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不只是寻找九鼎了,而是我个人的恩怨。你们没有理由非要牵扯进来。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再一起寻找九鼎吧。”
易阳说:“鸿濛之战龙族拼尽全力战斗,死伤惨重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在战后天下大乱的今天,仍旧克守本分,镇守一方,已经是诸神中的榜样。如今只为了得到九鼎,屠杀了整个东海的龙族。如此丧心病狂的妖怪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是同伴了。你们龙族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怎么能弃你于不顾。”
“你们不怕……我给你们带来灾祸吗?”
“不要这么说,戈弋。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劝他们放弃九鼎也是为了他们好。”
“你们也已经听到了吧,我……可是会给人带来不幸的黑龙。”
“公子不要这么说。”
“这种事我们怎么会知道。我倒想看看你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不幸。”刹那说。
“你们……你们啊……”戈弋说着,转过了身去。“那就走吧。去方丈山!”
六人飞临方丈山,眼看天色渐晚,就在山脚下的一处村庄降落。
这是一处不足百户人家的小村庄。奇怪的是本应是炊烟四起的傍晚时分,这里却显得了无生机。不只见不到人,连乡村应有的鸡鸣狗叫都听不到。
六人敲响了几户人家的大门但都没有人应。走进院落里,发现已是人去屋空,脏乱的庭院,落满尘土的家什,都显示很久都没人居住了。
易阳想起方才在空中看到的那处灯光。当然在他们走入村子时,灯光就已经熄灭了。
六人来到那户人家门前,敲了敲门,没人有回应。走进院落,打开房门,终于看到了人。
是一对母子,母亲抱着孩子,蜷缩在墙角,看到他们时是满脸的惊恐。
“你不要害怕,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只是想……”易阳说道。他们本是想找个地方借宿一下,再打听一下关于方丈山的情况,毕竟这里离那座仙山非常近。但是看到这村子里的情况,以及这户人家的惨状,就只好打消了借宿的念头。
“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下,有关方丈山的事……
易阳还没有说完,那妇人忽然喊出声:“已经没有人了……你们干脆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易阳费了些工失才让她相信,他们只是路过这里的人,并没有恶意。
然而妇人仍是不愿多说什么。临走,易阳看到这户人家已经到了没米下锅的地步,就留下了一些钱币,以及他们随身带着的野兽的肉和干粮。
就在他们正要离开时,那妇人忽然追出院门冲她们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再靠近那座山。”
“那座山,都说是传说中的三神山之一的方丈山。我们这里是离方丈山最近的一个村子,但是也和周围的所有的村庄的人一样,从来没有人真正的登上过那座山。“
”那座山在这里几百年了,没人上过山,也没有人见过山里的人。神山与我们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交集。尽管如此,由于山上草木茂盛,泉水丰沛,猎物众多,也让这周围的村子变得衣食无忧,成为一处富饶之地。“
”然而大概从一年前开始,就有自称是山上仙人模样的人来到我们村子,要村子里的人上山去帮忙种植仙草。来的人自称小仙,说是仙人的弟子,说话和蔼态度温和,还给了我们不少仙药治好了不少人久治不愈的老病。村民们都以为是帮助神仙,还有机会登上仙山,加上报酬也很丰厚,因此都很乐意去。“
”从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小仙下山要人。然而上山了有几百人,却再也没有一个人回来。再后来就有数名小仙下山强行将村子里的人带走……”说着说着妇人不禁失声痛哭,“我的丈夫就是半年前被强行带上山,至今杳无音信!后来……有能力人家都搬离了村子。方圆数百里的村庄人越来越少。如今就变成了这样。”
妇人挽留易阳等人在此过夜,但他们不想再麻烦这对母子婉言谢绝了。
在附近的一处干燥荒地,众人生起篝火。
“据我所知,居住在三神山之一的方丈山上的是一位名叫‘九缘丈人’的仙人。”易阳说:
