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忽然一阵巨响,山鸟惊飞,念奴极目而望,红色的火焰在城头剧烈的燃烧。
念奴凭着心灵那微妙的契合,扭过头看着临风而立的阿K,他的唇角正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相同的人,相同的年代,相同的战争,不同的记忆,我会改变什么么?改变什么有用么?
大哥哥在城头实验着自己新研制的火药。五哥哥,七哥哥,四哥哥都在这里,三哥哥和二哥哥还在训练新兵,所以大哥哥是独自去的。在炸药爆炸的时候,万年不开的城门却忽然洞开,从城内冲出了一小队部队,大哥哥猝不及防,带去的亲随被打的溃不成军,他也被抓进了城。
如果不是这次闹剧的话,大哥哥绝不至于一个人落了埋伏。
念奴黯然垂头。
换句话说,是我害了大哥哥。如果不是以为我,五哥哥和七哥哥怎么会打起来?
五哥哥在知道情况后失声哭了出来:“谁知道!那长了草筑了鸟窝的城门会忽然打开?”
阿K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图夜,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
夜深人静时,念奴裹了面纱,提着灯回到了那片森林。
秋水映空,寒烟如织,潮湿的山石间落满了红英,念奴把灯放在一旁,抱紧双腿,把头埋在膝盖上。
忽然听见阿K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灯儿这是在等我么?”
她身子颤了颤,夜深露寒,她忽然站了起来。她的指尖爬上了他的脖颈,指尖染成动人的绯色,慢慢地摩挲而上,她双眸间融融的泪水,好像随时都会坠落。
指间翻结成印,念奴吐出一句咒语:“水神的力量降临吾身,以契约之名,展现神的力量……”
念奴试探着看着他。他仍旧微微笑着,她惴惴的,不会不管用吧。
用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笔着他的脖子,她的手在颤抖。她甚至感觉自己拿的不是匕首,只是一个玩具。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我们肯定可以破城。”
“灯儿……”他只是一声,念奴的所有底线都分崩离析。
念奴哽咽了起来。
“你不是好人……”
有风盈袖,泄得满地月华,她靠着他被封住的身体,眉眼间却是一片弱骨伶仃。
“灯儿,你要杀了我么?”
“带我进城,我要见我大哥哥。”
他看着她:“解了咒吧,我带你去见他。”
城池被看守的滴水不漏,他牵起她的柔若无骨的手。在护城河边缚住了她的眼,她听见很多水的声音。有股腐臭的味道,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曲折的道路,她眼上的纱带忽然被取了下来。
他正看着她,面色清冷,含着笑,那么好看。
陌上一树桃花开得正好,花瓣吹了满头,他伸手打散了她刘海上的花瓣。有人敲着梆子叫着天干物燥。
“主人。”一个发髻高盘身姿窈窕的女子摇曳地走来,见到念奴,只是淡淡一笑,“主人终于还是把灯儿姑娘带进城了。”
“图雪,卫斯怎么样了?”
“从今早到现在,已经寻死了十五次了,真是能折腾呢。”图雪悠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