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飞绝望的看着眼前,闭上了眼睛,准备等着被大群的虫子吞没。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张若飞等了好半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于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往四周一看,刚才的虫子全都消失不见了,自己的周围一片空荡荡的。
张若飞好奇的四处看了看,好像已经不是刚才的房间了。那具尸体不见了,连自己刚才流在地上的血迹也没有。回头看着这面墙,自己撞过的那个痕迹也不见了。自己面前是一堵崭新的白墙,张若飞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由于疲劳过度出现幻觉了。可是不管揉了几遍,一睁开眼睛,还是刚才的样子,白色的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张若飞一个人,头顶上惨白的白炽灯投下来的灯光,照在张若飞的脸上,显得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张若飞用手扶在墙上,摸了摸。墙是新粉刷上去的,还有点潮湿的感觉在上面。把手拿下来一看,手上还沾着白墙漆,张若飞把手拍干净以后,扭头向后面走去。
脚踩在地板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板不结实的原因,张若飞脚下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张若飞抬起脚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自己,心里想莫非是自己又长胖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多想了,慢慢的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张若飞手扶着门上的把手,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突然觉得不安了起来。张若飞用手摸着脖子后面刚才被咬伤的地上。一摸,还是沾了一手的血。张若飞嘴里暗骂了几句,手伸到口袋里准备掏出纸来止血用,可是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张若飞看着从脖子上不断流下来的血,只得把一只胳膊上的袖子扯下来用来包扎脖子上的伤口。
张若飞以前也没有自己包扎过伤口,包的左一块,右一块的。包好半天,才勉勉强强的把脖子完全覆盖住了,脖子再也流不出来血了,才放心下来。
摸着绑的像木乃伊一样的粗脖子,张若飞心里暗暗说:“幸亏陆明他们不在,要不然还指不定怎么看我笑话,幸好。”
做好了准备,张若飞用手拍了拍胸口,想让自己心里平静下来。可是却越拍越紧张了,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张若飞轻轻的打开门得一条细缝,从里面往外看过去,走廊一片刺眼的灯光,照的走廊恍若白昼。张若飞突然有一种自己身在家里的感觉,坐在沙发上,也是这样的灯光,幼小的张若飞抬头看着自己的爷爷奶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熟悉的人在张若飞眼中竟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了。
“爷爷?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张若飞低着头小声的说。“他们说我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爷爷,真的是这个样子么?”
“不是告诉你不要再问了么,你爸妈他们去国外工作了,会回来看你的。”张若飞的爷爷面无冷色的看着手里的书说着。这时候,张若飞的奶奶走过来了,看着爷孙两,摇着头叹了口气,没有吱声,走开了。
张若飞看着眼前的爷爷,从自己有了记忆开始,爷爷就对自己是冷冷淡淡的,从没有对自己笑着说过话,每天都绷着一张脸。奶奶对自己还不错,可就是张若飞一问到自己父母的事情的时候,奶奶就闭口不谈了,要不就是转身走开了。张若飞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在学校因为自己没有父母,所以被其他同学看不起,被欺负。直到张若飞遇见了陆明,韩鹏和顾茗他们。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了,在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帮助自己,这是张若飞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直到后来,自己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朋友...
