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歌小打小闹的训练拉开序幕的时候,这片养育了无数生灵的大地上,也拉开了属于历史与未来的序幕。
五月初,南迟与凤国的战争进入胶着状态,死伤无数。
五月中旬,景国皇帝宣布南宫一族叛出景国,起兵造反,免其昭烈王封号。然而除了宣布两者敌对,并免去了昭烈王称号以外,似乎没有过多的行动。不过,稍微懂些局势政治的人都知道,双方绝不会善罢甘休,不管是轩辕皇族,还是南宫一族,他们都是在等,等一个利于自己的时机。
关于叛国一说,南宫逍并未承认,也未予以反击。他的沉默,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五月二十三日,镇西军压到南迟与凤国的边界,介入了这场战争,不久,作为侵入方的凤国铩羽而归,双方暂时休战。
六月初,凤国派两次使者出使景国,两次会晤的隐秘程度都极高,以致没有任何消息泄露出来。不过,虽不知道双方是否打成协议,以及协议具体内容,但几方都能想到凤国此番目的。
同六月初,休战期间的南迟突然毁约,出奇兵攻入凤国,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一连攻溃两个关口,夺下三个大郡,俘虏军士百姓无数,皆坑杀之。
七月初,有消息传出,说是凤国大将军萧婧病危。几方人马为了打探此消息的真假,下了不少本钱和功夫,若此事为假,那便是凤国的一个圈套,而这样的圈套,可不是随便什么势力都能吃下,若此事为真,则是一个天大的馅饼,虽然这个馅饼背后同样危机重重,但能咬上一口,总比什么都没捞着要强得多。他们便是在这真真假假中徘徊,殊不知,在他们头疼的时候,凤国君主更是头疼不已。
在外界的猜测和试探中,她几乎要瞒不下这件事,其实萧婧并非病危,而是……于六月的时候,便已然身死。而刺杀她的人,至今都没有抓到。
七月十三日,镇西军第一次与景国远征军交战,远征军虽大败而归,伤亡却不严重。
七月十九日,在同南迟发生了无数次小规模摩擦后,景帝轩辕昶正式宣布与南迟交恶,双方由友国变成了敌国。
“终于把他们逼下水了。”帅帐里,一个个子矮小的老头捋了捋胡须,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这回欠了他一个大的人情。”
南宫逍点头道:“不过此事未完,要拉南迟下水,就要拉得彻底一些。”
老头脸上依然挂着笑,表面上看去一副和蔼慈祥的样子,仔细一瞧,才能看到那笑容里的阴险狡猾。“有凤家在景国施压,此事不难。”
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着虎须虬髯大汉冷冷说:“可笑那狗皇帝还把凤家当成他的底牌!”
老头更是笑得眼睛一眯,接着他的话道:“殊不知,他的这张底牌,早被咱们抽了去!还是大帅高瞻远瞩,多年前就埋下了这一笔。”他话中的将军,说的并非是南宫惊云,而是帅帐主位上坐着的南宫逍。
多年前,那个时候,他才几岁呀……
“大帅!方挺求见。”
“进来。”
“禀大帅,您让属下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不过景国似乎对此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属下怕到时候他们不上套。”
南宫逍淡淡的说:“只要你没出错,他们必然上钩。”
从帅帐出来,虎须虬髯的大汉只微微对那个老头颔首示意,其余人则是正眼都不去看一眼,阔步离开。
“哼。”有个与大汉同样戎装打扮的男子不免脸色难看了些。
老头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许凌渊就是这个丑脾气,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何必计较?”
“倒是他坐上了副帅的位置就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了!”
老头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只轻叹了一声。往事不堪重提,提起只能带来更多的伤痛,许凌渊变成如今的样子,说白了,他也有份。可当年那般形势,谁也救不了谁。
镇西军高层里,谁都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便是镇西军的总军师,南宫逍的老师之一,隐居景国的兵法大师——九方珏。他本发誓永世不出山,但因为当年一个人情,一个用命都还不上的人情,他举旗出山,且心甘情愿。
……
“皇上!老臣一生忠君为国,天地可鉴啊皇上!”冰冷的大殿上,两个侍卫正想将中间那个披头散发的老头给拖出去。
“慢。”这一声如同天威,侍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个老臣子更是如同劫后余生,连连磕头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臣死不足惜,却不能让奸人污了皇上的圣听。”
龙椅上,那人带着半分玩味地问:“你刚说什么?”
