史》。
其实这也没什么,重要的是:当时皇帝知道他的事情之后,就赐其以“狂”为名。其实这也没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交还了将军印后,就带着自己的老婆(也是一个大部落的‘公主’)手下衣锦还乡了。
其实这还是没有什么,俗话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嘛!但······他回一笑家时却带着亲卫部曲鲜衣怒马地冲进了一笑家的宅子。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军队都是打出来的,一笑狂的一百部曲亲卫面对着两百多一笑家的家丁,以重伤十二人,轻伤五十人的代价完胜!
在将所有一笑家高过车轮(二尺,约为一米)的人,不论男女,都胖揍了一顿!这才是最最最重要的,大丈夫当如是也!。之后一笑狂就将母亲的尸骨从起、收敛,然后就着斜阳缓缓离去。
从此以后一笑狂这一支取名都只去一个字的,而另一家也很有默契的取两个字的名字。这两个“一笑”一直势同水火,互相打压,水来火去的争夺最强的称号几百年,直到两百年前单名的这一支完全的没落而结束。
总之,如次励人的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再加上一笑狂本身就是一代名将,不论是民间传说,兵法案例,还是是传记庙宇,又或者是“一笑恩仇”这个代表了“莫欺少年穷”、“睚眦必报”、“自作自受”、“早知今日,何必当猪”的成语(瞎掰的),都不能轻易地将一笑狂抹去,就更不要说各路豪侠都将其奉为偶像,用瀛思独烨的话概括地说就是:一笑狂就比关二爷差一点,就差一点儿!(关二爷可是不管什么人都在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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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敬!失敬!原来是一笑家当代家主!”瀛思独烨向一笑云拱手道。
也是对于这个有着远大抱负的年轻人,特别是有个光荣的祖先,现在虽然落魄但却有着高贵的骨气的年轻人,瀛思独烨是非常行赏欣赏。就是,就是年纪有点大,都有十四五岁了(大秦男子十六岁成年)。
而一笑云听见灜思独烨如此说也停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对方,在看见对方也是一脸正色的时候,不由放松了紧握的拳头,毕竟这样的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看着瀛思独烨那一脸诚恳,不是调笑的神情,一笑云也不由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告诉对方自己的事情,但生性直爽的他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见到了同龄的人,又很投缘罢了。
“一笑家主,现在当今皇帝在编练新军,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单纯的大刀长矛了!参军后都需要能识得了字,写得了书信,看得懂兵法,不知家主识字否?”看着眼前的少年郎,瀛思独烨忍不住拉他一把。
“小时候俺爹教过俺一些,但大都已经不记得了!”一笑云一听当兵还要识字就有些丧气了。
“郎君不灰心,郎君可知新军在北邑编练?”
“自是知道,确实是强军,县里回来的那些人,一个个浑身的腱子肉,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听说军费伙食都要强于南北两军,操演也更为的艰苦。”一笑云老实地回答道。
“嗯,好叫郎君知晓,我再北邑有相熟的人,知晓那边的学苑里差一个会做汤的人,郎君可以去试试,闲余的时候还可以读些书物,将来进了军伍也可以有更大的前途。要知道,当年一笑狂将军可是骑得马,弯的弓,还能教书育人的文武全才。郎君想要比肩甚至是超越先祖······”瀛思独烨举得自己很像是在拐卖人口。
叮!瀛思独烨冥冥中觉得一笑云的眼睛一亮,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原来人的眼睛真的可以发光啊!)
“哥哥,以后你就是我哥哥了!大哥提携之恩,小弟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他日哥哥但有吩咐,小弟无所不从!”好吧!一笑贤弟果断的忽视了瀛思独烨明显比自己还要稚嫩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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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几十年后,一笑云躺太师椅上,对着周围的孙子、重孙们这样说道:“当年我和陛下第一次见面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请大哥告诉俺你的名讳,俺以后好寻你!’你们知道陛下怎么说的吗?陛下头也不回地给我抛过来一块红木牌牌,然后对我说‘我跟你一样,我是瀛思家的家主!’看,就是这个!”然后一笑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方形的木牌,上面写着四个让人倒绝的字——“我是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