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冥洞位于无相寺的背面,共有百来个洞窟,每个洞窟又分为九室,每一室之内都盘踞着一头至少中等妖元的妖怪,比之万妖林更凶险何止百倍。
耳畔传来铁玄冷笑声,陆亢明白他绝不会放过自己,捏紧拳头,已然打定三天后到血冥洞闯关的主意。低头走下金山台,陆亢马上被一群初等弟子围住,欢呼震天。万妖林一役,他们已然将陆亢看做崇拜和模仿的对象。
“法缘,晚上我们摆宴给你洗尘,你一定要来。”
“这里有几颗丹药,我修为低微,也用不着,权当薄礼送给你。”
“......”
陆亢心里只记念着血冥洞之事,随意应付一下,分开人群,踱回僧房。
回到僧房后,陆亢点亮神灯,进到幻境之中,宫殿外面摆放着一尊炉鼎,猜想是炼丹炉。陆亢打开乾坤葫芦,将六头妖怪魂魄倒入炉鼎之中,盖上炉盖,生起熊熊火焰。
炉鼎之中传出凄厉的嚎叫声,魂魄在烈火的淬炼下,迅速萎缩凝结成丹。陆亢掀开炉盖,一颗殷红色的丹药从炉内飞出,陆亢运转灵气牵引,丹药不歪不倚地落在手掌之内。
正当此时,炉火瞬息熄灭,宫殿深处的岩浆也瞬间凝结成石块。陆亢被一股大力推攘直下,身子直飞出去,等他睁开眼时,已然身处现实世界当中,低头看到神灯的灯油早已见底。
“难道是灯油耗完了,神灯也就没有了灵力?呃呃,照理说,老子可以用自身灵气去赡养它。”
陆亢将丹药放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运转身体内部的灵气,顺由经脉运行,从中指缓缓输出,把中指贴近神灯。
陡然间,陆亢身子一震,丹田灵气奔泻而出,灯胆的灯油逐渐饱满。丹田的灵气几乎输放一空,陆亢只感到全身虚脱,软软地倒在床上,进入梦乡大睡一觉。殊不知,当他睡得正熟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戒崖的嚷叫声:“法缘师弟,妖怪来啦,快来救我……”
陆亢睡得正熟,被他无故吵醒,窝着一肚子门火,恨不得把他揪过来狂扁一顿,大声喊道:“大白天的,有什么妖怪?别在这里吵我睡觉。”
“法缘师弟,妖怪真的来了,快开门,救我。”戒崖喊得更加凶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陆亢从床上一跃而起,神思一凛,心想:“难道真的有妖怪来了?”打开房门,戒崖猛然扑进房里,爬到床上用棉被盖住身子,全身惊惧得簌簌发抖。
往外一瞧,陆亢连人影也不见一个,更别说什么妖怪,揪起他的后衣领,二话不说地把他扔出房外。
“法缘师弟,开门,真的妖怪,看。”砰砰砰,戒崖又在大力敲门。
陆亢很不耐烦,出门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十丈外站着一位紫衣女子,清丽绝艳,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睫毛细长,脖子修长白嫩,右手握着一把长剑。
戒崖躲到陆亢身后,指着紫衣女子,结结巴巴地道:“女妖怪,她会妖法,法缘师弟你小心点。”
闻不到半分妖气,紫衣女子分明是个大活人,陆亢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此乃佛门净地,女施主怎么胡乱闯进来,难道不怕亵渎了佛祖?”
