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卫兴自然跟着陈燕走了,毕婷的家就在附近,所以我没送她。天突然又变的阴沉着脸,太阳好像又提前下了班。街道也被这鬼天气映得死气沉沉,失去了以往的吵嚷。今天没有多少车辆,若大的街道显得很安静。过往的路人也都阴沉着脸,匆匆消失于阴沉的远处。我本来就阴沉着,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是机械的走着。
起风了,吹的人好不舒服,道旁常绿的树叶沙沙作响,几片脆弱的叶缓缓落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又在空中旋转,吹起的灰尘,形成一层薄雾,让我眼睛看不清楚。衣服与头发也随之飘扬,风吹进了心里,不觉一丝凉意。渐渐,风小了。然后,慢慢的,下起雨来、、、
疯了,疯了!这天情绪如我般多变。嗯、、、也好,连天都被我感染了。我不去躲避,情愿溶入它的怀抱、、、
我抬头望望天空,茫茫的世界还如刚才阴沉,但不同的是,那莫名的雨水却笼罩着一切。它应和着我这失落的情感,无情地击打着脸。风把我唤醒,小说中的情节毕竟多不是现实,作者们追求美感,却不讲究实际。我还是人,还是怕冷,我低下头,用手把雨水抹去,加快了脚步、、、
“天啊,现在给我把伞吧!你扔不下来,就派个人送来吧!”我祈求着,突然模糊的远方,依稀有人拿着伞等待、、、
刘恋?
我本来是想让毕婷来安抚我受伤的心灵的,从表面上看她是安抚了我,但事实却让我更加伤感。刘恋就像是我的创可贴,现在她离去了,我的伤口又流出血来,于是我像一般人样马上再去找个创可贴贴上,那就是毕婷,然而她却是贴到了别人身上,这其实就是个很伤心的事,加上分手的伤心和卫兴极速恋爱的刺激,我已接近到崩溃。这些都是其次的,更崩溃的事是毕婷对我说的那话,本来我是可以得到她这创可贴来贴住自己伤口的,可是我就是爱的太迟。
我觉得我反应和做事总是迟钝,与刘恋分手后的第三天,我就后悔的天昏地暗,我只有简单的两个词来形容自己,那就是痛苦、失落。我没有那些作家懂得那么多形容词,可以把悲伤形容的让一个心情大好的人心凉。我想他们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他已度过了悲伤,从而有了感慨,不过大多简化而来,还是痛苦这个意思。而我现在正处在悲伤,除了悲伤这个词,我没心情去形容。生活毕竟不是文章,陌生的人永远不会在意你悲伤,当然也不会被你染的悲伤。
感冒早就风行了全校,我们班这几周都是缺几个人,我之所以没提,是因为我觉得它不会出现在我身上,在见到毕婷的第二天,我脆弱的心灵感染的我身体似乎脆弱许多,淋了雨之后,我的鼻涕犹如黄河决堤,两包抽纸都阻断不了,于是我请假回了家。正好,我的心现在需要平静。
离开学校已经有了四天,每天都度过的虚无缥缈而且空虚万分,今天一早,我便神经的起来,昨晚我又梦见了刘恋,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她的影子总是在我面前晃悠,而且一段电影,一句歌词,都会让我联想起她。突然的,我很强烈的想看看她,于是我马上翻身而起,迅速的收拾了一下便搭了早班的公车到了晋西高中。
我到达学校的时候,离早自习还有十分种。初冬的天终于驱走了下了四天的阴雨而挂上了太阳。空气中的湿润慢慢地蒸发着,吸起来有了股阳光的暖味。土路还是有点泥泞,让人容易摔着跟头;而水泥地上大片地方却已干的起了尘。几个中学生正打着篮球,欢快地刺人眼耳。得了感冒之后,我好像沧桑了一世纪。我还穿着棉衣,怕风刺进身体来寒着心。
风还是吹着的,不过它的刺骨却是变的温柔许多。光秃秃的白杨们呆呆的处在风中。叶子是早被吹落了。这些孤家寡人就“吱嘎吱嘎”地被风玩弄着。那景色看起来确实有点心慌与惊喜。我不知道我居然还有如此雅兴欣赏,我得快点到教室去!过了桥,转过一个弯,两个模糊背影出现在了眼前。