后来,爷爷去世了。去世之前,张若飞的奶奶特意把在上海上大学的张若飞叫回到这里来。爷爷把张若飞叫到床前,看着张若飞,表情依旧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冷淡淡的。
“若飞,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在心里一直很恨爷爷,为什么不告诉你你父母的事情?”躺在床上的爷爷勉强的睁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慢慢长大的孙子,自己儿子的亲骨肉。
“爷爷,我没有怪你。你不告诉我是因为有什么苦衷吧,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我能理解你。”张若飞看着病床上的爷爷,想起以往爷爷的,再看看现在,张若飞不由得眼睛发酸了。扭过头去,没有说话。
这时候张若飞的奶奶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伸出手抚摸着病床上的老人,眼里闪着泪花。扭过头看着张若飞,“若飞,你长大了。”
张若飞看着眼前的奶奶,容貌还是和自己小时候一样,没有太大变化。张若飞看着奶奶,再看看爷爷,一个80多,一个20多,根本不像是夫妻。张若飞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只有自己的奶奶不会衰老,问过一次,奶奶也没有告诉他。
“若飞,奶奶和爷爷一直没有告诉你确实是有苦衷的。你体谅我们就好。”张若飞的奶奶轻声说道。“你父母在生下你离开之前特意嘱咐过我们,要好好照顾你,把你抚养长大。但是不能告诉你他们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是他们的孩子,还不能知道他们的事情么?”张若飞现在好不容易能听到自己爸爸妈妈的消息,但是奶奶他又不肯告诉自己,张若飞激动地冲着奶奶说着。
“若飞,真的不能告诉你。奶奶真的有苦衷,我已经伤害过你的爸爸和妈妈了,绝对不能再告诉你这个事情了,奶奶不忍心...”张若飞的奶奶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回头看着病床躺着的男人,沉默不语了。过了一会,传来一声声的抽泣声。
张若飞看着自己的奶奶这个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找了一张椅子,坐在爷爷床前,看着渐渐憔悴的爷爷,心里一阵酸痛。
“咳咳。”张若飞正在发呆的时候,思维被爷爷一声声的咳嗽声又给拉了回来。张若飞和奶奶赶紧围在爷爷床前,看着爷爷。
“若飞,你听我说。你妈妈走之前确实是告诉过我们不能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你,可是,你妈妈临走之前交给我一个东西,让我等你长大了给你,可是我没有能等到你长大的那一天了。”爷爷躺在床上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你妈妈临走前交给你的是一个玉坠,是我们家族的一个标志。”
“玉坠?家族?”张若飞越来越听不明白了,看着奶奶问道:“奶奶?我们是什么家族的?那个玉坠又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家传的,只不过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吉祥的东西,是一个催命的祸患。你还是不要问了好。”奶奶抓着张若飞的手,“若飞,你答应奶奶,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一个刻着眼睛的玉坠,你千万不要把你的血流到上面。”
“为什么?”张若飞好奇的问。
“因为你的血很特殊,你和我们不一样。”奶奶摸着张若飞的头,“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意外,小飞,你也许就是咱们族里的骄傲了,可现在,我只能为你担心了。”奶奶正在慢慢和张若飞说话的时候,病床上的爷爷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奶奶赶紧放开拉着张若飞的手,转过身去照看躺在床上的爷爷。
“致清...”张若飞的奶奶轻声看着张致清,也就是张若飞的爷爷,“致清,你走了我该怎么办?”边说边小声的抽泣起来了。
“呵呵,你别这个样子哭起来多难看,我还是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张致清慢慢的伸出手,想轻抚面前爱人的头发。可是,手还没来得及够到,就掉了下去,在床沿晃了晃,停止了动作。
“爷爷”张若飞看到爷爷这个样子,赶紧站起身子来,身后的椅子倒了都没扶起来了,直接冲到爷爷身边,跪在张致清床前,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张若飞正在回忆中,突然脚部传来一阵剧痛,打断了张若飞的思绪。张若飞低头看去,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一群群的蚂蚁,疯狂的顺着鞋爬上去,钻进鞋里,疯狂地咬着自己的脚。张若飞一掀裤腿,还有几只已经开始顺着腿往上爬了。腿上密密麻麻的,张若飞看着一阵恶心,赶紧把身上的虫子拍干净。
拍干净以后,张若飞直立起身子来,用力推开门,走到走廊上去,关上身后的门,朝着走廊的另一端慢慢的走过去。
白炽灯光照在张若飞的身上,身影被拉的又细又长。阴风吹过,影子自己慢慢的摇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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