紫衣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睛由始至终都望着地面,似乎正在寻找什么物事。这时候,其他僧人听到动静,都探出头看看动静,见是一位绝丽女子,大念佛号,砰砰砰关起门来。
“女施主任意进出佛门净地,难道心里不害怕?”陆亢盯着紫衣女子,嘿嘿坏笑几声。
“怕什么?难道你还把我吃了不成?”紫衣女子一脸稚气,懵懂不知的模样。陆亢摸摸鼻子,嘴边挂着莫测高深的笑意,说道:“贫僧虽然不能吃了女施主,但还是有别的法子整治女施主的。”
“你敢?”紫衣女子勃然大怒,右手按住剑柄,随时拔剑出鞘。
戒崖双腿一软,瘫坐到地上,喃喃地说道:“法缘师弟,你要小心,刚才这个妖怪就是要用这把剑砍我。”
陆亢微微一笑,说道:“随意拔剑恐吓出家之人,可不是好女子所为!”他从房里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等着欣赏紫衣女子发怒的样子。
嗖!长剑出鞘,紫衣女子脸色涨红,长剑一抖,刺向陆亢的咽喉。咽喉乃人身致命之所在,紫衣女子一剑及此,陆亢脸色一变,意欲出手教训教训她。
“如来神印!”一道黄色的光芒飞出,撞到紫衣女子的剑身,陡然间,紫衣女子只感到一股大力牵引之下,虎口剧疼,长剑脱手飞出,哐啷一声掉落地上。
陆亢运转灵气牵引,长剑不偏不倚地飞到手掌之中。
紫衣女子身形一动,单掌劈出,切向陆亢的面门。陆亢坐在椅子上,举重若轻,右足上踢,蓬地击中紫衣女子的胸膛,软绵绵,热乎乎。
紫衣女子脸色通红,大声喊道:“淫贼和尚,竟敢对我无礼,杀了你。”
陆亢微微一笑,双腿一夹,把紫衣女子的腰身钳住。紫衣女子挣扎几下,身子还是摆脱不出陆亢的控制,怒容满面,口里“死秃驴”,“臭秃驴”,“淫贼秃驴”地乱骂。
陆亢满不在乎,双腿外踢,把紫衣女子踢退三丈开外。剑光一闪,长剑划破长空飞去,笃的一声插在紫衣女子身前的地面。
“你……淫贼秃驴,你叫什么名字?”紫衣女子惊怒满面。
陆亢微微一笑,双手合什说道:“贫僧俗家名叫陆亢,法号法缘。”紫衣女子道:“好,我记住你了,你也得记住我谭惜澜,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陆亢明白她话中的含义是说,有朝一日,必会重来雪耻,当下满不在乎地笑笑道:“谭惜澜,好名字,贫僧记性一直很好,一定会将女施主铭记在心。”
谭惜澜拔起长剑,嗖地收入剑鞘,转身离开,走了几步,陡然回头冷冷地道:“淫贼秃驴,谭家的东西你也敢强夺,等着瞧吧,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亢摸摸后脑勺,大惑不解,说道:“什么强夺谭家的东西?”话到一半,谭惜澜便已走远,很快消失了踪影。
陆亢将戒崖打发走,在院子里散步,哐啷一声,脚下踢到一物,低头一看是一把匕首,拿到手里,嗖地抽出,寒气扑面,光可鉴人。
“原来谭惜澜口中的‘谭家的东西’指的是这把匕首,我可没有强夺,哎哎,以后有机会把匕首还给她就是了。”陆亢把匕首收入怀中,踱回僧房。
……
三天的时光匆匆而过,到血冥洞闯关的日子到了,此次闯关共计有九人,九愁、铁玄也在其内,九愁要闯的是三号洞,铁玄的是六号洞,陆亢闯的是九号洞。
洞口之外,铁玄面带冷笑瞥了几眼陆亢,与此同时,陆亢还感觉到另外一道目光狠狠地盯着自己,侧头一看,竟是九愁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九愁师叔?”
陆亢摸摸后脑勺,大惑不解。
九愁眼瞳宽大,瞪着陆亢,那是一种恨不得将陆亢置诸死地而后快的目光。陆亢一脸茫然。
几声钟响,预示血冥洞闯关开始。陆亢将右掌按在洞门上,运转灵气,嗖的一声,身子被一股引力扯进洞里去,此乃九号洞的第一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