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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姗墨的这种情况,确实出人意料,但是对于她的过去,无人了解,又有何人能知其中原因。哪怕遍访名医,恐怕,也是于事无补的。
在与宫姗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确实给了大家很多的惊讶,她的才智,她的天赋,她的得心应手,甚至,是她的容纳。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没有一个特殊的过去,是不可能拥有这些的。
而这些种种,才构成了宫姗墨的奇怪,才让人更加想要知道她的过去。但,宫姗墨的一切,仿佛只是从练石场开始,而再往前的事情,竟连褐蓝庄也无从得知了。
被宁瞳卿如此一说,褐蓝霄再如此一想,不禁更加赞叹宁瞳卿的说法了,“老宁,你说得有些道理,阿墨三品玄力,前段时间和风萧兮比试,竟然还占上风,不得不说,似乎有些东西,阿墨总能无师自通。”
“不能用内力,却能产生内力紊乱的反应,这应该说明…………”
“说明她的反应不是练习玄武的问题,而是她潜意识里的一些阴影让她不能提起玄力,也就是说,一旦她看见了某种东西,身体便会不能自主。”宁瞳卿瞬间明白了宫姗墨的反应由来,毕竟练习玄武多年,哪一个级别的玄武的最大潜能是多少,宁瞳卿都一清二楚。
所以,宫姗墨的情况并不是火灾所致,也不是修炼玄武所致,而是她自己本身的问题,而且很可能,是由于过去的事情导致的。
宁瞳卿想起那日,他们一起离开练石场,途中遇到了安梦宸,虽是一番打斗和惊吓,但是宫姗墨并没有参与其中,最多只是在一旁出谋划策。但是最后,宫姗墨竟然奇怪地晕倒。
将玄力输入她的体内,犹如石沉大海,瞬间消失,仿佛她的身体就是个巨大的洞,没有她的允许,所有进入她身体里的东西都会被她放入这个洞中。
那次,也是宫姗墨第一次出现问题,后来看了许多郎中,都是无计可施,宁瞳卿这才把她带到褐蓝庄来。但事实上,褐蓝霄虽用了几位灵药,但并没有花什么功夫,宫姗墨便自己苏醒了。
如今想一想,其间,确实有些不能解释,宁瞳卿不禁再次说道:“褐蓝,阿墨身体并无问题,有可能是她失去的那段记忆所致,才会出现昏迷状况。”
其实,褐蓝霄一听见宁瞳卿所说的那句“一旦看见某种东西”时,他便想起了那次安街夜市,宫姗墨出手相救起火船只,最后身陷其中,险些丧命的场景。
他依稀还记得,他将最后一个人救出船舱时,宫姗墨正好就在船头,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最后,还掉入河中。
当时情况危机,褐蓝霄并没有在意这么多,以为只是宫姗墨一时的反应,而且,后来,宫姗墨也没有任何的身体不适,这件事,便被忽略过去了。
事实上,连宫姗墨都没有在意到这些,那次火船事件也并没有引起宫姗墨对自己的注意,或许因此,才有了今天这场事故吧。
而那次,与这次唯一的相同点,便是大火,那么,令宫姗墨昏迷的,最有可能是大火了。褐蓝霄想想,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那次夜市,阿墨也有今日的反应,只是那次情况较小,所以没有注意,如今想来,导致阿墨不能提起玄力的,应该是火,准确来说,阿墨怕火,而且,很有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怕火。”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可以说得通。宫姗墨潜意识里的阴影,便是火,所以,身处火海之中,宫姗墨很难运用玄力。
宁瞳卿点点头,继续朝前走着,他明白,如果宫姗墨真的怕火,那么,这无疑是他们寻找宫姗墨身份的一个拐点,“褐蓝,这件事情我们尚且保密,不要告诉阿墨,待她的身世有了进一步的发现,我们再告诉她。”
并不是担心宫姗墨身世后面的可怕性,而是担心宫姗墨一旦知道,而他们又查不出什么,她很有可能会强迫自己去面对这个阴影,到时候,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宫姗墨的倔强,他们都知道。
褐蓝霄点点头,赞同了宁瞳卿的说法。看了一眼天色,确实太晚了。而宁瞳卿又刚回来,玄武品级也刚刚稳定,真的不适合太过劳累。接下来,又会有太多事情要解决,将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硬战。
看向宁瞳卿,微微说道:“其他的事情暂且先放下吧,你也需要休息了,还有,白貂石和品级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再不济,你还有我,褐蓝庄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褐蓝庄是褐蓝霄的所有,但是,在朋友,兄弟面前,它并不算什么,在两者之间,他定会选择兄弟和朋友。这点,宁瞳卿一直都知道,所以,宁瞳卿才更加舍不得,褐蓝庄受到任何伤害。
拍拍褐蓝霄的肩膀,兄弟之间所有的语言,便都在其中,因为不用多说,他便可以明白一切。其实,他们很幸运,在危险面前,若能护一人安全,褐蓝霄会选择宁瞳卿,而宁瞳卿,也定然会选择褐蓝霄。
不管是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他们都是这样,不管离同行的轨迹有多远,彼此都不曾放弃过对方,这,就是兄弟。
宁瞳卿回到自己的院子,褐蓝霄也回到自己的地方,伴着明月,缓缓睡去。在这里,他们不用担心江湖险恶,因为,褐蓝庄,是他们最强的护盾。
晚风伴着月光,夜色伴着灯火,又有着树影因月而现,因风而摆,这样淡淡的美景,其实更美。它们虽没有五颜的色彩,没有太多会去欣赏它的人群,但是,它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依旧在每个夜晚之中,独自起舞着。
