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边?”云天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擦了擦眼睛,望着门外大声喝道。
“吱呀”一声,院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缝,从外面先伸进来的是一个脑袋,“不好意思,打扰了”,接着,那人整个身子都进门了。
“你是谁?干嘛要在门外偷看?”云天仿佛很介意被外人看到自己哭得泪流满面的样子。
“小哥莫怪。”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身黄衫,生得亭亭玉立,肤白貌美,五官精致,身上带着一股邻家小妹的可爱。
“我也是听到琴声,有些好奇,所以才忍不住来偷看。”小姑娘两颊绯红,眼眶还有些红着,小声解释道。
“姑娘过来坐吧。”林菀仙见她是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就招呼她过来。
“谢谢姐姐。”小姑娘点头道了声谢,低着头缓缓走到林菀仙身边,安静地坐了下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沈浩轩平静地看着小姑娘,友好地一笑。
“我叫燕婷萱。”小姑娘抬起头,看到沈浩轩正看着她,又将头低了下去。
“我叫赵子龙,这位是林菀仙,他叫云天。”沈浩轩为她一一介绍,忽然发觉这位姑娘眉眼间似乎与天玄宫宫主燕奇有几分相似,便将心中疑惑抛出,“燕宫主与姑娘可有关系?”
“那是我爷爷。”燕婷萱不假思索道,“刚刚是大哥您弹的曲子吗?真好听。”
“嗯,是我弹的,让燕小姐见笑了。”沈浩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自己的琴艺果然是不错的,不过曲子更是不错。
“婷萱哪里敢见笑,只不过听到这曲子就想起自己的父母了。”燕婷萱神色略微一暗。
云天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想他们就去找他们啊。”
燕婷萱脸色更加怅然了,“他们在五年前都已经去世了。”
林菀仙拉过燕婷萱的手,轻抚道,“婷萱别伤心了,你会弹琴或者吹笛子吗?你可以让~赵大哥教你一些曲子的。”
“真的可以吗?”燕婷萱满是希冀地望着沈浩轩,忽然又叹息一声,“但是我没学过任何乐器诶。”
“没关系,我们可以教你。”沈浩轩家中从未有过妹妹,此时心中想,若是我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多好,“你是学琴还是学笛子。”
燕婷萱看了眼林菀仙,又看了眼沈浩轩,“我想学琴。”
“好,我就教你弹琴。”沈浩轩点了点头,“不过我这是把五弦古琴,早在五百年前,世人就已经改用七弦琴了,如今五弦琴已是世上难寻。不如,我改教你七弦琴,他日,你为自己寻一把上等瑶琴,如何?”
“一切全凭赵大哥安排。”燕婷轻轻点了点头。
沈浩轩将断雷递到燕婷萱面前,“五弦琴与七弦琴构造相似,差别只是在于琴弦上,我先将琴的构造一一讲解给你听。”
“这是岳山,这是承露,这是龙轸,这是凤沼……”沈浩轩耐心为燕婷萱介绍起来,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沈浩轩便道,“燕小姐,天色已晚,不如你先回去,寻一把七弦琴,明日我便教你如何奏琴。”
“就听赵大哥的,我回去之后便让爷爷给我寻一把七弦琴。”燕婷萱抬头看了一眼沈浩轩和林菀仙,“林姐姐,赵大哥,明日再见。”说完,她便急不可待,一阵风似的跑掉了。
“燕小姐真是个可爱的姑娘。”林菀仙望着燕婷萱离去的背影,赞叹道,“我若是有这么个妹妹,肯定天天宠着她。”
云天听了,嘴一嘟,“姐姐有我这么可爱的弟弟,还有雪儿这样漂亮的妹妹还不满足?”就连小狐獴也探出头,点了点道,“我的确是漂亮,但是你哪里可爱了?”自从林菀仙给狐獴起了个“雪儿”的名字,小狐獴便整天粘着菀仙,好得向亲姐妹一般。
林菀仙扑哧一笑,摸了摸云天的脑袋,“你不是上古凶兽吗?怎么能说自己可爱呢?害不害臊?”