“臣说,臣死不足惜,却不能让奸人污了皇上的省圣听。”
年轻的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不,不,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老臣子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迷惑,喃喃道:“上……上一句?”
“对,上一句。”
他回想了一番,终是想起,然而这话到嘴边,他却是犹豫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有一股诡异的感觉,像是莫名的危险。但面对那龙座上的人,他又不得不说:“臣……说,臣一生忠君为国,天地可鉴。”
“可朕听说,人,终是会变的。”狭长的眼睛一眯,看不清里面掩藏的神色。
“臣心如赤子,愿为皇上甘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好,好!”男子一连说了两个好,见殿下之人神色一松,他接着道:“即是如此,朕定要保你一生忠君爱国名誉。”
“谢……”
“皇上”二字尚未出口,他便听到一个声音说:“来人,将苟丞相请出去斩了!”
苟无芳面色惊变,忙道:“皇上,皇上,您不是说……”
年轻的皇帝轻轻一笑:“是啊,唯有让你的一生就此结束,方才能保全你这一生的名誉啊。”
“皇上!皇上!”声音愈来愈远,直至再也听不到。可那脑海中凄厉的声音,却是萦绕千遍,久久不能散去。
刚才还带着笑的英俊脸庞忽然间淡静了下来,看不透他心底究竟是怒是悲。
“机会,朕给了你三次,你仍旧选择与白泯为伍,那便怪不得朕。这天下乱了,朕已经没有心思来陪你们玩了……白泯,你若再执迷不悟,别怪当弟弟的不留情面。”
“皇上。”熟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
“何事?”
那老太监没得到允许,只能在殿外说话。“禀皇上,刚皇贵妃小产了。”
“什么!”年轻的皇帝从龙椅上直接站了起来,殿门打开,老太监迎来的是一张满带焦急的脸,刚反应过来,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依然走出了老远,他忙小跑着追上去。
这位史上年轻的帝皇,便是大周之主——白烬。他六岁执政,其路坎坷起伏,八岁时,母妃遭人毒杀,而后曾一度被架空,险些被废黜。十二岁以雷霆重击的手段重新掌权,然后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妃子——堇箜妃,便是刚才太监口中的皇贵妃,之所以没有称呼她的封号,是因为,整个大周**,只有她一名皇贵妃。
大周的**,可以说是妃子最少的**。整个**无皇后,妃位最高的便是堇箜皇贵妃,另外只有妃两名,嫔三名,贵人一名,小主两名,再无其他。
这一夜,有人死,有人生不如死。
皇宫之内,本就如此,生死一念,不足惜,不足惜。
……
看着身前拉弓搭箭的丫头们,如歌嘴角绽开一个漂亮的笑容来。这弓箭虽然得来太难,不过看她们一个二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她心里也就舒服了。
“娘娘,这样对吗?”孝霜双手拉着弓,转头过来问。
她摇摇头:“左腿再往下压两寸,右手太低了,而且力道不够,这样的箭射出去根本无用。”
“娘娘,看奴婢,看奴婢!”另一个小丫头看如歌有空,马上咋呼起来。
“姿势不错,不过先不要放箭,免得误伤。”
沁园里如独立于王府般热闹,让人羡慕、嫉妒或厌恶。不过,这跟如歌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在家伙在手里拿着,谁也别想欺负她。
这十多套弓箭的做工不算上等,然后却让她花了个比上等弓箭还贵的价格,而且这哑巴亏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谁让她一开始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既然口口声声承诺了,哪怕把自己的朱钗玉镯都卖了,她也得做到。
这是一个商品经济不发达的社会,这是一个有着严格军事管制的社会,所以……要买到军队用的弓箭,难度可想而知。幸而顶着王妃的名头,不然,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没人敢私下卖给她。
“娘娘,这日头毒了起来,您先到屋里歇会儿吧。”
她抬眼看了看天空,这才不到九点,太阳就晒得人心烦,便点了点头说:“你们再摸索一会儿,也休息了吧。”
如歌回到屋里,喝着冰镇酸梅汤,望着曾经被他发脾气摔碎后新换的琉璃屏风,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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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很乖地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