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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人自然就是宫姗墨,而她,也是特意等在这里,等着这一场好戏。毕竟她向来有仇必报,今日既然被人家欺负了,自然要让他双倍还回来。
见到秦俨和其小斯困在这蜜蜂群中,一时之间难以逃离,宫姗墨如同计谋得逞一般轻轻一笑,这才放下车帘,对着赶车人说道:“走吧!”
车子缓缓而行,车内也是极其平静,唯有这热闹的街市,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只是摆戏之人仅看了一眼便离去,故而有些凄凉,毕竟对方绝不会知道,这是宫姗墨所为,就算猜测,也只是猜测。
上天向来公平,所以宫姗墨绝对不会平白招惹别人,但若是别人招惹了她,算不回来她绝对不会心干,就算能力微浅,她也会拿一生去耗,说白了,就是她不吃亏。
她也是一个将人生看得很开朗的人,毕竟生死天注定,往事不重来,我们的每一天都很珍贵,何必去执着一些不该执着的事情,须知,活得很开心的人,一般都是看得很开的人。
车内的一旁是昏迷的叶天羽,而宫姗墨却一直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目光看着帘角的一起一落,十分出神。
她似乎并没有为刚才的事情而欣喜,甚至没有在乎刚才的事情,因为她的眉间紧皱,显而,她所想的必定是一件很重要却又让她很疑惑的事情。
想来,除了今日见到的凌云,宫姗墨也暂时不会想其他人了。
那匆匆一眼,却夺路而逃,那一眼万年的感觉,仿佛一瞬间,便能够让人倾心与他。如果宁瞳卿身上是侠气,叶天羽身上是君气,那么凌云身上,便是霸气。
并不是那种称霸天下的霸气,而是一种能够让人臣服的霸气。这种霸气很温柔,却也有着几分刚硬,仿佛在这个世间,他是独立的,是最干净的,这样的公子,人间几人。
目光交汇的刹那,你仿佛能够感觉到,只要你的身边有了他,所有的恐惧都会远离。渐渐地,你会依赖他,会选择相信他,此生唯君不负。
可是,在此之前,宫姗墨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就算是初见宁瞳卿或是褐蓝霄,她的内心都很平淡,从未这般五味杂陈。
难道真的是因为凌云不一般吗?亦或是他真的是谪仙?可是,这些,都不可能,至少对于宫姗墨来说,不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马车已经停了多久,只因宫姗墨说过,若是叶天羽未醒,便先不要打扰,故而,车夫也未打扰宫姗墨,只将马车停在了离宫门不远的拐角处,静静地等待吩咐。
直到太阳微有些渐落,叶天羽才迷迷糊糊醒来,看了一眼身旁,疑惑地问道:“墨子,我这是在哪里啊?”
宫姗墨笑而答之,“前面便是宫门,因你今日忽然晕倒,我便送你回来了。”
缓缓坐起来,只是虽然已是无碍,身体还是不免有些不适,叶天羽只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这是怎么了?竟如同生了一场大病般无力。”
被高手用玄力如此控制,对于他这么一个平凡人来说,自是如同生了一场大病。而今日宫姗墨也算是替叶天羽还了那仇,故而真相对于叶天羽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何必让一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叨扰着现在的人。
“许是你真的生病了,还是回去后再请皇宫的太医看看吧!”
说完,宫姗墨拿起自己旁边的盒子,“不过,太医虽好,药物有限,所以这里面是一些你可能需要的药物,若是你还需要什么,再告诉我。”
“还有,我之前查了一些古籍,也问过了褐蓝,他说天生的经脉阻塞,并非不能医治,他已经派人去查,相信不过多久,就有消息了。”
“你且放心,即是朋友,又上了我的船,一切定当以你为先。”
叶天羽听着宫姗墨一句句的交待,心中万分感激,也万分感慨。他与宫姗墨合作,是因为想为百姓做点事情,毕竟他身为皇子,但宫姗墨他们,只是一群路人,他们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是他们没有,这点,始终令叶天羽钦佩。
缓缓接过盒子,“墨子,谢谢你。”
说完,叶天羽便起身下了车,宫姗墨掀起车帘,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此拜别。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叶天羽却一直待在原地,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是感觉有些温暖,温暖地让人有些沉醉。
人的一生中,会有许多相遇,而有些相遇,便是用来沉沦的。或许从最初的相遇开始,有些事,便早已注定。
褐蓝庄,荷花池。
宫姗墨自一回来,便待在荷花池的亭子里继续照顾她的小红鱼。虽是一天的劳累,但换得秦家入局,还是很欣慰的,此刻正应该高兴高兴不是吗?
