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领主府女仆的引领下,巴伦德和诺雷特来到了各自的房间。
这是一件宽敞明亮的卧室。木质的门窗古朴典雅,落日的余晖为室内笼罩上了一缕金黄的色彩。屋内的装饰似乎是顺应了矮人的风格,并没有太多杂物。床很矮,只到诺雷特的小腿高,大概也是矮人的风格。门口放置的朝向南方的木衣柜上雕刻着精美的纹饰,靠在窗边放置的桌子则是一件巧妙的矮人机械制品,可以按照客人的身高任意调整高度。
诺雷特换下自己沾满泥灰的衣服,首先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
他回到房间。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了巴伦德杀猪般的叫声,大概是医生在为他治疗手臂上受到黑袍魔法师攻击而产生的伤口。
诺雷特仰面向后倒在床上。因为忘记了矮床的高度与其说倒在床上,更不如说是摔在了床上。他无奈的挠了挠头,开始回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
没想到只是因为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而来到这里,就带来了这样一次充满惊险的冒险,在矿洞中竟然能够看到在最高深的黑魔法书中才会出现的黑骨龙。还有之后来出现的那个黑袍魔法师,甚至比自己的导师还具有更为高深的魔力,能够仅以一人之力对抗黑骨龙,真是了不起。
想到这里,他向天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在矿洞中突然出现的“玫瑰十字”印记依然清晰可见,就像是受到重伤经过治愈之后所留下的伤疤,完全没有后天纹刻的感觉,是那样的自然而富有美感。
“或许就这样当做一个纹身也不错呢。”他自嘲的说道。
诺雷特拿起身边的符文剑,呛的一声拔剑出鞘。虽然,在与那个黑袍魔法师对抗时浮现的花纹已经消失,但依然是把锋利的银色长剑。他开始重新审视起这把救了自己一命的剑。依然是充满着银色光泽的剑身与刻画着花纹的剑柄。伸出手,对照着剑柄上花纹与自己手上的印记。
完全吻合。
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从来都是魔法师将魔力灌注在魔杖中,从未听说会有魔杖选择自己的主人,并在主人身上留下印记。可是通过魔杖就可以做到无吟唱的魔法释放,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不也活生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了吗?
魔法就是这样,从来不循规蹈矩。总是有着各种各样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出现。这不也正是魔法的乐趣所在吗?
至少从现在看来,这把剑对我并没有坏处。不过具有这样强大魔力的武器,恐怕会引来许多人异样的目光,带来和它的魔力成正比的麻烦吧。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想到这里,诺雷特笑了笑。默默地归剑入鞘,轻轻放在身边。随后陷入安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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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旁边房间的巴伦德则没有这么惬意。
虽然受到的攻击并不致命,但是被负能量侵蚀的伤口即使是向来被誉为“皮糙肉厚”具有非凡痊愈能力的矮人,恐怕也几天之内无法拿起自己心爱的武器。
虽然长斧和盾牌已经遗落在了那洞穴深处。但是想到那个该死的黑袍魔法师跟着一起陪葬,他的心情就舒缓了好多。
“呸,只会卖弄小把戏的杂碎。”矮人出声的骂道,常年跟着他的武器还是舍不得割舍。
当他作为赏金猎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会从此远离矮人的社会,在荒草野外豺狼野兽为伍。他唯一能够依赖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一把称心如意的武器。
巴伦德拿出与魔法师平分赏金得到的100金币掂量了一下,果然还是金币具有实感。不过这些金币还是要拿出一些来购置新的武器。
要是没有那个突然冒出的该死的黑袍魔法师的话……矮人又“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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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用来会客的大厅的正中间摆放了两张桌子,丰盛的饭菜被女佣一盘接一盘的端上桌。
一直没有接待二人的领主艾瑞格终于出现了。他单独坐在一张餐桌前,披着一件不合身的兽皮长袍,一直长长的拖到地面上。但是宽大的袍子也遮不住他臃肿的身体,好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球体放在椅子上。手上戴满了散发着珠光宝气的戒指与手镯,无不给人以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他单独坐在一张餐桌前。嘴里一边吃着饭一边傲慢的说道:“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啊,那个什么很厉害的石壁被你借着那些杂碎的力量就打开了,真是了不起阿了不起!来我敬你一杯!”说完领主艾瑞格就自顾自的拿起装满晶莹透亮红酒的木质酒杯,如其说是品尝,更不如说是在喝水般一饮而尽。残留的红酒顺着杯子外壁壁缓缓的下坠,在木色的辉映下,像一朵猩红的山茶花。
“对了,听说你还拿到了一把剑?”艾瑞格又拿起了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嚼起来。
“是的,领主大人。”诺雷特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唯恐刺激到了领主大人的虚荣心。
对于没有归属的宝藏,通常约定俗成是由发现者所有。但是如果是有价值的宝藏,总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抢夺所有权。而领主作为矿洞的所有者,更是有资格做出这样的事。
而那把符文剑已经将自己作为主人,如果别人强行掠夺的结果只能是对方受到魔力反噬而死。看样子领主艾瑞格要是看上符文剑,恐怕只会把这些话当做对了掠夺自己财产的狡辩吧。
“那拿来看看吧。”领主依然对于那把剑保持着好奇心。
“我将它放在了您招待的房间里。”诺雷特并没有说谎,在宴会之前,身边的武器都已经被领主府的士兵要求留在房间里,毕竟要保护领主的安全。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艾瑞格总算是放下了他的好奇心,开始一心一意的对着眼前的食物开始发动攻击。
真是于人于己都有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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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已经结束,巴伦德和诺雷特已经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大厅中只剩下了领主艾瑞格与管家弗罗拉。
“你满意了吧!”艾瑞格怒斥着管家弗罗拉,“弄垮了我的矿洞,我竟然还要付给他们赏金,还要招待他们!他们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我这样大费周章!”
“领主大人,”弗罗拉连忙解释,“等到过了这个晚上,您就会明白的。”
“你确定有利可图?”
“是的。”
“好。”艾瑞格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撑住因为困意而开始有向下滑动趋势的脑袋,等待着晚上的好戏。
月光刚刚洒遍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