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2000年踏过,新千年的热闹的刚好冷却了下来,而另一波各式名目的热闹还未接上,忽然间让人产生了种繁华落幕的错觉,觉得世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某日一个明亮的清晨,一位着装简单清雅点女孩正慢步行走在前往附近公园的路上,自在随意的样子,带着种悠然的韵律,跟这个时节无比协调。
在她迎面不远处,走来一位着深色衣服,气质奇特中年女人。惜雅忍不住关注了女人多几眼,谁知这一关注,忽然发现走到她前方的中年女人忽然捂住肚子,脸色煞白。
“你没事吧?”惜雅快步上前扶住了女人。
这一扶,她被拽住了手,中年女人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然后她被带到路边,接着一阵急刹车,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惜雅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真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啊……”
地府
坐在主位的青袍男子对旁边的锦衣男子说:“就是她了,波长和频率都一致。”锦衣男子点点头,青袍男子立刻对旁边的人交代:“快点,她醒了不好交代,趁她没醒…”
“啥?”惜雅睡梦中听的模模糊糊,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似乎有人给她脖子带了什么。接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更加疲倦了,忍不住袭来的睡意,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东都韩府
这一眠,她做了个漫长的梦。
好真实梦境!在梦中,她似乎化身一个长相与现在的自己有些相似的小女孩,并从出生到成长经历了十年的人生。
在梦里这么个陌生的地方,她竟然有种自己就是这个小女孩的错觉。然后她看到小女孩平日喜欢待的湖心亭,围栏忽然断裂,而趴在围栏上的小女孩一下子就掉水,不会水的小女孩溺在水中挣扎,呼吸困难。
梦到这里,在梦中的惜雅忽然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心中一惊,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
半睡半醒之间,耳边能听到隐隐传来哭声。“真吵!”心中有些烦闷,谁这么没眼色,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吵闹,自己不是说过了吗,睡大过天,任何人不许吵了自己的休息。
惜雅正打算出声提醒一下,只是不知道为何,身子好像被重铅压着,一动都不能动,而喉咙似乎被什么掐住,还火辣辣的,张口想说:“别那么大声吵了。”结果喉咙只是艰难地发出了一声沙哑模糊不清的言语,自己都听不清说了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惜雅一时间呆滞了一下。
睁开眼睛,看到的陌生环境和陌生人更是让她脑袋一片空白,藏青色的层层叠叠的纱帐如梦似幻,古雅的建筑风格满屋子的古装装束的丫环婆子。
她什么反应都没法做出,只是愣愣地由着这些人动作,看着她们忙乎。
“三姑娘醒了!”首先发现惜雅状况丫环,一声惊喜引起整个屋子一连串的反应。丫环婆子们都动了起来。
“啊,三姑娘醒了,太好了!红菊快请大夫过来,紫衣你去通知夫人。”一看到睁开眼睛和喉咙发出声响的的惜雅,满屋子的丫环们大喜,她们的责罚可以减轻了。一个绿色衣服年纪相对较大,看起来有十四五岁的丫环立刻主持事务,开始安排各人工作。
顿时,屋子安静下来,一切变得井井有条。
而惜雅还没有从呆滞中惊醒过来,因为一切实在太过诡异,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有如梦中……
直到绿衣服的丫环轻身询问:“三姑娘,要不要喝点水?”她才有点恍惚地点点头,喉咙很干。惜雅抬起手想起身,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这么小,再留意身上的状况。她忽然觉得头很痛。这个只有八九岁身量的小女孩是自己?
