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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东归

1940年3月30日,南京举行所谓的“国民政府”还都仪式,正式成立傀儡政权,发表《和平建国十大政纲》。华北临时政府改为华北政务委员会,撤消中华民国维新政府。

中统局办公室,徐局长正在紧锣密鼓的召开着全体成员会议,人人表情都像绷紧了的弦,气氛异常诡异和紧张。

“各位同仁,上峰下达新指示”,徐局长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汪兆铭日前在南京成立伪政府,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如此公然卖国行径,为我党造成了极大损失。总裁要求我们立即成立南京站,前往南京前线进行抗战事业。”

徐局长接着说“这次建站任务事关重大,经上头研究决定,由马进担任南京站站长,负责具体建站事宜。”

一个钟头之后,紧张的会议终于结束了。众人已经散去,只有马先生和晋明还在办公室里,依旧是马先生抽着烟,晋明在一旁喝着茶。

“怎么样老弟?有没有兴趣跟我回南京去?”马先生问晋明。

“当然没问题。与其留在这个伤心之地,倒不如离开好。”晋明这次回复的倒是很痛快。但马进听得出,晋明言语之中依旧有责怪他的意思。

这也难怪,虽然玉丽已经死了一年多,但晋明时常睁眼闭眼就看到玉丽,久久未能从她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镇日消沉,内心中感到无比的迷惘与自责,就仿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是因为爱的深沉么?晋明自己也不清楚,是或不是。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愧疚和难以释怀。

况且,离开南京这么久了,心中难免升起了怀旧之情,不知经历了一场梦魇的都城如今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回去吧!哪怕是龙潭虎穴,也不管了。

“兄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啊,要往前看。”马先生似乎看透了晋明的心事,如此安慰道。

3天之后,马先生带着南京站一行成员坐上了东去的火车。“咣且,咣且”,上一次听到这个声响,已经过去3年多了,晋明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今日的南京城究竟变成了什么摸样。

一路车马劳顿,略过不提。几天之后,晋明终于来到了久违的金陵。经历了大屠杀的蹂躏,南京城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而是呈现出一幅创痕累累的面容。晋明心中有些失落,但即便如此,南京到底还是南京,仍不负首都之名。

在下榻处安顿好之后,晋明辞了马先生,一个人到附近转了转。临行前,马先生叮嘱他要万事小心。

晋明来到东城公园,几个小女孩正在这里嬉戏打闹,不远处几个中年妇女也在忘情聊着天。这里的樱花又开了,很唯美,很诗意,一如四年前一样。

每次看到片片樱花,晋明的心中总会涌现出莫名的喜悦。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松尾芭蕉的俳句——但见樱花开,令人思往事。这一晚,他把捡到的一瓣樱花粘在了日历上,然后用钢笔在这一页的日历上写下——

“南京,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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