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慕云一行人有口难辨,在崇文国人眼中,他们就是鸠合国人。
青山率先拔出长剑,护在慕云身前,道:“公主,这群黑衣人来者不善,我们要趁早离开此地。”之后又对身边的绿茵说道:“绿茵保护公主。”说完,青山出手,杀得都是黑衣人。黑衣人并没有如他们口中所说束手就擒,而是杀法狠厉地攻击着青山。天山雪海宫一众弟子纷纷加入战局,目标也都是黑衣人。慕云和绿茵没有出手,绿茵警觉的观察着四围的动向,做出保护慕云的姿势;而慕云却在想办法如何能将远处的清灵带到身边。
守城官兵惊慌之中,听了黑衣人的话他们觉得自己的敌人应该是那一群要进城的人和黑衣人,因为他们都是鸠合国人;但是看到那家人竟杀向了黑衣人,他们就彻底迷糊了。
此时晋安王大喝:“拿下这帮鸠合贼人,如有反抗格杀勿论。”霎时间,晋安王身后的近百人的护卫队齐齐向黑衣人和慕云等人扑去。城门中的百姓大惊,各个抱头鼠窜生怕自己受到牵连,一个不小心成了刀下冤魂。眼看晋安王的人马已经有了动作,守城士兵不能继续躲了,所以他们也开始在后方站成了包围圈。包围圈的内部却是人仰马翻,晋安王的人,黑衣人,天山雪海宫的人打成一片。绿茵和慕云没办法独善其身只好加入战斗。百姓涌动,却不知该往何处逃才是安全的地方,突然有人高呼“进城”,瞬间,所有百姓都向城门涌去。守城将领见状大惊,连忙阻止人马封锁城门,一个都不许进去。此时,甄男蜷缩着身体躲在百姓人潮中,眼光一直注视着慕云他们。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冲出去,感性告诉她自己不能做缩头乌龟,虽然她功夫不好但也能打倒几个;理性又在告诫她不可以冲动,她冲出去不仅救不了慕云还要让她分心来保护自己。挣扎中她已经被人群冲了好远去,只能眼看着慕云他们在包围圈里奋战。
以慕云的身手以一敌上二三十不成问题,但眼下是近五百敌人,而他们只有十几人。部分雪海宫弟子已经死伤,青山,绿茵都已负了伤,再这样战下去他们一个也活不了。青山退到慕云身侧,一边抗敌一边喊道:“公主,我掩护你先走。”
“不行,灵儿还在这。”
“夫人,您先走吧,绿茵会找到小姐的。”
“不,我不走。灵儿,你在哪?!”慕云声嘶力竭的喊着。突然后颈一痛便昏了过去。
“绿茵,你干什么?!”青山看到绿茵打昏了慕云。
“青山,快带她走,不然大家都会死在这。”
青山点了点头,背起慕云拦开几个刀锋,施展轻功很快便脱离了包围圈。在城门上几个轻跳便翻过了城墙,进入了榆阳城内。因为百姓们依然堵在城门口处要进城,所以城门依旧紧闭,致使晋安王的人无法追上青山和慕云。眼见青山和慕云已经安然离开,绿茵也无心恋战,同样是以出色的轻功飞出了众人的视线。其余雪海宫弟子已全部战死,黑衣人有些逃脱,有些被俘但很快自尽。
在一场激战过后,所有人都认为两女一男的鸠合国主子逃走了,他们的侍卫和鸠合国死士为保护他们而死。现在慕云,青山和绿茵成了不折不扣的鸠合****人。在官兵们简单清理了伤亡者后,开始镇压百姓,哭啼声,哀嚎声不绝于耳,这一场意外使得他们很多亲人死在了刀剑下,马蹄下和百姓的拥挤踩踏下。
甄男看到了慕云他们已经进了城,心想自己也要想办法进去。经过刚刚的事件后,城门的排查一定更严格了,况且刚刚还有很多士兵见过她是和慕云他们一起的,特别是收了她两张银票的那一个。她看了看晋安王的车队,心中有了主意。
甄男趁着依旧慌乱的场面,溜到了一个身材较矮小的晋安王婢子的身旁,摇晃着她的衣袖,道:“姐姐,姐姐!”
那婢女还未从刚刚的惊慌中缓过神来,低头见是一个小妹妹,便没有再受惊吓,小声说道:“小妹妹什么事?”
甄男钩钩手指,示意其附耳过来,婢女毫无戒心的弯了腰,只觉头顶一丝酥麻便失去了知觉。当时的场面混乱至极,人群攒动,到处都是站立的人,随时又有很多原本站立的人倒下。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甄男的举动。她迅速换了婢女的外衣,留了一张银票给她,将她交给一个大婶说这是她的姐姐请她照看,自己要去寻找娘亲,回头便来接姐姐,临走前也塞给了大婶一张银票。甄男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之后悄无生气的站到了婢女原来的位置上,扮演着掩面嚎哭和惊慌失措。
待一切平息了,首先是晋安王的人先行进城。作为晋安王府婢女的她,身着与其他婢女同样的服装,虽然衣袍有些宽大,但这种情况下哪有人会注意一个婢女的衣服是否合身呢?就这样,甄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榆阳城门。
进了城门,甄男思考的问题就是如何离开而不被当做逃奴。自己追着前面婢女的脚步走着,并没有抬头,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突然从左侧高处传来声音,是一个清冷的少年人声音:“你是谁?!”
