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城并不如西极之地一样没有任何记载,你总能在一些稀奇古怪的书中找到这样一座城市,它不一定是同一个名字。
这座城内到处都是谜,每一个拐角你都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有人说这里是乐土,只要是你想要的,在这里,都能得到,管他是真是假,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也有人说这里有数不尽的妖魔鬼怪,吃人肉,喝人血,残暴,恐怖。
不管传说如何,现在清明走在这座城内,感觉与书中完全不同,他需要去寻找答案,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他现在走在一条幽深的隧道里面,隧道看起来有很久的历史了,上方还滴着水,在空寂的空间里发出回响。地上也有积水,还好味道不是很难闻,只是鞋子难免湿了。
这条道是他在城中一处巷子里找到的,怀着好奇,走了进去。这样的地方在这座城内多不胜数,如果你有一双看透世俗的眼睛,没准还能看见一些漂浮的影子,行如鬼魅一般。
整个隧道很长,从他这里还看不到尽头,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好像就只有他一个活着的生物在这里行进。以他的速度,绝对不会慢,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尽头,这也只能说明这个隧道很长,长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走着走着,隧道忽而开阔起来,也渐渐的有了光。再走几步,前面就是悬崖了,没路了。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身后一股阴风吹来,他全身发寒,不得动弹。
也只片刻,身体恢复温度后,就能动了。只因刚刚转身的太快,没有看见到底是什么地方吹来的风,这时候再查看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他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去,黑的深不见底。
空气中传来细小的声音,清明立即紧觉。如同某物从石头中伸展而出,碎裂的声音逐渐变大。他看到声源处,一处墙壁上裂开了,一根细细的骨头从里面伸出来,墙壁上的石块也掉下来,摔在地上,发出蹦蹦的闷响。
那个东西已经冒出了大半的身子,扇一般的翅膀这时候也出现了。这又是个完全不认识的生物,可能连生物都算不上吧。
在它完全出来的一刹那,扑扇着翅膀想要高飞时,清明随手一记风刃,将它从中切断,结束了它那短暂的时光。
既是这样,他也没能放松心情。窸窸窣窣的声音充斥着整个隧道,无数的石块从石壁上掉了下来,就像下石头雨一般。隧道顶上,两臂上,无数的小生物伸出了它们细小的骨头,两翼伸开来,是身体的两倍大小。它们挥舞着翅膀,在隧道狭小的空间里盘旋。
舞着一曲死亡之舞。
清明脸色也不如常,手中结着印,在身前筑起一道结实的墙。
那些东西发起了攻击,呼啸而来,成群结队,就像赶集的农民。在清明身前半米,是他的保护罩,那些东西以一个巨大的冲量打在上面,结界也在这时候脆弱了,如同玻璃一般,破碎开来。
没有想到这道墙居然如常不堪一击,右手还在结印的清明只能用左手再次挥出一道气墙争取时间。印成,他右手抬起,直指隧道顶端。
一瞬间降下无数的雷,从他的面前延伸到很远。那些东西被击中的,纷纷落地,尸体发出烧焦的气味,哧哧作响。它们也感觉到危险,不再攻击清明,掉头乱飞,混做一团。
这些东西没有见过,去追究它们为何会在这里也毫无意义。收拾掉余下的一些漏网之鱼,他查看这些隧道顶端,此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顶部的黑色不均匀的扭动着,他暗叫一声不好,顶部就轰然塌陷了,巨大的石块比刚刚那场石头雨有分量的多。忽然间就地动山摇一般了,整个隧道都在晃动。
从这里出去已经是来不及了,出路已经被石块全部都堵死了,眼看着他脚边的地面也不安起来。不止顶端,底端也开始裂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豆腐渣工程啊。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再过一会连站的地方都会没有的。他看看身后那充满诱惑力的悬崖,冲了过去。
坠落,不停的坠落。失重的感觉真不好。视线也只能看到一两米的范围,一两米连悬崖边上的石壁都看不到。只有呼呼的风声还能在耳边缠绵不去。
在脚触到地的瞬间,清明就已经感觉到,使了一个虚浮术,减缓了冲击力。
脚下是草地,面前是森林。
什么悬崖之类的东西皆已不见踪影。没有想到会在那样的隧道之中寻到这样的地方。