“呵,居然还有人和我一样晚的。”我感叹着。我并没减慢速度,很快就跟在了他们后面。我终于是看清了他们的背影:他俩靠的很近,如果这不是学校,我想他们该是拉着手的吧?他们漫步在这温暖的景色里,显得是那么浪漫、、、
我更是加快了脚步,跟上他们去。温柔的风此刻呼呼地从耳边吹过,我的心也跳的紧张。还有三十几步了,我便跑了上去,听不见了任何声音。
“砰”的一声,那男生飞出一米而倒在了地上,一时还翻不起身在地上**着。身边的刘恋惊的呆住了。阳光照在了她惊愕的脸上,风抚动起了她的短发,我静静的看着,觉得还是那样美。她捋回风扰乱的发,惊慌的看着我。我故作平静,没有言语,差不多心是跳了一百下,她眼神变为了忧伤,轻叹一声,没说话,转过头,过去拉起他。
看着她走了过去,我也从幻境中醒了。我本来以为她会骂我的,然后我就会对她说:“你是我的!”可惜生活并没有彩排。
“我们等着瞧!”那人--刘恋的初中同学晃晃的站起来,那脚用力过猛,他一时没力气扑向我。
“随时奉陪!”我淡淡的说。我再看一眼这几天让我魂牵梦绕的刘恋,她的眼里似乎有了怨恨。我他妈真不是汗子!我居然心酸的想流泪、、、
“我等你来。”我平定心里的酸楚,然后不再流连她的容颜,转身离去。
我已不需要去顾忌什么,如果他来,这回我要他身上被扎六刀、、、
老刘今天没来守自习,我把惊奇我这么早就来上学的卫兴拉出来上厕所。
“****的,这天冷的尿都冒蒸汽啦!哎、、、把这热水一放,我看是要受冷了、、、”
我没接卫兴的话,往他嘴里塞了支烟,点燃后也给自己点上,然后走到厕所里面靠近窗子站着。阳光很暖,暖的些许灿烂,连厕所这个潮湿重地也照的没了尿骚味。一切的美好景色,让我的孤独落寞显示的更加凄惨、、、
好的悲剧是一个人的时候在一个灰暗的地方沉默,那人的神情会让夜空月光的凄美成为我们回忆中刺骨的尖针。处在很温暖的地方,那人的神态是冷色,阳光有多暖,他的心就负到多寒;在很热闹的地方,那人就是置身事外,从他身边匆匆而过的人群,都如他梦里沉默的流逝、、、他不会在别人面前落寞,虽然他的气息告诉你他是悲剧,但他的举动告诉你他很平静无谓。我想我的悲剧开始入戏,不知道会不会发展到如此。我想我是喜欢走极致的一些人,不悲则已,一悲寒人、、、
“嘿,怎么这么早就来上课啊?我还以为你直接放寒假前一周再来了呢!”卫兴喊道。
“我并没有回身,只是淡笑的说到:“不是想你了嘛!”
“哎呦,听你这话才真是别扭!肉麻死了。算了,让让,别把信号挡了!嗳、、、燕燕怎么还不回信息?”卫兴凑了过来,夸张的把手机伸出窗外。
“****的真幸福啊。”我抖抖烟,露出习惯的笑脸。“感激下我呗,那阵子请吃饭?”
“嘿嘿!”卫兴把手机放下,“告诉你个消息,保管比吃饭吸引你!”
“哦,什么?”
卫兴奸笑道:“听消息就不请客了!”
我忙摇头,“那算了、、、”
“关于刘恋的!”卫兴激动的叫着,而且语气心有成竹。
我盯了他一眼,抿嘴机械一笑,低头继续抽烟。
“喂!听不听?”
我抬起头,“随便。但是饭还是得请!”
“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哎哎哎、得了,还是告诉你。”卫兴挑挑眉,色笑道,“听说有个小子在追她哦!”
“嗯、、、哦、、、咳、、、呸、、、”我吐了口唾沫,用脚使劲展着。
“先别生气,听赵爱玲说还没追着。”他拍拍我肩膀,用他的笑容**我也笑,“哈,不过我看悬着呢!女人大都那样的,分手后要么当尼姑,要么就闪婚,男人也一样。”
“我知道。”我抽了口烟,试着吐出个烟圈,“咳、、、如果不这样你小子现在还没陈燕、、、”我低头拍拍裤子上的构象出来的灰尘,“由她去吧,不关我的事、、、”
“哦?你脑子被雷辟开窍了?”卫兴疑惑起来。
“呵,一直都很开窍。”
“滚吧、、、”卫兴轻蔑一视,“我知道你想什么的!”然后他就言语与肢体一齐表演:
“啊、、、刘恋!