“九缘指的是仙缘、人缘、山水缘、百兽缘等泛指万物之缘,万物皆有缘。九缘丈人所推崇的就是他的悟道:集万物善缘,成一隅净土。我听说此仙不问世事,潜心修道,喜欢种各种植仙草炼制丹药。每逢天下遭遇饥荒与瘟疫,此仙就派门下小仙下山救济百姓,用仙药祛除瘟疫。因此深得百姓爱戴。有的县镇甚至为此仙人设立庙宇,供奉仙人之像,以求驱灾避祸。而且九缘道人为人乐善好施,声名在外,许多修道之人汇聚于此山。有的人因为喜爱这里,甚至在得道后亦不愿成仙。拜入此仙门下享一世极乐。这些事都说刚才的妇人前面说的很像。”
“我们东海龙族也曾经与方丈山有过交集。有一次族人得了一种怪病,怎么都治不好。就向九缘丈人求得一副灵药,最终医好。从那以后多有来往,过从甚密,关系非常好。”
“那这么说,九缘丈人是一个善仙。不可能像罗宗远那样堕落。”
“不可能。”
“那这么说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方丈山被妖怪攻击,被妖怪占领了。”
一时无声。片刻后,戈弋又说道:“如今天下,是千年未有过的大乱,已经没有什么是绝对不会变的了。真相究竟是怎样,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
正如那妇人所说,方丈山终年被大雾覆盖。
六人从半空中接近此山,大雾笼罩着山体,无全看不清此山的样貌。一头扎进云雾之中,飞行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雾渐渐淡了下去。六人终于看到了山上出现有人活动的迹像,是一处农田。
因为并不知道方丈山上的具体情况,贸然闯入也许会遇到危险。加上刹那的御空术已经接近极限,四人就在这里下降,决定从此而上,打探情况。
这处农田是在山上的一处半坡平地。四人在农田边降落。近看之下,这处农田比在空中看要大得多。
农田里种植的作物,稀奇古怪。虽然各类繁多,但没有一种是易阳六人认识的或是见过的。只见这些植物,有的怒放着夺目灿烂的花朵;有的是大如锅口一般一的绿油油的叶片;还有的结着压弯枝条的沉甸甸的果实。
虽然农田面积很大,但打理的非常细致。放眼望去不见一株杂草,整齐干净,让人赏心悦目。在农田边上,从高处的山涧中顺流而下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刹那用手捧起来喝一口,甘甜无比,泌人心脾。
和煦的阳光普照着半山腰,微风从农田中吹过,带来花草的芬芳,温暖如酥,让人感到沉醉。刹那不由得感叹,这里果然是仙山,和人界的感觉完全就是两样。
花见似乎对这些种植的植物非常感兴趣。在一株株植物旁边驻足,观看打量了好久。
虽然有农田,但是没有人。六人继续向山顶前进。不一会,戈弋在山体一侧发现了一条小路,小路由碎石铺就,搭有台阶。六人就顺着这条小路,向山顶前进。
小路在山体间蜿蜒向上,看不到头。一路上,在小路两侧出现一处又一处像似刚才那样的农田,农田之上也种植着同样从未见过的花花草草。
一路上除了颇为让人愉快的鸟语花香外,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妖怪,感觉不到妖气,也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山林间独有的静谧。
不知走了多久。如果刚才六人降落的地方是山腰,那么此时六人至少已经又走过了差不多的距离。然而从这里向上望去,依然望不到山顶。
“我们再飞一段距离吧。”戈弋抬头望着依然不知所在的山顶。显得有些不耐烦。
话音刚落,九苗忽然发现了什么,伸手向侧面一指,“看,那里有个茅亭。”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在一处农田尽头,果然有一座不大的茅亭。
那里会有人吗?六人下了小路,向那间茅亭走去。
穿过农田之时,刹那忽然发觉农田里有个人影,偏过头去一看,原来只是那株植物外形长的有点像个人而已。
继续随大家向前走去。然而在发觉了植物长的有点像人以后,刹那忽然生出一阵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一直盯着自己看一样,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而盯着自己看的——刹那停下脚步低下头,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些植物。
眼前的这株植物,几乎同自己一般高。刹那打量了一番,没看出什么不同。然后他伸手拨开了那浓密的叶子。
叶子被拨开,刹那仔细一看,竟然发现了一块布片,像是人衣服上的。
刹那揪住布片一扯,没有扯下来,因为布片仿佛是长在植物上的一样。刹那感到一阵心惊,为自己所预感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