甄男心下大惊,忙寻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自己左侧是一批枣红色高头大马,马上男子穿着白色长靴,上面用金线绣着祥云举鹤图样。从腰间垂下的乳白色镂空玉环十分显眼,可是因为头顶极强的阳光,始终无法看到那人的脸,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少年人模样。
“我问你,你是谁?”少年人再一次问道,语气依然清冷,多了些不耐烦。
“我,”甄男突然反应过来,注意称谓,改口道:“奴婢,清灵。”
“清灵?翠竹去哪了?”
翠竹?莫非是刚刚的婢女?甄男反应灵敏地回复:“翠竹姐姐的同乡受伤了,她叫我和她换位置,好方便照顾她。”
“嗯,清灵,你去刚刚路过的包子铺买几个包子回来。”马上的少爷吩咐道。甄男心下大喜,终于有机会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于是她声音甜美的说了一声:“是。”
甄男前脚刚走,马上的少爷便对身旁的少年侍卫道:“跟着她,待回来报。”少年侍卫领命也离开了晋安王队伍。
不多时,少年侍卫回来复命:“少爷,她去了包子铺,买了包子边走边吃,又进了成衣铺换了男装,现在住进了云来客栈甲字三房。公子,要不要捉她回来?”
“不必了,她只不过是利用我们混进城而已。继续赶路吧。”马上的少爷吩咐道。
此时的甄男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都跟了去,正在舒服的客房里思考着今天的一切。那群黑衣人来的太稀奇了。是什么人使了如此阴险的离间计呢,欲借守城官兵或者晋安王侍卫之手除去慕云?是故意放出俞楚阳消息的人吗?但是慕云的行踪已经极其隐蔽了,赶路的时间也是一改再改,为什么还会被他们恰到好处的算计到?除非,有内鬼。现在就只有慕云,青山,绿茵活着,慕云不会希望青山或者绿茵死;青山不会希望慕云死,绿茵不会希望青山死。那么,就是绿茵希望慕云死,因为青山要想杀绿茵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唯有绿茵想要杀慕云而不被青山知道才需要安排戏码。等等,好像俞楚阳在衡都的消息也是由绿茵而来,看来绿茵是早有预谋,早就设好了重重陷阱引诱慕云自己跳了。她要赶快找到慕云才行,虽然有青山在,慕云暂时不会有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慕云被打晕了,估计她醒过来会说要去寻清灵,而绿茵会说清灵小姐那么聪明一定已经进了衡都了。绿茵不会理会清灵的死活,她更想要的是慕云的命。绿茵不远万里将慕云骗了来,她必定在衡都设置了刀山火海,所以去衡都,慕云一定在那。
此时也是深夜,虽榆阳城距离衡都不远,但沿途都是荒原,根本没有灯火也没有人家。她大半夜的一个人上路还是有些怕怕的,所以甄男决定明天起个大早,脚程快一些应该中午前便能赶到衡都。
甄男在次日午时到了衡都,衡都真的很繁华,与现代的大都市没法相比但是是当时那个时代最热闹的地方了。衡都的街道平坦宽阔,两旁的建筑都是两到三层楼高,家家装饰得金碧辉煌十分抢眼。甄男留心数了一下,走了不到五分钟,就路过了五家酒楼,两家茶楼,两家琴社,三家字画舫,两家棋牌社。街上人潮涌动,多为衣着华丽的男子,少有妇人和小姐出行。看来崇文国还是很封建保守,重男轻女的。
甄男一时间也想不到法子怎么找到慕云他们,只好先填饱肚子再说。她随便进了一家酒楼,小二见她衣着不凡,看上去像是哪个豪门望族的小公子,于是恭谦有礼的将她迎上了贵宾区域,其实就是楼上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
“小公子好福气,我们酒楼这个时间一向爆满,就只剩这一张最好的桌子了。”小二边走边说道。
“你这小二哥好口才,剩下的最后一张桌子倒成了最好的了?”甄男有意无意的打趣道。
“小公子,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这张桌子本来是预留给贵客的,但是他们晚了一个多时辰了,估计是不来了,掌柜见您衣着不凡,想必也不是寻常百姓,所以才招呼您上来的。”甄男看了看小二,这次她愿意相信他的话。
坐定,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小二去下单了。甄男独自饮着茶水,这茶果然不错,虽然甄男不太懂茶但口感的好坏还是知道的。突然听到掌柜和小二慌张地说道:“小爷,你们来了?!”
“是啊,还不引路。”有少年声音传来。
掌柜和小二面面相觑,最后掌柜说道:“可否请几位小爷稍等片刻,现在本店客满了。”
“什么?!”一个少年厉声呵斥,“小爷我昨日特地差人来订了位置,你现在告诉我客满?!”
“小爷请息怒,因为你们晚了一个多时辰又没差人来知会,所以,所以。。。。”
“滚开,那位子小爷要定了,快去把人给爷赶走!”
不久,小二跑了上来,向甄男赔礼道:“小公子,实在对不住,这桌位您得让一让了。”
“凭什么要我让?难道在衡都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甄男依旧坐着饮茶。
“好大的口气,”随声音而来的是四个少年,最长得年约十四五岁,最小的年约十岁,开口的是年纪最长的那位:“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在此跟小爷我讲究先来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