你为何舍弃了我?
你让我我怎么活?
呀,你回来吧,
我的意义!
我愿在佛前吃斋一年,
把我的面包、零钱贡献。
啊!Gad!我错了!
那天那时的雨没让我发烧,
而是把我淋的明白。
如果没你,
就如、如、
如毛坑不出蝇蛆!
那叫什么毛坑?
没有你,
我这又叫什么人生?”
我被他逗笑了,不过那笑声却又是悲剧的一把火,我觉得更加难受,我转脸向着太阳,温暖让我好受许多。“说你的,我--嗯--看的开、、、”
卫兴收了嬉笑,倒是被我感染的阴沉,“哎、、、我知道你的,难受还要硬撑着,不过咱是爷们,也没有办法。”
“真的!”我激动着转头对他大嚷。
卫兴连忙摆手,一声一低头道:“好好好!嗯,你强悍!我知道、、、”
我深呼吸了两下,若无其事的说:
“我知道有个男生在追她,今天看着了的。而且我还知道那是她初中同学,追她很久了!”
“哦?”卫兴张圆嘴,然后又马上沉下眉头,“你怎么知道的?你小子这几天是不是没回家,就跟踪刘恋了?”
“记得上次我们在游戏厅那个刁毛吗?”
“当然记得、、、是他?!”卫兴激动的伸长脖子,怒气仿佛又要从头顶蒸发出烟来。“****!是他么?知道是几班的?老子要把他屁股扎几个眼!”
“嗯,是他。”我点头,心里也有说不完的气。“等会他会来找我的。”
卫兴把烟头一扔,使劲用脚在地上把它想象成他踩着,“靠!他找你做什么?又来捶你?那么猖狂?管他跟谁混的,****的来了就打的他妈都认不得!”
“是啊!”我苦笑起来,“今天我来的时候看见一男生和刘恋走在一起,心头怒火中烧。走进一看居然是他!******,我气疯了,冲过去给了他一脚,踢的他一时不能还手。他让我等着,我想今天他要找他老大来给我上上课。”
“哇、小子不错哦!想不到刘恋居然能使你主动打人。”卫兴使劲把脚往墙上一蹬,“不怕,让他们来,哥现在很想暴力!只要他不把我整死,我坐着轮椅都来啃他两口!”
我一拍卫兴,狠狠的说:“对,让他来!新仇旧恨一起报!”
中午正课第二节后是做操时间,有二十几分钟,要临近期末了就不再出操。回想一下时间还真是快,转眼我已快在这里快度过一学期,我的感慨除了似梦还是似梦。现在不想这些,我想那小子应该会趁这时间来找我麻烦,我与丘皮联系了下,疯子那里也通知到位。卫兴去借了把小刀,我不阻止,我现在不顾忌什么,今天我想把那小子弄残废。
“走啦!阳台。别为那刁毛打乱我们的生活!”卫兴拉着我就往阳台跑。“嘿,李海航,等会有人找我们就说在阳台!”
“雕栏玉砌应尤在,只是恋人改”,哎、、、站在不变的情侣圣地,我只想丫的些都分手了,然后如我和卫兴,哦,是如我般郁闷的拿面包钱抽烟,再然后就在寒风中饱受饥苦与落寞。杜飞今天没把李潇云带来,害怕等会不好放开手脚。许宵与袁枫今天也没去卖烟,我们班的五人都堆在阳台,抽着烟焦急的等待。我不确定那刁毛现在来不来,于是还没叫丘皮、疯仔,我把握住手机,随时把已编好的通知发出去、、、
“嘿,来了一群人!”袁枫在边上叫着。
不出两秒,果然眼前出现一群刁毛的身影,那小子在前面。我按下发送键,然后故作悠闲地继续抽着烟。
“右边戴眼镜的那个!”
那小子话一落,十几个人一起冲了过来,卫兴和杜飞把烟头往那人群里一砸,我们五人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