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筠脸一下子拉的老长,散淡的眼神:“小孩子啊,不要问那么多问题,小心晚上被狼叼走吃啊。”
“孔哥哥!”白白娇嗔道。
“啊今天阳光真好啊桂梧那小子升迁之后就不陪我守宫门好无聊啊我不想去也得去啊诶这就是人生啊……”
不待白白再说些什么,孔筠的身影已经淡入到清晨的薄雾之中。白白怅然地看着,她以为她再也无从得知真相,倚着门槛好不落寞。
面前一双白色的履鞋。十分精致的刺绣。她慢慢抬起头,看见一张清隽的脸。
长公子静哲。此时的他正垂着头,看着他的妃子,一双黑眸淡若雾霭。他和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他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或是残了或是疯癫了的妃子,她们都三五日不曾梳洗的样子。她却明丽的样子,倚着门槛,似是在等他。可是她看着他,满目凉薄。
墙头青草凄凄,有些破败。她看着他,没有惊喜,没有哭泣。她呼吸均匀,脸上带着落落的神色。
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疼痛。他伸出手,她却躲闪开。
“你相信我做出那样的事情么?”
“从未。”他答得从容不迫。
她低下头,柔顺干净的长发披垂下来,映衬着她秀净的面颊。
“你可知道,有多少贵族公子来信,渴盼我身体痊愈后与他们私会。”
“我知道。”
“你也知道,我不愿意你做我的夫君么?”
阳光渐渐毒辣起来,静涵公子好像从未沐浴在阳光下的脸此刻白净的刺眼。他转过身子,背对着阳光,她闻到清晰可见的呼吸声。是他的。
阳光下,他的脸只有一个剪影,好像一株出尘离世的墨莲。
他俯下身子。
不管心隔得多远,即使他在你面前,即使他亲吻着你的唇,你也不曾真正认识他。
就如同她日日与他朝夕相处,他从未放弃过与她接近。可是他们始终不曾真正了解过彼此。
亲吻有些生涩。她从未吻过任何人,她天性驯服,听从母亲的教导,言行守礼,举止有度,从未思过想过出格的事情。
贵儿看到门前那一幕,慌忙退回屋里,把杯碗茶碟收拾干净,又把床榻换了下来。待他们二人分开时,她已经把屋子收拾得谁也看不出来刚有访客来过。
妃子或许不在乎,但是她明白,这些事情将会成为公子喉中鲠刺。虽然可以忍受,但是终究有爆发出来的那一天。
就如这一次冷宫之行。
“好了,”长公子抽身而出,白白面颊绯红垂着头,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小孩子模样,“现在,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全部告诉我。”
白白缓缓抬起眼睛,目光清冽如同一汪冰泉,莞尔微笑,他早就察觉到不对了,却依旧把她打入冷宫,即使冷宫只是过场,也让她寒心。
当夜,长公子宿在了冷宫之中。
此事,轰动了朝野。
得了天花,那是绝症,除了贴身女官任何人不得靠近的。长公子贵为皇家子,不爱惜自己身体与妃子私相见面并且夜宿冷宫,这件事情,触动了高堂之上臣子最敏感的神经。
况,洛家党羽一直觊觎长公子在朝堂上的威望声名,平日里便鸡蛋里挑骨头,此次有了这么大一个口实,更是抓住了不肯松手。一时间,奏折访若雪花片一样飞到陛下的御桌之上。