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滕煜与苏玲珑皆是有些气喘吁吁,滕煜摸出一个玉葫芦,将一粒丹药递到了苏玲珑面前,“你再这样下去会体力不支的,服下复精丹会好很多。”
苏玲珑也不说什么,不客气地拿了就塞嘴里。
等体内平复了一些,苏玲珑四处望了望,忽然,视线全部聚焦在下面一幢破烂楼房上空中飘荡着的两搓白色毛上。
“滕煜,你看那里。会不会是小狐尾巴上的毛?”
“小狐的?”滕煜边说,边快速地飞了过去。
***
血靥玩兴大起,“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想当初,我抢梦的时候,你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鬼决不语。
“区区一个残妖体质,竟然能让你们鬼灭宗如此看重,真是好笑。来来来,拿去。”血靥随手一挥,玉小狐整个身体都是被挥了起来,朝着门口倒头飞去。
鬼决立马上去接住,血靥阴笑一下,一根利刺直直地往前者后脑勺射去。
“噌”的一声,利刺应声落地,一股锁链声凭空泛起。
当鬼决接下小狐后刚欲反击,那血靥却带着众部下一道消失了。
鬼决轻声咒骂了声“该死”,刚想抱她出门,不想大门却凭空掀翻,紧接着便是滕煜大喝:“快点把小狐交给我!”
鬼决退后,隐匿在暗处的奚风与偌姬忽然出现挡在他身前。
“是你?”苏玲珑皱眉道。
“鬼灭宗,果然是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就只管冲着我来,抓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滕煜挥下汝凌剑,冲着鬼决喊道。
偌姬把弄着一小卷乌发,轻蔑地上下打量了滕煜半晌,轻声道:“嗬,清玄宗就很了不起吗?这小丫头呆在你们清玄宗,只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师妹而已;可若是呆在我们鬼灭宗,那可就不同了,假以时日,地位在我之上也是大有可能的。这位小哥,咱们不如打个商量,将此人让给鬼灭宗可好?你呢,也不用辜负你身后这位陪你出生入死多次的小美人了。我们,也好向上头交差呀。”
闻言,滕煜汝凌剑狠狠一挥,生生将一旁的凳子劈成了两半,“做梦!”
“想要人?”一直没有说话的鬼决将玉小狐小心地运气抛出,“拿去。”
不听苏玲珑在耳边的低声劝诫,滕煜毫不犹豫地飞跳起来接住了玉小狐。
也就在那一刹那,一条泛着银光的铁链从奚风的手掌中挥出,一链子鞭打在滕煜毫无防备的后背上,顿时,背上鲜血泛滥,勾勒出粗且长的血痕。滕煜全身的力气也因刚才的突袭而全部抽空了去,身子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而下,在落地的前一瞬间,滕煜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与玉小狐换了个位子,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只听“砰”的一下,一地的灰尘被溅起。
“滕煜!”苏玲珑惊叫着扑向已然昏死过去的滕煜,随着背上伤口的撕裂开,滕煜身下一滩的血迹,他的头发都是被鲜血浸湿了。
又是一针刺出,刚扑到滕煜身旁的苏玲珑立即又昏了过去。
废宅内又是一阵寂静。
几道脚步声响起,随后传来鬼决百年不变的温柔声音,“你们两个,这是何必呢。”
“出言不逊,这只是小教训。链上无毒,死不了。”奚风冷冷道。
“少主,你也别怪奚风。要不是为了救那玉小狐,你也不会因从修炼中退出而受到不小的反噬;要不是你亲自出马,他们这两人早就被血靥当蚂蚁给踩死了;要不是你沿途故意留下的几撮狐毛,他们寻到天亮也是寻不到此处……哼,好人倒都被他们给当去了。”
鬼决皱眉,看了倒在地上的三人几眼,视线最后定格在玉小狐那张洁白无瑕的脸上,叹了口气,道:“这是宗主的吩咐,一定要保住玉小狐的命。你们也别多想了。叫几个手下过来,天亮之前,把他们放到琼花山山口上就好,那里有一大批弟子守夜。”
“是。”
***
“是谁下手这么狠!竟伤得如此严重!”晋德怒吼道。
师兄,莫急莫急。滕煜虽然失血过多,但那也只是普通的伤口,在床上多躺几天,多敷几帖药草就没事了。那苏玲珑与小狐不是没事吗?等她们醒了,再问是谁下的手也不迟啊。”晋申好言相劝。
“长老,小狐醒了。您快点过去看看。”夏茗急急地御剑到会客厅门前,就连剑也懒得下,直接在门口大喊着。
晋德听了,不由分说地祭起飞剑,朝着玉小狐的方向飞去。晋申也紧跟其后。
玉小狐眯起双眼,让眼睛慢慢地接受刺眼的阳光,“嗯,晋德老头。你来啦。”
晋德坐在床头,把了把玉小狐的脉,感到脉象平稳了许多,又问道:“睡了两天,脉象是平稳了不少,你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么?”
“没有了。”
“在这耽搁了几天,也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晋德叹了口气,倒了杯水给小狐,正色道:“小狐,还记得是谁掳走了你么?”
玉小狐喝了一小口水,“不知道。那天,我操控着筋斗云想让它下去,没想到,我竟是眼睁睁地看着凌稀和玲珑师姐乘着筋斗云落地,我刚想叫出声,似乎,就……就眼前一片黑……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再睁眼,我就躺在这里了。”
闻言,晋德沉思了一会儿。房门又被打开,夏茗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香炉。
“这是做什么?”
“香芸掌门给的,说这龙涎香对小狐的体质颇为有益。我也不懂,只顾给搬来了。”夏茗将香炉放到了房间中央,挠了挠后脑勺。
玉小狐笑着望着夏茗,打趣道:“二师兄,你终于有些像做师兄的人了。”
一层层缭绕的白烟顺着香炉四周的小孔散发开来,整个屋子都是蒙上了一层清幽的香气。
夏茗与晋德都是觉得身心一下子放松了许多,而玉小狐的神经却是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她下了床,蹒跚着走到了香炉边上,龙涎香的香味又浓了一些。
“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全身都颤抖着。
“怎么了,小狐?”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玉小狐脑子拼命地思索着,寻找着,却发现整个脑海都对那段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无迹可寻。她蜷缩在地上,捂着脑袋,将自己的头发揪成了一圈。
“把……把……她……把她……我……还……”玉小狐双眼紧闭,对着周围夏茗与晋德的大声喊叫充耳不闻,满脑子里都是龙涎香的味道与那句朦胧之中听到的话语。
“把……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对,就是这句,把她还给我!”玉小狐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欣喜地拉住夏茗的领子。
“什么什么?”
“来救我的那个人,身上带着这个,叫什么,龙……香……对,龙涎香的味道。还说了句‘把她还给我’!”玉小狐解释着。
“啥?嘿嘿,想不到啊,滕煜这小子一到关键时刻竟然这么煽情啊?”夏茗点头啧嘴道。
晋德长老假咳了几声。
“滕煜师兄?是他救我的?”
“可不是嘛!”夏茗翻了翻白眼,“背上好大好长一块伤口,到现在还没……喂,小狐,你去哪?你身子还虚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