“上古凶兽的可爱之处哪里是你们这些凡人可以理解的?”云天轻哼一声,一副怏怏不服的模样。
另外一边,燕婷萱回到住处,又是差遣杂役,又是询问同门,到处寻找七弦琴,可是却毫无所获。
燕奇见状,过来问道,“婷萱,你今儿怎么想起要找一把七弦琴呢?”
“爷爷”燕婷萱搂着燕奇的胳膊,笑吟吟道,“我今天拜了位师傅,从今天起就要好好学琴了。”
“哦?让爷爷猜猜,是不是莫风谷莫大师?”燕奇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燕婷萱摇头不语。
“是钟无悔钟先生?”
燕婷萱笑而不答。
“那就是慕容楚了。”
燕婷萱摆了摆手。
“如今在我天玄宫做客的琴艺大师就这三位了?不是他们还会有谁?”燕奇满脸诧异。
“是一位叫赵子龙的年轻公子。”燕婷萱笑嘻嘻地揭晓答案。
“竟然是他?”燕奇回忆起见到沈浩轩的场面,当时他似乎是背着一个琴盒,想必里面装着的就是一把琴。
“爷爷认识?”燕婷萱看到他在一旁沉思,疑惑道。
燕奇笑着回答,“今天刚刚见过,的确是个不可多得青年才俊,修为倒是不错,他的琴艺也很好吗?比起慕容楚,如何?”
“赵大哥的琴艺远胜于慕容公子。”燕婷萱毫不掩饰脸上的陶醉之色,“我听了他一首《回梦游仙》,眼泪就流个不停。”
“竟然把我的开心果给弄哭了。”燕奇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我以为我家婷萱从来不知道‘忧愁’两个字怎么写的呢。”
燕婷萱轻哼一声,“爷爷再取笑我,我可就生气了。”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您能给我弄一把七弦琴,我就原谅您了。”
“我的乖孙女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燕奇抚掌大笑,“跟爷爷撒娇倒是花样百出,不过嘛,爷爷倒是有一把收藏许久的古琴,那是两百年前莫风谷大师成名时所用的龙泉琴,后来我与他相知相交,我将佩剑赠与他,他把龙泉送给了我。”
“爷爷,我一定好好学琴,让龙泉重回当年风光,绝不能让它埋没在您的手里。”燕婷萱咬咬牙齿,一副志怀高远的样子。
燕奇佯怒道,“什么埋没在我的手里?琴剑互赠在当时可是一段佳话呢?”
“那您把龙泉送给我,以后又能成为一段佳话了。”燕婷萱不知羞道。“哈哈哈,燕老头,既然婷萱想要,你就给她吧,我可是高兴的紧呢。”忽然一阵笑声传来。
两人回头望去,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缓缓走来,原来是成名已久的琴师莫风谷。
“你这糟老头可别后悔,我家婷萱可不是要跟你学琴,她是要跟一个英俊的青年学呢。”燕奇爽朗大笑,甚是开心。
燕婷萱面色微红,“爷爷,注意您的言辞,加上琴艺精湛,不仅仅是英俊。”
燕奇听了,和莫风谷面面相觑,两人笑得更开心了。
“当年我想教你奏琴,你说燕奇的孙女,天玄宫的少宫主要勤修武艺,不想学琴,今日怎么又缠着你爷爷要我的龙泉琴呢?”莫风谷把脸一板,严肃道,“莫不是嫌弃你莫爷爷琴艺不如你那英俊年少的青年琴师?”
“哼,我就觉得莫爷爷的琴声不如赵大哥呢?不信的话,明天你们比试比试?”燕婷萱一副不怕事的样子。
“你莫爷爷今天还就吃了你这激将法,明天我就找那小子斗琴去!”莫风谷吹胡子瞪眼道,“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还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说到这儿,他倒是想起了自己曾经传授琴艺十年的徒弟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