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扶着她,展颜笑了:“什么细作,刚才那个是我妹妹,她是女孩子,出入军营忌讳太多,我担心她。”
念奴轻轻抬起眼睛:“是妹妹么?”
他看着她,似乎让她放心:“是妹妹。”
放心什么呢?念奴有点心猿意马。是……放心?念奴抚摸着光滑而又陈旧的铜灯,把脸藏在长长的头发里。
他细长洁白的手指把药膏收拾干净:“夜里一个人不方便,我陪你去送药吧。”
“不用。”念奴侧过脸,夺过药桶,沿着山林向前奔跑。树梢刮破了她的胳膊,勾乱了她的发丝。
“小心!”
“啊——”念奴被山石崴了下脚,跌在地上,手心擦破了一层皮。念奴低着头,把鞋子扯掉,露出白色的脚趾。
“让我看看。”他大步跟了来,伸手检查着念奴的脚,念奴呆看着他,忽然发现了什么般用力侧过脸,一片红晕飞了满颊。
夜很安静,山林里只有鹧鸪在叫。寒星闪闪,她有些冷。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揉着她的脚。手力很好,念奴咬了檀口,痛也不说。
“试试可以走么。”
她的头有些大,站起来,晃了下,还没站稳,他就说:“我背你吧。”
“……你骗我。”念奴终于开口,却说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如果真是妹妹,你没有必要杀我。”
他看着她,黑色的森林里,她的脸不仅没有污浊,反而更加风韵动人。
他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这一眼,仿佛经历了千万年。他忽然说:“灯儿,我是图夜。”
念奴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个曾经有着如花笑容的少年。风吹过树梢,森林里依然一片寂静,寂静的人心里都慌乱了。她低下头,抱紧自己,眼泪湿了一片。
你要我怎样。
“灯儿,我把我的命都给你,灯儿,我爱你。”他肆无忌惮地说着,眼睛直视着念奴。
那一声爱你让念奴颤了颤。她抬起头,看着这个如花的少年。
他大胆,他勇敢,他坦白,他爱她。
“可是,我的情人是无歌。”念奴哭了起来,“我的情人是无歌,七哥哥,你怎么可以是图夜!”
“无歌?无歌他会倒霉的!他的确应该小心点了,我不会把我最爱的东西拱手让人的!灯儿,你现在可以拒绝我,但是你终有一天会完全属于我的!因为这天地间,再也不会有人如我这般爱你!”
念奴红着眼眶用力把他推倒在地:“我不需要!我不要你保护我!我要所有人都好!我要我的哥哥们开开心心的。你懂么?你们战争争夺与我无干!我只要大家都好好活着。”
远处火把明灭,是巡夜的士兵。阿K伸手擦净了她脸上的泪水。
“这对于你们来言可能是一场正义的战争,可是对于我来言,却是一场家园守护战。”他抚摸着脸颊,“我恳求你的原谅。如果你愿意的话,如果你允许的话,我仍旧是你的七哥哥好么。”
“谁在那里!”一声暴喝。远处那些士兵已经走近了。
念奴满面泪痕整理裙衫,站起来的姿势有些慌乱。
“是……灯儿姑娘?”借着火把,那士兵看清了念奴的脸,同时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阿K。
“灯儿……灯儿姑娘。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那士兵说话都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