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翎安置好那些难民后,便听从夜玄的吩咐一路寻找传说中的那两位高人。
连堂堂儒道第一大家都忌惮不已的人物,想必也不会稀松到哪里去。甚至,她已经暗中盘算着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挖出点什么来。
竖日清晨,两人来到一处荒坡下停住。夜玄示意她在旁静观,自己便开始施法起来、、、、
这是林雨翎第一次看到有人当面施法,并且是有意指点于她的。说起施法,其实以前千叶、龙傲还有那些魔道中人所施之术,林雨翎也见识甚多。但毕竟人、妖、魔各自有别,不能混为一谈。况且,这便宜师傅还是儒道第一大派之主,所用法术定有其独到之处。
一时被勾起兴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施法中的夜玄。观其郑重其事地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绿的玉符,口中念念有词,接着食指一点符身。“咻”碧绿的光芒如烟花般冲天而上,须臾即幻化成一只翠鸟,在天空中啾鸣盘桓、、、、
这只翠鸟体长大约七寸,海蓝色小眼眨巴着奇异的亮光,通体亮蓝色的翎羽更是鲜艳异常。一出现,绝对震撼全场。
“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连只畜生都非得搞得这么炫目。”她心中虽然鄙视,可毕竟不敢宣之于口。
“咦?”就在一晃神的功夫,天际已经空空荡荡,好像从未出现过什么。林雨翎不敢置信地又搓了搓眼,直到脖子快扭断了,终于不死心地放弃了。这还是鸟么?比火箭也不逞相让!
惊叹过后,林雨翎侧身瞥向始作俑者。只一眼,便如坠梦中、、、
在拂晓前的薄雾里,四周散发着暗淡的微光。夜玄松散地披着一袭云紫锦文罗衣,犹如泼墨画上最绚丽的色彩。微风轻拂,墨发肆意地飞扬。面对如此唯美的画面,林雨翎晶亮的双眸掩饰不住地赞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丽的东西却不一定要去拥有。她不明白自己对夜玄的感觉,也许是朋友,也许是师长,也许是爱慕?这一刻,恐怕没有任何人明白。
“哈,本公子还真是魅力无双,连小翎儿都看呆了呢!”揶揄的话音带着浓浓的笑意,林雨翎立刻反唇相讥:“切,没见过大男人整日只知装扮,花瓶啊?”
“你这是不懂生活的乐趣,须知行乐需及时呢!”
“我只知道有人快死了,哪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师父?”
两人嚼舌惯了,林雨翎是初逢对手,夜玄则更是孤独求败。类似的打屁实在是打发时间的最佳选择。
“哎!是啊,”戏谑中的夜玄忽地笑脸一收,低头说道:“此身茫然,此心茫然。身是是非人,总做是非事。”
闻言,林雨翎瞬即恍然,“想必他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违心之事,以至于用这种傲慢不羁的外表来掩饰吧!”她本是冰雪聪明之人,低头沉思片刻,沉吟道:“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这本是《韩非子》篇中的经典,此时用来劝他确是最好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能事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办呢?
儒家本讲究悟性和正气。没有悟性难以体会那些酶涩难懂的句子,没有浩然正气就无法修炼高深的功法。所以,夜玄不时和她探讨这些东西对于两人可谓相得益彰。
“翎儿,你实是修炼儒派的天才。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此时,他脸上无比的严肃。
林雨翎心中一暖,嬉笑着说道:“你也掉下半天风韵,我也飘去万般思量。”这《西厢记》里深情无比的言语被她演绎至此,真是罪过。
不过效果是显著的,夜玄马上回以款款的秋波。
两人都是水晶做的人儿,早就明白这不过是场美丽的邂逅。然而,知音难觅。这种亦师亦友,是友又更上一层的感觉,无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