“穿越?”惜雅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确实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现在这副身躯好像就是梦中的那位小女孩。也许是落水吧,似乎全身有些酸软无力。
“三姑娘,小心。”绿衣丫环发现惜雅要起身,立刻在惜雅的后背垫上厚厚的被枕。然后扶着惜雅坐好,喂了她一口水。
喉咙缓过一口气后,惜雅压下心中的惶恐不安。小心地观察起众人来。
一个十一二岁面目清秀的小丫环走了进来,对绿衣丫环说:“翠玉姐,大夫来了。”
翠玉点点头,让小丫环放下纱帐,惜雅手伸出帐外。大夫开始给她细细地把完脉,然后走出外间开药方。
这时一声“欣儿”叫声响起。一个哭哭啼啼的年轻贵妇脸上挂着泪痕走了进来。激动地一把抓住惜雅的手,姣好的面容上泪水一滴滴止不住地往下滴。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让人心生爱护之意。
竟有人能哭的这么美,惜雅看呆了。不过为何自己觉得她有种熟悉感呢?还有种微微的心痛。
看着自己被贵妇握住的小手,惜雅明白自己这是穿越了。
想起失去意识前的刹车声,她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原来明显是出了车祸的。亲人和朋友们怎么办?不知道父亲和哥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惜雅心中烦闷。
一时间被贵妇哭泣引动的情绪被抛之脑后。惜雅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想着自己事情。
不理会在一边的贵妇。
贵妇看到平时乖巧的女儿呆呆的不说话,心中担忧不已,仔细地询问这大夫各种问题,在大夫再三保证女儿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之后,她抱着女儿流泪。
“妈妈的味道!”在贵妇温暖的怀抱里,惜雅感到温暖和舒适,并且有一股熟悉和依恋的感觉在她心中升起。怎么会熟悉,惜雅心中惊讶,从小单亲家庭长大,她从来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样子的,她不禁细细地看向贵妇。
看到女儿终于回应过来看自己了,贵妇立刻露出欣喜和慈爱的目光。看到贵妇的目光,惜雅心中一暖。
“欣儿,你觉得怎么样了?”贵妇关心地问。
“好了一点。”惜雅喉咙干涩,回答的声音有些模糊,出口的嗓音稚嫩干哑。
贵妇一听,立刻说:“别出声,多喝点水,小心伤了喉咙”说着,扶着惜雅躺好,为她捻了被子,目光关爱地说:“好好休息。”
听到贵妇的话,惜雅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她拒绝不了这份属于妈妈的眼光。
看到惜雅闭上眼睛,贵妇放下纱帐,悄声走出外间。细细嘱咐起丫环们各样事项,让她们照料好女儿。
这时,惜雅听到一个丫环的声音:“少爷要过来这里看三姑娘。”
“胡闹,他自己也受了凉还没好。”贵妇的声音响起,然后匆匆忙忙离开了。
身子还是很沉重,惜雅不由地陷入梦乡。
梦中,这个身体的一切更加清晰了起来。
从小和父亲、哥哥一起的一幕幕闪过。梦着梦着,她看到一个小女孩,在家中快乐地跟哥哥成长的一幕。交织一起的有父亲严厉关怀的目光,母亲慈爱宠溺的目光,还有两个姨娘躲闪隐忍的目光,姨娘所出的两个姐姐冷淡的目光。最后闪过小女孩在趴在围栏上喂鱼,栏杆无故断开,小女孩落水的一幕。
画面的最后定格在自己在被拐角冲出的汽车撞飞了起来,然后一阵白色的光芒……什么都看不到了。
坠落感让惜雅一下子惊醒过来。她出了一身冷汗,“她确定梦中的小女孩就是这具身体的本尊。还有梦中的自己,难道是事故死亡才来到这里?那这个记忆中的小姑娘在哪里?她就是自己?”
两段记忆让惜雅思维混乱,她压下心中的迷茫,她知道现在自己要做的是在这里好好生存下去才行。
记忆中的小女孩有跟自己相近的名字,在九岁小女孩记忆中,这个时代的文化接近唐宋,但不确定,一个九岁小女孩懂的东西始终有限,而身上浑身的汗水让她感到非常不适,她不由地动了一下。
在榻上伺候的丫环立刻听到惜雅的动响,她揭开纱帐询问:“三姑娘,醒了吗?”
惜雅点点头。她记得这个丫环在记忆中叫绿荷。就吩咐绿荷给自己准备热水洗澡,翠玉在外间听到动响,进来一看,发现惜雅已醒,她忙吩咐小丫环将煮好的药热了热端上来。
看到黑呼呼中药,惜雅皱着眉头,她最怕这个了。不过看到翠玉在一边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的主子,惜雅有些无奈,她忍住恶心感,服下碗中的中药,然后拿起盘子里的蜜饯咬着,压住口中那股苦味。
来到净房,惜雅挥手让丫环们都退下,翠玉略带些惊讶地看着忽然像变了个人的三姑娘。惜雅看到翠玉的目光,心中忽然警醒,知道自己似乎改变太多,跟记忆韩雅欣中性格有些不同。
不过改变时必须的,慢慢来吧。惜雅心想。
触摸着木桶,远离钢筋水泥丛林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惜雅心神还是有些恍惚,这一切似梦似幻,到现在她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在这样一个时空生存下来。
这文明的落差几乎近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