不过,目光刚瞥了一眼远处,便发现了远处正在路过的两个人,风萧兮和君夜。但在之前的计划中,风萧兮此刻应该在暗中跟着秦俨并通过今日的那株血色珊瑚伺机进入秦家,以便偷取出真正的血色珊瑚。
心中不免疑问,赶紧招手唤了两人过来。
君夜走进,宫姗墨还未开口他便笑着说道:“墨姐姐,听说今日集市上出现了好多蜜蜂,风萧兮还特地带我去看了,真的有好多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蜜蜂呢!”
示意君夜坐下,宫姗墨摸摸他的头,“总感觉我家君夜一天一个样,一天比一天帅。”
君夜只是一个十岁少年,正当成长的年龄,长得快倒是真的,但如宫姗墨这般所言倒是有些夸张了。一天一个样的,那是刚出生的婴儿。
趁着君夜的注意力在小红鱼上,宫姗墨也不与他多说,起身来到风萧兮身边,“今日你不是要去追踪血色珊瑚,怎地还在这里?”
“我家公子听说今日跟在秦俨身边的小斯乃五品高手,知我不敌,故而他亲自前去。”
原来宁瞳卿虽然回到了褐蓝庄,但绝世堂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不愧是玄阳大陆的杀手之王,做事点滴不漏,决策也是非常果断,怕是今日他亲自前去的消息,连褐蓝霄也未必知道吧!
可是他的决断也非常正确,只是令宫姗墨没想到的是,那名小斯竟是五品高手,与褐蓝霄不相上下。那么秦家的真正势力到底有多强,五品,在秦家又是怎样的一个地位?还有,宁瞳卿就这样前去,可否安然归来。
风萧兮见她久未出声,便知她心中所想,故而又再次说道:“公子说过,此次去秦家,一是拿到血色珊瑚,二也是探探秦家实力,最多今晚便会回来。”
身为七品,又拥有着多年的江湖经验,宫姗墨相信宁瞳卿的实力,就算遇到实力相当的高手,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既派了五品高手,便说明他们足够重视,不知最终看守血色珊瑚的人,又是什么实力?”
考虑几番后,为了周全,宫姗墨再次说道:“老风,秦家真实实力不知,楞头青就这样进去生死难测,你现在就去秦家附近暗中查看,准备随时接应楞头青,若是今晚等不到他出来,你便赶紧回来。”
“为何要赶紧回来?”
“若是他未能及时出来,便说明他已经暴露甚至被抓,你若继续待在哪里,定会被他们发现。”
让风萧兮赶紧回来,实则是在逃命,因为连宁瞳卿都对付不了的人,对于风萧兮来说,根本毫无还手的余地。
说完,宫姗墨转身离去,似乎有些匆忙,应是想起了什么,风萧兮也不多问,同样转身,前往秦家附近。
可怜了君夜,一抬头两人皆已不见,原来是自己只关注着红鱼,连他们几时走的也没有注意。他明白,自己的能力还太微浅,许多事情还不能参与,但若有一日他足够强大,便可以站在他们身边与他们共进退了。
一边的宫姗墨回到自己的小院,便亲自将院门关上,未想其他,进入房中便开始运起玄力修炼。其实,宫姗墨突然明白,自己的进步实在不够,就算三品已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但在秦家眼里,这样的程度只能是蝼蚁。
她必须要尽快强大起来,虽然她也明白欲速则不达,但如今的形势等不了她,还有许多事情也等不了她。
此刻,抛下计谋,抛下凌云,抛下门外一切,宫姗墨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大道。既是世间的天才,那便真真正正来一场天才该有的潇洒与气场。
凝神于心,聚气于身,天地万物,源来生息。宫姗墨盘坐在床上,细细运行自己的玄力让它行遍全身。
玄武本是属于天才的武功,但有时候你的每一次进步都需要你足够的努力和不可强求的天赋,其中最重要的,是时机。
但有时候,我们无法等到时机来临,故而我们能做的,便是选择强迫自己。强迫着自己跨过这道坎,哪怕会受伤,哪怕会遍体鳞伤。
在别人眼中,宫姗墨或许是这世间少有的天才,但是她自己却明白,天才比别人付出的代价,往往更多。
她一开始便是二品,随便修炼便至三品,心境更是无人能敌,或许在玄武方面她真的很容易,但没人知道她过去经历了什么。
当你觉得生活很容易的时候,一定是某个人替你承担了那份艰难。所以,世间诸事,万般叨扰,宁愿自己承受,不必他人相知。
不留情,不欠情,便不必还,便无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