参天的大叔望不到顶,在这里也看不到天空,也不知是否在地下。抬头望去,满眼的绿色,尽是树枝和那茂密的树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光,这里一片通明。
“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来,真不简单。”花泽给清明倒上一杯茶。
清明端起杯子,在鼻边一走,茶香尽收。轻闵一口,觉得无比舒畅。“没有想到这么一大片的林子,都是枯木。谁也不会想到,枯木会被种在欲望城的地底下。”
两人架了一张桌子,就在这林子里开始饮茶。没有虫鸟的叫声,也没有风,这里的树木成长的很安静。
“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毛头小子,我也很小,那时候我们还打过架呢。你小时候完全没有现在的这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那时候蛮横的像头牛,把我按在地上,一个劲的用拳头招呼。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可笑呢,没准我现在怕你都是因为有童年阴影的缘故。”花泽追忆起以前的往事,会心一笑。
“后来,你走了,我一个人就孤单了。直到现在,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而已,那些跟在我身边的人都只能是下属。看吧,我还是如此孤单。”花泽笑的有些苦。
清明没有答话,他看着这些树,有些走神。
“名和利,这些我都不在乎,这些都只是万物而已。像这座城的主人,我的父亲,他死的时候,对我说,只要活的开心就好。我每天都笑,从早到晚,连做梦都是笑醒的。可是我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清明收回看风景的眼神。
“我也不知,所以我也在寻找。站的高就会看的远了,我要站在这座城的顶端,来看风景。你会帮我的吧?”花泽对这个老朋友有些拿不准,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会,我从不会帮任何人。”清明没有理会幼时玩伴的目光,决绝的跟他脸上平淡的表情格格不入。
花泽站起,放下手中的杯子,“哎,就知道你这死性格。”他用手指着一片的树林,“你看,这里有着外面人为之疯狂的枯木,我们却能够坐在这里喝茶聊天,嫉妒死外面的多少人啊。你居然来到这里,必定是有所求了。说吧,什么要求?”
清明也放下杯子,用手指着心脏的位置,“我的结,在这里,你帮不了的。只能靠我自己,自己犯下的错,就该承担后果。”他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称之为哀伤的东西。
花泽也是诧异,他不明白这么些年,清明到底有些什么遭遇,能让这个男子都感伤成这样。看他没有再说原委,也就不该再追问下去了。
“你好像挺在意那个叫晓晓的女孩,难不成看上人家了。”花泽作为一个领导人这么久了,转变话题的功力是深厚的。
不过这个话题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刚问出口后就后悔了。一个活了这么久的人了,会对那样的小姑娘感兴趣吗?那一定是心理变态的人才会干的事。
“在意是有的,”清明居然正面的回答问题,一点都没有生气。“我以后的生活大概就要围着她转了,直到她死去。”
这样的回答让花泽更加疑惑了,就不能把话挑明了说吗?就喜欢玩高深莫测,这样能显得你很有内涵吗?不过,这样的抱怨也只能想想,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那个女孩有什么奇特的吗?我看也就是个平凡人,难道真如霏远所说的,她身上有一股很强大的神秘的力量?”花泽旁敲侧击的问道。
清明眯着眼,笑而不语。
花泽很生气,但他也不能拿眼前之人怎样。小时候打架打不过,被他按在地上,一拳一拳揍的鼻青脸肿的;现在已为自己是一座城的少主了,没准还会是城主了,可是跟人家一比风度全部落下了。再说,没准到现在依旧打不过人家。这样的苦逼人生何止是寂寞二字能形容的了的呢?
“那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吧,出场打擂。第三场,绝对不会让你出手的,第一二场就会胜出了。只是有你在后面压轴,我会更加放心些。”花泽提出了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看在儿时同伴的份上,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清明讪笑,“你真以为一场擂台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母亲提出来的擂台难道不会有什么预谋吗?”
“所以才要与江文雨定下协议,以她的力量我们绝对能赢。”花泽说的斩钉截铁。这时候才能看出他作为一个领导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