世间总会有太多的不明白,我们身在其中,便更加难以明白,但是,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因为除了自己,我们还有朋友。
天渐明,月色悄然而退,毕竟一夜的照耀,用尽了它的温柔。就让耀眼的日光带着人们走向光明,相信一切总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之中,毕竟整个褐蓝庄,一夜辛苦,但是,此刻,最没有闲着的,其实应该是宫姗墨。
表面上,宫姗墨处在昏迷之中,但是,这种昏迷,其实是她有意为之。因为此刻的她,正在努力不让自己醒来,换句话说,她正努力让自己处在幻境之中。
宫姗墨很少会有平静的夜晚,因为许多次,她都会在睡梦中进入幻境,看到不同的景物。有时,她会看见模糊的人和物,有时,她会处在白雾之中,永远也走不出去。渐渐地,宫姗墨不再如初次那般慌张,反而,会努力去记住幻境中的场景,或许,这些,从来不是幻境,而是,某些零碎的记忆也说不定啊。
这一次,宫姗墨依旧处在白雾之中,四周也还是空荡无物,而她没有去寻找出口,没有去寻找任何的不同。只是一直盘坐在原地,甚至,对四周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她的心中,一直都在重复着那句话:君易如水寒。
这句话,从一开始,便一直萦绕在宫姗墨脑海中,而宫姗墨也相信,这句话,至关重要。易寒的出现,绝对不是普通的巧合,他或许,真的与宫姗墨有着莫大联系,否则,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宫姗墨的世界中。
所以,宫姗墨一定要想起来,甚至是逼迫自己想起来,她必须要知道,易寒到底是谁。而且在此之前,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醒过来。这里或许是一切的开始,那么,便让宫姗墨,从这里得知一切吧。
“君易如水寒……,君易如水寒……,君易如水寒……,易寒……,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你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你到底是谁?”
宫姗墨自语着,仿佛在问易寒,也仿佛在问她自己。或许宫姗墨的这种行为太过极力,强行压迫自己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坐,她必须要自己赌一把。
记忆深藏在心底,忘记只是暂时的,所以宫姗墨就是要强迫自己,将这些记忆想起来。一向坚强的她,认定了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放弃。
此时此刻,宫姗墨的脑海中,一直都在重复着那句话语,同时,也在重复着易寒的面孔。既然初次相见,便如同曾经相识,那么,在她的脑海中,一定还隐藏着关于易寒其他的记忆。
慢慢地,宫姗墨将自己幻境中出现的那名男子与易寒重合,虽然,这是个大胆的想像,甚至,连宫姗墨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宫姗墨自己幻境中的那名男子,似乎一直都在保护着宫姗墨,可是,每一次,宫姗墨都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宫姗墨回想了那种感觉,那种特有的安全感。
所以宫姗墨才大胆地将那名男子与易寒合在一起,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两人竟然完全相似,给宫姗墨的感觉,也完全相同。
忽然,宫姗墨的前方,出现了那名一直在宫姗墨幻境中的男子,只是,他依旧背对着宫姗墨,不肯转身。但是他这次出现后的感觉,让宫姗墨更加熟悉。
或许他,真的是易寒,不然,这世间又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宫姗墨缓缓起身,默默地走向男子,这一次,她一定要看见他的容颜,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只是,宫姗墨还未走近,倒是面前的男子先开口说话了,“君易如水寒……,若你始终还未想起,又何必知道我是谁?”
似乎是第一次,在宫姗墨的幻境中,有人这样清晰地与她说话,感觉,就像处在现实中一样。可是,宫姗墨自己却无比清晰地知道,这只是幻境,“易寒,我已知道是你,可是你若不将往事诉说,我又怎能忆起。”
虽然眼前之人并非真正的易寒,可是,宫姗墨相信,他身上,有着宫姗墨对易寒的记忆,而且非常深刻,所以,他才会多次出现在宫姗墨的幻境之中。
既然他在宫姗墨的幻境中,那么,问他,便如同问自己。
只见男子身体一震,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事情,长叹一口气后,才缓缓转身。这一次,宫姗墨看得非常清晰,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还是不免一惊。
眼前之人,确实是易寒,白衣依旧,眉宇之间,比宫姗墨在现实中看到的更加清秀。脸色红润,毫无病态,更显翩翩公子之态。
忽然,宫姗墨开始毫无征兆地头痛起来,似乎有某些片段一闪而过,却让宫姗墨无法记住。看向眼前的易寒,也只剩模糊,根本无法再看清。恍惚间,她只听见他说了一句话:易寒,易寒,君易如水寒,待我莫如寒……。
之后,宫姗墨身体忽然一阵轻松,耳边,也是一片宁静,不由试着睁开眼。一看,熟悉的紫色房间,与第一次见到的一样,而这也说明,宫姗墨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宫姗墨的心中,却想起了那句话:易寒,易寒,君易如水寒,待我莫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